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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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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从地下室被放出来。两天来的禁闭并未对不二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那一双蓝色的眼睛、来自地域的幽冥之色毫不畏惧太阳的光明。
邪恶,也需要自我完成。使邪恶成为一种极致,这就是不二的信仰的。
不二接过被革除的少将肩章和帽徽,微笑着向海因里希元帅敬礼。
“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我,是迹部将军。”
海因里希是希望不二毫发无损的重回岗位,但是事情要比他自己想的复杂多了。“为什么迹部明明受伤,却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呢?为什么不二要派人暗杀迹部呢,这样会是中央失去一切线索。”
“我听到一些谣言,希望这些真的就是一些无聊之人的闲言碎语。”海因里希不想和不二猜谜,“你所指使的这次暗杀是处于个人目的,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手冢中校……”
“手冢中校的父母被迹部将军的父母所杀害,这就是原因。帮助我的同学、战友报仇。”
不二的语气不像是在做解释。
海因里希想说的当然不是手冢和迹部家族恩怨的这件事情,但是既然不二已经做出了解释还要追究些什么呢?迹部当然不能在此时死去,不二也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去偿命。海因里希将不二囚禁也是在保护不二。
“我相信你所说的,也相信你对帝国和元首的忠诚。”海因里希亲自为不二系上肩章,“哼,其实人生不是丰富多彩的,是单一的。你只能决定自己成为一种人、一种角色。”
双S闪电标志重新在不二的领口出现,黑色的党卫军制服是因为这样的两道闪电才会成为“党卫军”。
不二:“让您为我承担奉献,是我的过错。但是您也清楚了迹部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哈哈!当然,是一位不能低估的人物。”
两个人相视一笑,有些话用不着说明。
亚久津行动了,就在两天前。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是不二没有想到迹部还活着!
明明将子弹射进了他的心脏,为什么他还能为自己求情,亲自去平息这样的事情!
不二的面容之上没有了笑容,睁开的双眼是愤怒。不过扬起的嘴角还是得意的。
迹部终于暴露了,暴露了他身后更为强大的势力——陆军!
一个考金钱买来的将军头衔,竟然会出现那么多人来维护他的安全和名誉。看来,单纯的对元首安全构成的威胁已经不再重要了,而是……政变吗?
不二确信着,当然不能打草惊蛇,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更不能投鼠忌器而让投机者得逞!
没错,不二不是元首的信徒,而是自己信仰的信徒——一个反犹太者、极端民族主义者的信仰。
迹部!
不二没有想到迎接自己“出狱”的人会是迹部。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单独会面。
不二微笑着,因为迹部纯色的惨白。
迹部的心情是复杂的,因为他不确定是否应该将不二“救出来”。
云彩过滤的光芒分散着投注在两个人的身上,彰显着迹部的明媚,加剧着不二的阴冷。
不二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深插在外衣兜里的手并不想伸出来和迹部握手。但是有些话是一定要说的,比如“谢谢”。
迹部没有反映,直视不二的目光中证明着他自己并不是来听不二说声“谢谢”的。
“手冢在他的公寓,病了。”迹部的声音是明亮的,但是明显是虚弱的,“他的心脏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这……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所以……”
“所以,请您远离他。”
不二已经走到迹部的面前,睁开了他那双幽冥的眼睛。
迹部:“我会做到。但是如果手冢受到伤害,我会带他离开。”
“离开?哼哼……他会跟你走吗?杀父之仇,是他最不愿意回忆起的。”
迹部语塞,他和手冢之间的牵绊仅仅是这样一种仇恨而已。
“将军,”不二的手指指在迹部的心口处,“如果稍稍的偏离半公分……”不二的十指停在偏离迹部心房处的位置上,做出射击的手势:“嗙的一声!您,还会站在这里吗?”
不二的食指轻点迹部的胸口,微笑着扬长而去。
“您没有答应我!”迹部站在原处,但是这一声威严的话语止住了不二离开的脚步,“您要当应我,不能将手冢牵扯进来。”
“我可以清楚的告诉您,暗杀你绝不是一个政治原因。是我,想要你的命!”
不二那从喉咙的缝隙中撕裂出的声音绷紧着迹部的神经。
“我还可以告诉您,虽然有很多人有太多的顾虑,但是我没有。”不二转身,绽露笑容,“帝国的存在不会因为元首一个人的死去而终结。你是一颗政治棋子,而我不是。所以,您不但要有勇气去完成您的信仰,还要有实力。我,期待着与您的切磋。”
不二转身,用自己的身体驱散着阳光的照射。他有那样的能力,因为这个男人来自地狱。
迹部用手帕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胸口的伤重新裂出鲜血。那一瞬间的温暖凸显着周身的冰冷。仅仅是一寸的距离,心脏偏离的距离看来是救了自己一命。
“你……您……你在想什么呢!”
跑来的忍足已经气喘吁吁,真想痛扁迹部一顿,活着干脆就让他死在狙击者的枪下。
“交代后事而已。”
迹部灿然一笑。
“你已经暴露了,你知道吗?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圈套,故意派人暗杀你来探听你的虚实。现在好了,陆军的人都已经暴露了——那些为你的事情责难党卫军的高级将领!”
“如果我说这不是一个圈套,只是一个巧合。你,会相信吗?”
迹部上了车,靠在椅背上,轻缓的呼吸。
“知道吗?我赢不了不二。”
忍足不明白迹部在说什么:“你现在先不要说话了。”
“知道吗?手冢是不二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不二自己还受了重伤。所以,我,赢不了。”
忍足没有说话,虽然现在已经不是谈论私人感情的时间,但是他深深的懂得爱恋的苦涩。
“忍足,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单独行动了。”
忍足回头看着闭着眼睛的迹部,还以为他在说着梦话。
迹部:“我们是为了信仰而战的,不是政治的棋子。所以……要单独行动。陆军被暴露也许是一件好事,可以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忍足:“隆美尔元帅明天就到柏林。”
迹部:“什么也不要对他说了,也许我们都没有见到他的机会了。”
汽车使向郊外,消失在柏林城。一切未知都在冥冥中继续着。
手冢还在昏睡着,心弱的毛病是先天的,到现在也不能确证的病症。
手冢在痛苦的睡梦中挣扎着,心口的疼痛在折磨着自己的梦境。然而不愿意醒来,因为梦中那温暖的怀抱和那熟悉的面容。
不二在手冢的床边,看着他,看着他紧皱着眉头的痛苦又复杂的表情。不二一脸平静,握着手冢的手越来越紧,唯恐失去。
手冢睁开了眼睛,同时滑落出含在眼角的泪水:“你……回来了……”
不二被触动的神经颤抖着,紧紧抱着手冢虚弱的身体:“我回来了。”
“有没有……受伤……”
“……”
“是……是因为我……对不起……”
“……”
手冢含糊的话语,呜咽着泪水。不二没有一句回应,只是紧紧的抱着手冢。
“为什么不说?”
手冢突然紧张起来,推开不二仔细看着他的脖子。
不二:“你在选择,对不对?在我和迹部之间做着选择。”
手冢收回抚摸不二的手,神情是默然的。
不二:“你睁开眼睛时的表情告诉我,你想见到的人其实并不是我。但是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的消失而病倒的……我很高兴……”
手冢眼中的泪水涌现着,想要启口的嘴被不二用亲吻止住。
不二:“我不会给你选择的权力……即使你选择的是我我也不接受!你是我的,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手冢选择了沉默,他无力辩解也不想证明着什么。也许就像不二说的那样,“爱”毫无意义,拥有才是真实的。
过去的,真的已经成为过去;记忆中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影像。现在,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不能伤害不二,也不能保护迹部,更无法知道幸福是什么。
不二的吻痕洒落在手冢如玉般的肌肤上,那深切的痛楚是最为真是的存在。
“手冢,你要放弃吗?那天的轻松为什么消失了……”
手冢自己问着自己,又一次的朦胧在自己的梦中。
“这是我为您起草的一份文件。”
不二在总理府一间很私密的房间,只有他和元首两个人,两守卫都没有。
元首拿起那简单的几页纸,先是清浅的微笑,转而是一种惨淡的认同——紧急预备令——一份关于突发事件的善后工作。
突发的事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元首的突然“离开”。
不二表情淡定,没有回避元首的任何一个目光。
元首掏出钢笔,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的签署了,但是这一次所签署的文件是沉重的、是复杂的心情。
元首没有说一句话,不二也是安静的。
“嗨!”
亚久津打开门,没有想到会看见迹部面带笑容的在自己的家中跟自己打招呼。
警觉的迅速关上了门。百无聊赖的神情看着月光影射之中的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