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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珍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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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教堂正在维修不对公众……对不起!”
忍足出示着党籍,守卫在柏林大教堂的警察立即敞开了大门。
但是角落中游走的几个身穿便衣的人,打量着一身黑色大衣的忍足。
忍足:“我只是来这里感谢神明保佑我能够从战场上平安回来。五年前,我就是从这里离开的。”
忍足的声音不高,但是在胸前划着十字。守卫让出通道,几个行为诡异的人也转移了视线。
忍足摘下了帽子,深蓝色的头发并没有溶入神圣而陈旧的教堂,反而更显得突兀。
加温略牧师:“您有什么事情?”
忍足:“我只是一名上帝的忠实信徒,现在想做忏悔。我刚刚从前线回来。”
牧师在犹豫,忍足又一次亮出了党籍证件和军官证。
牧师不好推托,引领着他来到忏悔暗室。
吊挂在墙壁上高空作业的工匠们有的在认认真真工作,有的则表现出不一样的动机。因为心中信奉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信仰。
忏悔暗箱将忍足和加温略牧师隔开。密格窗子模糊着二人的面容,声音也是低沉的。
忍足:“他还要被关在这里多久?”
牧师:“也许明天就可以除去,也许永远都要在这里。”
忍足:“我写给他的信不会被发现吧?”
牧师:“不会。他应该很好的处理了,刚好在那一天他被带到这里。不然,你也没有机会来这里向上帝忏悔了。”
忍足:“请原谅,我们不得不放弃您和他。”
牧师:“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也是。”
忍足:“神父……”
牧师:“死亡并不可怕。为尊严和自由而选择的死亡是值得称颂的。上帝也是这样认为的!”
忍足:“难道他们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了吗?”
牧师:“从怀疑开始,却不会以怀疑结束。即使他们认为自己抓错了人也不回在从牢笼中将犯人放出去。最近,一个党卫军的中校经常来看望他。一个非常年轻的军官,带着眼镜……”
忍足沉默,但是心中已经勾勒出那个人的容貌——金色的头发,严肃的表情。
牧师:“只有他可以自由的进出这里,就连观月也不管他。这个人也许就是乾的直接上司,我们要不要和他取得联系呢?”
忍足:“也许。”
牧师咬了一下嘴唇:“那么采取行动吗?那个人最近来的频繁。”
忍足突然直视牧师的眼睛,吓的牧师冒出冷汗。
忍足什么也没有说,离开了暗室。
乾正朝自己走来,忍足没有改变方向。擦肩而过的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只留下乾身上那永远的书卷的气味。
五年后的重逢,五年来日夜的期盼只换做一个“擦肩而过”后的永别。
你,没有变;
你,没有变。
也许这样的一句话在刚刚错过的刹那间,两个人都听到了。这是分别多年的友人最希望对方说的话。
但是对于这样两个人来将,还有更为残酷的意义——
一个将永远选择沉默,囚禁在天堂;
一个将继续进行计划,甘心接受来自地域的奖赏。
他们都没有变,对于自由和尊严的向往。
乾,永远都不会说出反党组织的内幕;
忍足,会真正放弃这一条支脉,甚至牺牲乾。
“加温略神父被杀了,我们要尽早把乾救出来!”
迹部在下达命令,而不是在征求忍足的建议。
“加温略神父在家中突发心脏病而死,乾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忍足坐在迹部家中的客厅,没有任何表情。
迹部倒了两杯红酒:“你做的吗?”
忍足:“与我对话的时候咬着嘴唇,一脸愧疚之色。而其不断询问下一步计划,明明在我生命放弃他的情况之下。”
忍足拒绝了迹部递上的红酒:“最先向我表明誓死的决心,那么我就成全他。”
迹部知道忍足已经生气了,虽然老练的他不会喜形于色:“是加温略出卖了乾?”
忍足:“我先回去了。”
“也许手冢能够救出乾。”
迹部知道手冢和乾是友人的关系,只是不确定手冢和乾的关系会不会像忍足和乾那样牢固。
忍足:“中校是我们的底牌,还不是时机。”
迹部:“我会想办法救出乾的,你不用这样……这样过早的和他说永别。”
忍足没有回答,正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真田穿着日式浴袍走来。发现忍足的时候轻轻点头又离开了。
忍足:“你们,”
忍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真田离开的方向,“还是‘朋友’的关系吗?”
“当然!”
迹部的脸红了。
忍足:“我提醒过你,真田少佐……”
迹部:“我知道,又不是冷血的动物当然知道他对我是何种情感。”
忍足:“那,你还要……”
迹部:“装糊涂,是吗?”
迹部昂颈饮下杯中的红酒:“道破关系而又没有能力接受,就连友谊都失去了。我不能让自己珍惜的人受到伤害。”
忍足再次拒绝了迹部递上的红酒,他要保留着一种气味,书卷的味道,他的味道。
踽踽独行在夜色中的忍足,朦胧着眼睛。
乾是知道的,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乾选择了和迹部一样的做法——不去伤害朋友。
忍足心中暖暖的,因为乾是因为珍惜自己才选择另一种的疏远。
忍足眼中的朦胧渐渐风干,加快的步伐催促着自己拟定新的计划。忍足还在相信着,相信只要战争结束、独裁统治被推翻乾会有勇气接受自己的!
“我不会放弃!”
忍足又闲散的漫步在夜色之中。决心一下,心中反而自在了。
迹部宅院中的花园。
真田坐在房檐之下,碟中的酒映着明月。
“又在浪费酒!”
迹部单手握着高脚杯,暗红色的酒滴挂在杯壁上,像起伏的山峦消失在雾中。
真田:“你也不会忍心破坏这样的美酒。”
迹部看到那一碟酒水之中映着的明月是那样的干净、透彻。
真田:“酒,也需要知己。只顾吞咽它而不理解它,美酒伤心,饮者伤身。”
迹部:“手冢说他喜欢酒,但是需要时刻保持冷静,所以他也是不喝酒的人。”
真田:“23。”
迹部:“什么?”
真田:“没什么。”
迹部今天提起“手冢”的次数是23次,昨天是20次。
“我带来一幅古画。”
真田展开一个卷轴,身后的迹部被其中的人物震惊了!
樱花飘舞之中,若隐若现一位吹奏短笛的长发男子。
真田:“很神奇。也是在一个月夜,我才发现画中的玄机。”
迹部看着画中的每一处角落,真田在讲解:
“每一片花瓣都是一笔勾成。洋洋洒洒、落落大方,作此画的人应是一位潇洒不羁的武士。每一落笔都带着剑锋,干净利落。但是,描摹人物的时候却又这样细腻——柳叶弯眉,每一根眉毛都清晰可见;飘逸的长发,每一发丝都在用心描摹;明亮的眼睛仿佛用了月光的颜色。”
迹部:“为什么要刻意隐去他的存在,明明是那样用心在描绘……”
迹部无法从画中逃离,那画中之人绝不仅仅是似曾相识的印象。
真田:“也许,有着很多复杂的原因……不能道明的原因。”
一滴泪水滑落在迹部的脸颊。
真田扭过头,安抚着自己心中的躁动。
他在流泪,骄傲之人的泪水。
迹部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流泪。
也许是感动吧?感动与画者对所描摹之人的珍惜。迹部可以理解,那中不能道明的真爱。生而为人,生而为使命束缚,有太多的顾虑。看似的洒脱,有几人能够知道其中的愤怒和悲伤?
虚伪和掩饰,不是保护自己的武器,而是保护珍爱之人的工具。淡化你的存在,不是我的心中没有你,而是将你刻在心中,不被任何人看见。只不过,你也不知道你存在于我的心中……
“不二,”
“怎么了?”
手冢被不二搂在怀中,欲言又止。
不二:“怎么了?这样深情的叫着我的名字……”
不二咬着手冢的耳朵。
“我要搬到办公室去住,”
“为什么!”
不二拽起手冢,左肩被剧烈的扯动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