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不枉》晞光

90、神探狄仁杰10

　　“狄仁杰，李元芳接旨。”
　　“臣狄怀英，李元芳，恭迎圣旨。”
　　“旨诣狄怀英，尔志虑忠纯，清心秉正。前虽因年迈致仕，然朕思虑甚然，不能自已，今特旨复尔内史职，并着江南西道黜置使。检校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随朝供养，然英武神勇，屡建奇勋，朕思其功，明其志，实为栋梁之器也，今特旨仍以原职入朝，随佐狄公，钦此。”
　　阿遂在前堂一侧的廊柱倚着，听着屋子里宣旨的声音，飘飘然打了个哈欠。
　　昨夜她暗查平南侯府，发现冯万春和薛青麟是拜过把子的交情，而且薛青麟还称冯万春为大哥。事情愈发复杂，她和伯父都觉得，江州五平之行，怕是皇帝早就计划好的，就是为了这桩平南侯府的秘事。
　　她当时还想，宫中何时会来消息，今儿一早圣旨就到了。

　　前堂的声音似乎小了些，前来宣旨的是一内卫头领，她对内卫实在是讨厌极了。不过能派内卫阁领过来，估计是有什么密旨或口谕要宣。
　　见伯父唤狄春去请温开了，她也走入前堂，李元芳去送内卫阁领，此时狄仁杰正手捧一封信，眉头微皱。
　　“伯父，看来圣意已明，我们也能放开手脚去查了。”
　　“我和元芳只是官复原职，皇帝所想，恐怕是不得而知啊。阿遂啊，你来看，皇帝还写了封密旨。”
　　“既是密旨，我看…这不太好吧？”
　　“无妨。”
　　阿遂接过信纸，细细看去。
　　“平江立岭万千重，鸿雁南归发不同；
　　与卿一别候节气，愿遊仙府梦中游；
　　乾坤自有惊雷动，阴霾深处鬼神愁；
　　一代英良察忠骨，堪笑诸葛赞悠之。”
　　这信看上去只是以表思念和称赞，而阿遂却是漏出了了然的笑，
　　“伯父，当年我带着月儿离家出游，有时候被迫分开，相互传信之时为了隐藏身份或是目的，也会用藏头诗。这封信就是藏头诗的体例，不过为了不让人察觉藏字于句中，您看，‘平南侯府有鬼察之’，这才是真正的圣意已明啊！”
　　李元芳回来后就见二人具是笑的颇有深意，不由纳罕。
　　“大人，圣上为何突然让你我二人官复原职，是不是要有大事发生？这两日卑职是疏忽了些，好在狄春已经回来了，我也能专心跟着您了。”
　　“好了好了李大将军，我敢说这次的事情不日便会有结果，你若是信我，往日你做的事这次就让我来代劳，你呢就安心陪着如燕姐。哎，温大人来啦，您慢聊。”
　　温开刚进来就看见阿遂风一阵似的出去了，留下含笑拂须的狄公和哭笑不得的李将军。

　　狄宅门外，阿遂并着如燕一同目送狄公和元芳率着千牛卫队，向五平县衙而去。
　　望着伯父端坐于马上的背影，阿遂轻叹，“好久没见伯父穿这件银青官袍了，伯父依旧威势赫然，不输当年。我倒是很期待，薛青麟见到身为钦差大臣的狄先生，是什么表情。”
　　“是啊，元芳披甲挂剑的样子，也是久违了。”
　　“哟，反正人家无论是将军还是平民，都是你的李乖乖，也不知你怎么想的，给杀人如麻的大将军起了这么个名字！”
　　阿遂坏笑道，惹得如燕迅速脸红，然后嗔怒道：“你怎么还偷听人说话呢！”
　　她转身回去，毫无不在意的摇摇头，“我可没偷听啊，只是路过罢了，谁叫某人满心满眼都是李元芳，根本没看见我呢。”
　　如燕一跺脚，也跟了进去。

　　几夜未眠，阿遂好不容易得着空小憩一下，没想到刚醒过来，就见月儿一脸凝重地跟她说，锦娘今日又去了小蒲村找那件东西了。
　　“我见她翻便全屋一无所获，大哭大叫，情绪似乎有些崩溃，所以…所以忍不住现身安抚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人劝回来。可她，依旧不愿意说她所隐藏的秘密。”
　　“行了，不要逼她。这样下去，恐怕她会不堪重负，你去熬些安神益气的汤药，好生照顾她。我想她的秘密应该和平南侯府有关，等我查清楚其中关窍，锦娘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月儿重重点了头，转身便去了药房抓药。而阿遂心中却依旧忧心，左思右想，决定要尽快查清此事，哪怕用些出格手段。
　　总归，薛青麟作恶多端在先，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没想到，傍晚时分，狄公先提出了让她夜探侯府的要求。
　　阿遂想起自己准备好的夜行衣，眨眨眼，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这次，她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在侯府待了一整夜，直到清晨，才返回狄宅。

　　此次夜探，收获颇丰，她得到了许多重要信息。
　　薛青麟设计诱捕了小云，小云似乎是黄国公后人。而从吴义与薛青麟的交谈中，她得知锦娘盗走了小云潜在侯府的目标——一封书信。薛青麟似乎已有计策，将在第二天夜里以小云为饵埋伏其同党。
　　“伯父，此案不同于以往，各路势力据于小小的五平，平南侯府暗潮汹涌，恐怕不能以常理看待。”
　　“哦？你有何想法？”
　　“伯父，其实…其实若是从前，我可能会选择绑了薛青麟逼问，但是这是下策，想要破局还有个简单的方法，盯紧主要人物，他想做什么，我便出手阻止，很快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但现在局势复杂，我还有个想法，只是没有得到结果之前，不太好说，您若愿意让我一试，便将如燕元芳借我一用。有的时候，江湖中最简单的方法，反而是破局最快的方法。”
　　狄仁杰沉吟半晌，无论是他的学生还是跟随已久的李元芳，都从不会有如此做法，他看着阿遂自信的神情，发问道：“你需要多久？”
　　阿遂抿唇微笑，知道伯父已经同意，“如果幸运的话，或许明日此时，您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了！”

　　是夜，平南侯府后堂房檐上，元芳如燕和阿遂看着底下人将小云从暗室押出来。
　　阿遂压低了声音，对元芳说：“你跟上他们，不要轻易出手，坐山观虎斗。最主要的目的，是摸清楚小云一伙的底细。”
　　“她不是黄国公后人吗？而且薛青麟设下了埋伏，若是全歼了小云背后的势力怎么办？”
　　阿遂轻哼一声，“小云的身份没那么简单，你暂且听我的，相信我，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
　　看着元芳纵身而去，如燕靠了过来，用眼神询问接下来的计划。
　　她带着如燕飞身落到了侯府客房，准备在冯万春这里守株待兔。
　　其实守株待兔不太准确，因为她也不确定来的是不是兔子。那天听到薛青麟一脸狠色地说今夜要解决一切，她就怀疑薛青麟要对冯万春下手。退一步说，薛青麟下不下手不论，今夜侯府守卫空虚，那个神秘黑袍人想要杀冯万春，这是最好的时机。

　　薛青麟身披黑斗篷出现的时候，两人具是一惊。
　　阿遂一直觉得薛青麟没有必要冒那么大风险亲手除掉他的兄弟，这一切都太巧了些。
　　如燕却是已经认定薛青麟就是连环案凶手，惊讶过后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她们一人闹出动静引来府中其他人，迫使薛青麟不得不停手出来遣散众人，另一人从窗户翻进房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冯万春。

　　侯府最偏僻的柴房里，阿遂喂冯万春服下一颗药丸，又在胸膛前点了几下。
　　“我已护住他的心脉，你带人回去，让伯父为他施针，从他身上我们会得到很多东西。”
　　“那你呢？”
　　“我要看看，薛青麟发现他被人救走后，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三更已过，阿遂跟着薛青麟来到了江边兰心亭。
　　为了遮掩踪迹，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即便如此，也能看清石滩上一地侯府家丁的尸体。不由心中暗忖：‘难道是元芳出手提醒了小云一伙，怎么侯府的人反倒像是被埋伏的那个？’
　　薛青麟惊怒交加，此时已经有些狂躁，翻遍了一地尸体，最后找到了一息尚存的吴义。他立刻将人带上，打道回府。
　　快马加鞭进了五平，回到府中，他发现有人血洗了侯府，一时郁气翻涌，面上的惊惶如何都平复不了。
　　阿遂两条腿自然的跑不过四条腿的，好在五平城本就临江而建，她从兰心亭先行一步，不过就比薛青麟慢了半刻赶到平南侯府。
　　没想到，入目是遍地的尸体，单从伤口形态和尸体分布来看，血洗侯府的是一伙训练有素的杀手。
　　阿遂眉心一皱，心头微沉，伯父复职不过几日，平南侯府就发生如此血案，十分不妙。
　　正当她仔细查看现场时，正堂后方传来叫喊声，正是濒临崩溃的薛青麟。
　　薛青麟还活着，而府中还有其他人。她意识到这一点后，飞身遁入庭中一棵树木，藏身于重重枝叶中，冷眼看着薛青麟在月光下拿着把钢刀胡乱劈砍，口中还嚷嚷着他是平南侯，皇帝亲封的侯爷，谁都不怕。
　　阿遂屏息，慢慢等待，看到薛青麟力竭后，跌坐到地上，一个黑色身影遮住了他身前的月色。
　　‘等到了！’阿遂嘴角微翘，紧紧盯着黑袍人的背影，拔出了靴中匕首。可当她注意到此人并没有拿着重锤，而是提了把钢刀，她又没有那么急着出手了，薛青麟作恶多端在先，她确认了来人身份再说救不救吧。
　　“是你！”趁着月色，薛青麟看清了帽檐下的那张脸，一张熟悉的面孔，“林永忠，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