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润]伤如水》TSAT

18、18

　　18
　　次日。
　　“唔...”润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他迷迷瞪瞪地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漱，却被里头的人吓了一跳。
　　旭凤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笑望着他：“早啊！”
　　哦，对了。
　　他昨天脑子一热同意旭凤住在他家了。
　　润玉嘴角微抽。
　　“我早饭已经做好了，赶快洗漱，一起吃早饭！”旭凤漱完口，嘱咐完润玉就向着厨房走去。
　　这...旭凤这种...贤内助即视感...
　　不敢多想不敢多想...
　　润玉默默地拿起洗漱用具，暗道自己最近似乎越来越喜欢瞎想了。
　　所以...事情怎么就演化到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要换作半年之前，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也不敢奢求自己能和旭凤心平气和地同坐一张桌子、一起用着早餐，甚至...还能住在一起，就像是普通的恋人一般生活。
　　“润玉，在想什么？”看见润玉吃着吃着顿住了动作，旭凤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做的菜太难吃，正忐忑着呢。不过他转念一想，三明治能有多难吃？两片面包夹肉蛋菜，他得有多强的天赋才能把这给做难吃？于是便释了怀，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润玉似乎是在出神，不由得开口询问起来。
　　“啊...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润玉回神，嘴角浅微勾起，罕见地露了个宽慰的笑容。
　　“感慨什么？”旭凤好奇心上来了，况且，他现在可是希望润玉什么都别瞒着他，现在润玉既然肯主动开口，那么自然是听他说的越多越好喽。
　　“...没什么。”润玉笑了笑，继续用起了餐。
　　...什么嘛。
　　白高兴一场的旭凤无精打采地继续啃着三明治，仿佛和手中的面包有什么仇一般，撕扯起来丝毫不留情。
　　瞥见这一幕，润玉微微摇头，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勾起了。
　　倘若就这样下去，也挺好。
　　就让他自私的拥有旭凤一次吧。

　　时间一晃，旭凤和润玉同居时间也过了近一周了，这些天里旭凤都有好生观察着润玉，但他除了见润玉会偶尔咳嗽以及四肢麻痹外，并没有看出些其他异常来。可总有股阴霾在他心中挥之不去，这让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咳咳...”
　　听到这声，旭凤猛然间心又揪了起来，他赶忙冲向洗手间，却在一步迈入润玉视野范围的前一秒，止了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促使他克制住了冲过去的欲望。
　　他看见润玉用雪白的纸巾捂住唇，虚弱无地的呛咳着，过了好一会儿，咳喘才逐渐平息，随后这人若无其事地将纸巾裹起扔进了垃圾桶。旭凤猛然瞪大了眼睛，他分明看见，那纸巾上有着一缕鲜红色！
　　眼看着润玉开始伏在洗手台上漱口，旭凤不由得凑近了一步。
　　那水流中，分分明明带着血迹！！
　　“你...”
　　润玉猛地一怔，下意识扭头回来看他。
　　“你...咳血？！”
　　润玉一愣，他有些慌忙地开始掩饰。
　　“你别动！”旭凤一步跨上前抓住他的手，“多久了！”
　　润玉不言，他扭头试图避开旭凤灼灼视线。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旭凤牢牢攥着他的手，举到眼前心疼而痛心地质问着，“如果...如果我自己不发现，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和我说？”
　　“...我没——”润玉情绪有些激动，刚想辩解，就被喉部突如其来的痒意阻止了，他再度开始了剧烈的咳嗽，而且这次比方才发作的那一次来的更加猛烈。
　　旭凤瞬间什么质问的心思都消散了，他慌忙上前扶住润玉，却没料到润玉的咳喘竟是愈发剧烈。
　　乍然间，润玉面色一变，他几欲挣脱旭凤牢牢把握住的手捂住唇，但终究未曾成功，最后竟是咳了旭凤一手的血！
　　他有些脱力地往下滑，旭凤环抱着随他一道瘫坐在了卫生间冰凉的地板上——这是旭凤第一次开始确切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失去这个人。
　　见他这副怔愣的样子，润玉哪还能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竭力平缓呼吸，安慰道：“没事的，现在的...频率，已经比过往...少很多了。”
　　旭凤低着头不言语，润玉在他怀里躺着，没多久又开始喘不过气来，他心道必然是呼吸系统出了些什么故障，但却抵不过强烈的缺氧晕眩感，不久便合上了双眼昏了过去。
　　待阿魇赶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润玉瘫软在旭凤怀里，微睁的黑眸涣散无光。
　　“...救他，救他！对，一定有办法的！”旭凤突然抬起头，自言自语。
　　“...”阿魇看着他不说话。
　　“你是魇兽？”旭凤这才注意到了眼前的少年，托润玉的福，他一见面便猜到了这就是先前润玉口中的化形后的魇兽，“有什么方法能救他吗！”
　　“...救不了。”阿魇开口，见旭凤眼底晶亮的光，又有些不太乐意地默默补了一句，“除非他回天界修养。”
　　“！回去了他就能好起来吗！”
　　旭凤是知晓的，一旦润玉回去修养了，或许他这余下的半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他，但是，只要记忆还在，本能还在，他们就有时间重新开始！
　　不一定。阿魇心想。
　　纵使他一直很讨厌这只臭凤凰，尤其是在这家伙仗着阿玉喜欢他肆无忌惮地消耗他的感情——更是欺人太甚。但莫名的，现在见他这副模样，自己却并未有一丝解恨，反倒是有些心酸。
　　“...唔。”
　　“你醒了！你和他回去吧，回去好好养身体好吗，我会一直等你的！”眼尖的发现了润玉的动作，旭凤忙开口劝道。
　　“...不了。”有些原因，他并不想和阿魇说，说了也怕徒增悲凉。
　　“我就知道。”阿魇默默翻了个白眼，递给他一瓶灵丹，“你继续用着，别再给那个什么锦觅血了。”
　　说完他便闪身离去，留下旭凤惊喜地望着那个小瓶子，仿佛什么救命良药一般。
　　“这是能救治你的丹药吗？你一直吃着就会好吗？”旭凤简直欣喜若狂，但他却也没忽略阿魇的后半句话，极为愧疚，“我真的该死，我若是早知道——”
　　“不说了。”润玉制止了他的自责，莹润的指尖缓缓摩挲着瓶颈，“...会好的吧。”

　　傍晚。
　　旭凤看着润玉进了屋，这才回了客房，当他探向口袋时，却摸到了一张纸条。
　　一张落款阿魇的纸条。
　　半晌，他神色一凝，将纸条重新叠好，放在了钱包夹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