《月色倾人，而你倾城》蔺沄

37、（三十五）温兰姐姐，你有心上人吗？

　　张温兰是内殿崇班张士禹之女，张士禹与王蒙正颇有交情，王若素与张温兰又是同年出生，两人自是总角之交。
　　王蒙正心疼女儿情伤，提点她去找好友解闷。
　　王若素关在房内苦思无果，也不能立马找益哥哥相问、也不敢相问，只好找旁人相问。
　　第二日，她便穿戴整齐，堂堂正正地去开侧门。
　　“小姐，您又来了。”阿平从房里走出来，规矩地行礼。
　　“嗯啊，”王若素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不点：“去玩你的木头吧。”
　　阿平学王若素的样子干咳两声，道：“小的这是在雕刻，雕刻！”
　　“哦，那你继续雕刻吧。”言毕，伸手去开门。
　　阿平哎哎了两声，伸手把门压回去，背书似地道：“老爷说~阿平的职责就是看好侧门，不能让小姐从这里出去~”
　　又是这句，王若素满头黑线。
　　王若素指着围墙道：“那如果我从这里飞~~出去呢？”
　　阿平看了看围墙上的铁杈那么长，那么尖，又看看王若素，眼中充满期待：“您试试？”
　　王若素拂袖而去。
　　阿平看着小姐往大门走的背影，摇头晃脑地称赞：“还是老爷高明~”
　　不过几步路，王若素便来到张府门前，门房见着是她，自然是乐呵呵地开了门，招呼她进去。
　　张温兰听了通报，笑迎迎地走出来。
　　张府不如王家宽阔气派，可张夫人是个精细的人，到处布置得紧紧有条，倒也显得温馨和睦。
　　张温兰将她素带进东边的花房里。落座后，王若素将从地窖包的几串翡翠葡萄拿给她，又从怀里摸出一把精致匕首，道：“温兰姐姐，你可别气我带一把匕首给你，那辽国蛮荒，胭脂水粉、衣物布帛全然不如汴京，只有这些小玩意儿颇有趣味。”
　　张温兰掩口遮笑：“就你会说。”接过匕首后细细观察，又摸了摸上面的花纹装饰：“确实是个讨巧的玩意儿，我很喜欢，谢谢。”
　　王若素补充道：“不止讨巧，还削铁如泥呢。你这么柔弱，我特意选给你作防身用。”
　　张温兰笑道：“好好好，防身用，防身用。”
　　两人聊了许多家常，张温兰从未出过远门，拉了王若素细细问其一路的见闻，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两人吃着水果，赏着花，王若素看着满室姹紫嫣红，甚是佩服张温兰——她没少从这里带走各种瓶瓶罐罐，可是无论她怎样尽心照料，那些花儿全都被她照料死了——所以，在王若素心中，张温兰才是天下正经女儿家该有的样子，既温柔，又体贴，一张古典美的脸既端庄又大方，琴棋书画样样比自己好，连自己名门出生的母亲也不止一次夸她“仪态得体，举止有度”。
　　“温兰姐姐，你有心上人吗？”
　　冷不丁被这么问一句，张温兰握着剪刀的手抖了抖，一支本不该修剪的枝丫掉了下来，她的脸染上红晕，朝门和窗户看了看，低声道：“你小点儿声。”
　　看着的她样子，王若素心中已然明了，压低声音道：“你有的啊？”
　　张温兰拉她坐下来，轻声道：“怎么问起这个，你也有心上人了吗？”
　　王若素顿了顿，随即坦然地点点头，又问：“是哪家的公子？我见过吗？”
　　张温兰羞涩道：“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什么？”王若素既高兴又吃惊，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们要成婚啦？”
　　“没有没有，”张温兰一边否认，一边搂着王若素的脖子把她朝自己拉了拉：“你小声点。”
　　“两边的……两边的长辈还在谈这件事。”
　　王若素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姐姐成婚，我一定要去观礼。”
　　张温兰红霞满天，不忘问她：“你呢？又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这下轮到王若素不好意思了，不过很快地她想起母亲的话，脸上犹豫不决。
　　张温兰关切道：“怎么了？”
　　“嗯……”王若素纠结了好半晌，终于问出了口：“温兰姐姐，你……你会在乎男子三妻四妾吗？”
　　张温兰愣住了，眼中的星火明暗闪烁，想到最后，说：“我想我能接受”，末了，又说：“我愿意接受”。
　　王若素看着她的样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