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苟圣老祖以后》半半茶

132、你家近侍是我的了！

　　几天后，慕远的大婚之日到了。
　　这算是慕远的头婚，跟的是薛家的联姻，声势固然浩大，连着与他认识的所有人和各门派的代表也来了，包括花飞絮，她来得最早，也来得最快。

　　宾客如期而至，这是锻器山庄的第二次喜事，隆重的程度，不亚于大家长还在世的慕凝出嫁之时，锣鼓声声声悦耳，轿子里的新娘无动于衷。
　　薛灵萱本打算逃婚的，可今天她不知怎么浑然像被提现的木偶，眼神呆滞，不管怎样抖动的轿子都让她毫无反应，如同行尸走肉。

　　后院里，武缨给慕凝喂了药后，慕凝就画了下锻造图，让范渐转交到慕笙那边。
　　她对于慕远娶老婆没有多大的兴趣，也不出去迎接宾客，就坐在房里埋头苦干，争取能把锻器谱里的所有器物都全部造出来，好在自己死前，从中找到能让自己穿梭回去的器物。

　　外院的锻器山庄，是锣鼓唢呐和炮仗声，而后院则冷冷清清，即便有谁悄悄来了，也能清晰听到脚步声。

　　而后院子里传来了花飞絮的声音：“她一个废了的病秧子，凭什么让她来打理这个家，之前慕家上下千百人口，还不是我一人处理妥当，你当没看见我的功劳也就算了，还让那个慕凝凝来成心气我。”

　　“泼妇，你跟那二娘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怪一样的下三滥！”内院管家蒲承愤怒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原来是花飞絮趁着慕远在招揽宾客时春趁机混了进来，来找慕凝算旧账的。
　　慕凝往窗外探去，果真是那个女人来了，她们两果真是宿敌啊，在她还剩最后一口气之时，那个女人还要来闹一番，真无语了。

　　慕凝忍不了，走出去问蒲承说：“发生什么事了？”

　　蒲承连忙道：“姑娘，您身子不好，还是回屋里休息，别去管事的好，让我来对付吧。”

　　“嗯……”慕凝虽是应了，但也没有真正地回房内，而是盯着花飞絮看。
　　她们两个斗了那么多年，也是该有些结果了。

　　“慕凝凝！你站住！”花飞絮一跃跳到她跟前，武缨随即跳到慕凝前面挡住。

　　武缨欲要出手把此人赶走，却被慕凝制止，还任意花飞絮冲她大骂：“好啊你，装作病恹恹的样子，一声不吭就住在锻器山庄了，就连我也不知道。”

　　接着不解气又指着她鼻子道：“难怪蓝师侄会说你这趟回云涞门，偷偷摸摸拿了她的仙器。原本我也不信，反倒现在看到你在我就信了，祸害完连家，保不准连慕家的家宝都被你给偷了。”

　　我靠，埋在云涞门宿舍花园的法器，明明是范渐从琅琊秘境带过来的，什时候就成了蓝雨别的了？
　　显然慕凝也不想反驳跟这人多说：“有事就去找慕远，我已不同往日，没多少时日跟你耗这些琐碎事，也没精力跟你打起来。”

　　话一落，花飞絮果真沉不住气地抽出飘带开打，似乎她对慕凝有着深仇大恨，每次见面都得拼个你死我活。
　　这次，她更要趁着慕远无暇顾及的时候，就在这里把慕凝打得粉身碎骨，才能解她埋藏在心里已久的妒火。

　　慕凝当然是不能出手的，因为她自认自己现在谁都打不过。
　　在场只有内院的蒲承和武缨，他们不是修真者，跟花飞絮没过几招就被打趴下。眼睁睁看着花飞絮的绸带缠在了慕凝的脖颈处，并用力拉紧。

　　正当慕凝以为自己要死定的时候，一把剑飞来，将绸带斩断，绸带裂开之余四分五裂，随之来的是一声吼声：“快住手！”

　　此刻，武缨和内院蒲承都才有喘息的机会站起来护在慕凝左右，只可惜范渐今日去跟随慕远左右了，否则这个花飞絮连内院都进不来就被打跑了。

　　正当时慕正柏被暗守推着轮椅出来，缓缓开口：“花飞絮，你在锻器山庄闹事，是当我不存在了？”

　　见慕正柏来了，花飞絮的闹心也消了一大半，收起绸带，同时给慕正柏打了声招呼。
　　慕正柏在位时，他也算是花飞絮所尊敬的人了。而对慕远，她多半也只是畏惧，并无服从之意。

　　“她是连家的连三奶奶，别的不说，就凭这身份，她管好连家也就罢了，现在连家没了，怎么反倒过来这儿占着本该是我的位置。”花飞絮说这话时表现得很委屈。

　　没等慕正柏说话，慕凝就抢先一步说：“花师姐说的没错，弱小者就该不关己事不开口才对。我原是贪生怕死之人，身体羸弱，没什么天赋，脑子也不好使，留在锻器山庄就是在苟且等死而已。”

　　“只不过……在这儿至少还能再享受一段锦衣玉食的日子，总比在外头苦修之后没人收尸的好，所以住下就不想离开了。”她用自己的身体担保，自己绝无抢位置的心，能活下去就很好了，何况她还一心想逃离这里，留在慕家不过是为了利用身份之便去做成她要做的事。

　　“总言之，花师姐，你境界高，又有风雅美貌，待人接物面面俱到，慕家上上下下几乎没有不服从你的，你直接忽略我这个只能吃喝的废人罢，也不必劳心动气了。”

　　慕凝一番诚恳且自卑的话语下来，大家都不免怀疑慕凝的精神状态。
　　世上哪有跟连话也没说就认输的道理？
　　哪有跟三番五次都针对她的同门师姐低三下气的道理？

　　“就会嚼舌根，谁不知你的心思，抢了我娘，抢了慕远，现在连我的尊严都要抢去！”
　　花飞絮指着慕凝的鼻子，对于她的回答显然不满。
　　对，不管她回答什么，她都会不满意，她想让这人彻底从她眼皮底下消失，不为别的，就因为妒忌她的幸运。

　　她有慕远的保护，有闻人罡的关心，以及各位师兄弟的关爱。
　　没有什么天赋，却被前庄主选中回复抚养，明明不学无术，也却被师父收作亲传弟子。现在更是隐瞒着大家，自己悄悄拿到了机缘飞升，被打伤了回来后，还能得到慕远的默认，拥有了锻器山庄的一些处决权。

　　反正所有的好运都是她的，所有的好结果，都统统跑到了她身上。
　　花飞絮越是摸不清从出生到现在平平无奇的慕凝凝究竟有谁帮她，就越是想打压她，千方百计去排挤她，心里才能得到安慰。

　　“你们愣着作甚，把她抓起来，好落得清净。”这时，慕正柏对身前的暗守下令。

　　暗守还没有动作，花飞絮抢先一步拿起自己的武器保护自己，并大声呵斥：“你们敢？！“

　　她突然有些怕了，不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而是因为慕正柏身边这个暗守，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威压，好似只要他一靠近就随时没命的样子。

　　她只能把矛盾转向了慕正柏，甚至威胁他说：“慕正柏，如今我失了势，就不怕我将你的丑事给捅出来？”

　　慕正柏笑笑：“你尽管说，我何惧之有？”

　　花飞絮自然不是真的要说，何况此刻，慕正柏打了个响指，那暗守就开始抽出了他的剑了。

　　慕凝见状赶紧冲过去拦在花飞絮的面前：“别！”

　　花飞絮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慕凝对她假惺惺，反倒下意识地往前推了她一把：“慕凝凝，你装什么好人！我不要你求情！”

　　慕凝重心不稳正要往前撞，这时武缨都没来得及反应，暗守就扶住了她。
　　两人的双眼对上，暗守不说话，也迟迟没松开她，慕凝挣扎着要自己站着，转过头跟花飞絮说道：“我不是在为你求情，只因今日是家主和薛家小姐的大婚之日，不得见血，把她赶走就好。”

　　慕凝的话恰好也给了花飞絮一个台阶下，她没打算跟这个暗守打起来，因为她也打不过。

　　“不用你的人来赶我走，我自己走！”说完飞身离开，这次的闹剧比上次的结束的更快，也还算她比较识趣，没有追根下去。

　　安静了一小会儿，慕凝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她看了眼暗守，又看了眼慕正柏，心里正复杂得很。

　　“三叔，我想要问你要个人。”突然，她开口说。

　　随之慕正柏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但很快他又摆出慈爱的笑容：“如果你看上了暗守的身手，大可以拿去，范渐那小子近来都不在，刚好可以借你一些时日。”

　　慕凝爽快地道谢，转身就到暗守的跟前来：“暗守，从今日起你就照顾我的安危了。”

　　又转头道：“至于三叔，您还是安心回慕家的无忧阁当个长老吧，少来锻器山庄为我们兄妹二人而烦心。”

　　慕正柏似笑非笑：“既然大小姐都这么说了，我这老骨头也该退居幕后。”
　　他心里却在不爽，毕竟也是自己搬来的救兵，得救后就翻脸不认人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太过疏忽，以为前段时间慕凝的示好，是与他同仇敌忾，一同对付慕远的，没想到她一拿到锻器谱就翻脸不认人了。

　　慕正柏也没多说什么了，自己推动轮椅走开，管家见院内安静了，就向慕凝告退，继续去外头迎接宾客。

　　武缨才刚被打，很艰难才能起身，第一时间就去慕凝身边，对暗守恶狠狠地盯着。
　　慕凝却让她放宽心，自己朝着暗守走近了几步。

　　“你，摘下面具和兜帽，让我看看。”慕凝开口。

　　暗守抬手，犹豫缓慢地按在自己面具上，欲要掀开。
　　当沉重的面具只翻到唇角的位置时，就慕凝按住了。

　　“不用了，你这人，还是别被人看见为好，何况面具戴久了，是揭不下来的。”慕凝叹一口气，“我累了，需要休息，你就在我身边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