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倾人，而你倾城》蔺沄

3、（二）你觉得自己女扮男装很成功吗？

　　第二日一大早，秦凤与公子就来到赵元俨的房间，周游早已立在主子的身后。
　　赵元俨招呼二人坐下，却只有公子应声落座，秦凤则站在公子身旁。
　　“昨夜有何情况？”赵元俨开口即问。
　　“爹，昨夜有人夜探货仓，只有我们的箱子被打开。不过货物并未丢失。”公子落座后毫不拘束地给自己和赵元俨倒了一杯茶。
　　粗糙的白瓷杯里盛了大半杯淡黄色茶汤，热气盈盈绕绕，一闻便是上等好茶，不愧是成都府进贡的竹叶青，出入口时有些味苦，吞下后甘冽回甜缓缓升起，唇齿留香。
　　赵元俨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地将茶杯拨开：“那为何你不告之秦凤，却要私自动手？”。语调是平缓的，这非疑问，而是责备。
　　“爹，我错了，下次我一定先告诉秦凤。”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天下闻名的“八大王”！不敢解释，只敢认错。
　　赵元俨抚了抚头，无奈地眯起了眼睛。少顷，他睁开眼睛，盯着公子的脸问了句：“王若素，你觉得自己女扮男装很成功吗？”
　　被唤作王若素的公子脸上一阵错愕，显然没有料到赵元俨会问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爹，孩儿更习惯您唤我月儿。”
　　王月，字若素，嘉州人王蒙正之女，富甲一方。自出生那天就拜了八王爷赵元俨为干爹，贵不可言。琴棋书画，通而不精，武功造诣，好学不敏。
　　赵元俨的脸更黑了，王若素只得看了看周游，又看了看秦凤，向二人求助。
　　赵元俨身后的周游倒是开口了：“王爷，小的很少见到若素姑娘，昨儿见到姑娘扮成公子一时并没有认出来。”
　　既然周大管家表了态，秦凤也随即附和：“奴才……”，本想说经常见到若素，但又觉得不合礼数，便道：“奴才觉得姑娘的易容术还是有些心得……除非有心人仔细观察，是不容易发现的。”
　　赵元俨听着二人的回答，嫌弃地哼了一声：“昨日才上船，当夜就敢私自行动。”惩罚她是没有用的，赵元俨扫了一眼旁边的秦凤： “昨夜你看护不力，险些误了大事，我代你主子罚你今日不许吃饭。”话虽然是对秦凤说的，眼睛却盯着面前的王若素。
　　王若素愕然，八王爷心思果然细腻，竟通过这种手段威胁自己。
　　“是，奴才领罚。”秦凤生怕王若素反对，急忙鞠了鞠躬承下惩罚。
　　“嗯，如此最好。此行责任重大，诸位都给我小心谨慎。”赵元俨理了理宽大的袖口：“在外多留心眼，从此刻开始，直到回到汴京，都只能按写好的剧本走，小心隔墙有耳。”
　　三人随即点头，王若素也顿时肃穆起来。
　　赵元俨转回正题：“秦凤，你如何看待昨夜之事。”
　　“老爷，昨夜交手之人的武功恐不在奴才之下。不过此人年纪尚轻，为一少年，体型瘦削。”秦凤顿了顿，补充道：“被少爷发现后，他并未痛下杀手，表明此人并非杀人越货之辈。”
　　“他绝非图财，”王若素回忆着昨夜的情景：“但他只查看了我们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昨夜那人在发现自己不敌他后，似乎有意在戏谑自己：“而且，他十分谨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的人，汴京有几个？”赵元俨问周游。
　　周游思考了一番，问道：“那人有多高？”
　　王若素想了想，站起身子比划了一下：“大约比我高大半个头。”
　　周游道：“那他在男子中应算高的了，月色之下是否有看清那人的容貌？”
　　昨夜他在躲自己暗器时左手似乎拿着火烛，火烛闪烁间那人的相貌一闪而过，蒙着面，眼神十分清亮。王若素努力地试图回想起那一闪而过的容貌，可越想抓住那个瞬间，却越回忆不起来。
　　秦凤也摇摇头。
　　“虽然目前无法判断出是谁，但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一定出现在我的画册里。”周游肯定地回答。
　　“此人在人群中必然扎眼，”赵元俨点点头：“我们安插在各个客舱的护卫都训练有素。等船靠了岸，招诸护卫询问一定能查出此人。既然昨夜已被我们发现，他一定不会再露面。眼下切莫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