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纷繁》萱语梧桐

1、第一章 前因后果

　　楔子
　　“皇儿，你如今已是四界天的护天神王，官至君位，这女仙中对你倾慕者众，你不妨留意下，选一个喜欢的。岁月漫长你总要有个伴。”
　　“只恐她们喜欢的是我的爵位而非我。”
　　“可那位凡界公主心里也未必有你。”
　　“我们于微寒之时遇见，自心里有了她，孩儿别认定是长久的心思。无论世事如何变化不改初衷。至于她心里有没有我，能守着她护着她便好，时间长了也许心里就能容下我。”
　　“你何必如此苦了自己。”
　　“能日日见着自己喜欢的人，何苦之有，母妃您不必过虑。”
　　朝天握着母妃的手，眼神之间甚是笃定，的确看不出半分怨色。云裳一直觉着这个儿子从小性子就冷，不爱与旁人交道，与她这母妃也不多话。以前忧心不受天帝宠爱日后运途不济，如今自是不用操心此方。可确万万未曾想到，这孩子用情如此，凡人诗词里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就是如此吧。

　　第一章前因后果 20190904
　　前因
　　冥殿之上，幽森阴冷，这里终日无光无晨，只有哀嚎凄厉长伴。
　　孟婆执着那碗汤伫立一旁，冥帝端坐高堂之上，黑脸此刻更黑，这等棘手之事真是也千年未遇了。
　　堂下素衣女子，发髻松散但零而不乱，白衣黑襟，跪着也不失威仪。
　　“夜行尊者，你虽犯了违天之罪，但念在是元始天尊的座前弟子，又新丧在身，天庭是格外开恩罚你人间道轮回几世红尘炼心，赶紧喝下这碗汤，早去早回且不好。”
　　“且地藏菩萨念尊者违天之举实为救护苍生，感念尊者好生之德，故承所愿，轮回十世所遇即所求，尊者又为何迟迟不行。”
　　崔判官执立一旁，平日里他也是这冥殿的一号人物，生死薄勾魂笔厉色声风，纵是鬼魅们也不寒而栗。此刻却语气和缓，声声尊者叫的极其谦恭。
　　未见素衣女子分毫动静，只听奈河就这么一点一滴顺流而去，冥界没有时辰，不知过许久，孟婆的那碗汤早没了热气，素衣女子方才动动身。孟婆手一紧，汤碗抖了抖。
　　却不见素衣女子伸手领汤，只是缓缓的抬起头冷冷的盯着冥帝。
　　“阎摩罗王，既知始末，此番落凡为与我亲众再续前缘，助他们得一个圆满。若不带神识，相遇也是陌路。更何况天尊他还有其他交待......”
　　“这...... 夜行尊者，规矩不可毁之。”
　　“望阎摩罗王行个方便。”
　　声音淡淡的，听着是讨情，却无半分低求之味。

　　冥帝一时犯难，凡人转世不可带现世记忆，而这仙人落凡也须自清神识，只因神识方可开封灵力，而灵力不受玄门所限，为护三界秩序，为保轮回永续，此乃冥府铁律。
　　可堂下是这昔日掌管三界结界司守夜行府的夜行尊者，最是凶狠不近情面，当年魔帝宠妃为修炼吸食凡人精血，被这位三界都畏称一声夜后的尊者擒住，魔帝以100颗南海夜明珠求保她一命，夜后照样追魄勾出立时碎了那魔女的9魄，灰飞烟灭。哪管魔帝持界一方，也是帝皇之尊。
　　这夜后他日重回仙班还是要打交道的，不能罔顾情面，重点是开罪不起。
　　思虑至此，冥帝向一旁候着的孟婆使个眼色。
　　“尊者多少得喝点。”
　　孟婆随即端上碗冒着热气的汤，颤颤巍巍呈前，夜后迟疑一下，但还是伸手接下来。正当接时，不知是谁的手抖了一抖，那汤洒去一大半。
　　“臣下老迈，尊者恕罪。
　　“已耽搁多时，本君还要回天复命，尊者快饮了上路吧。”
　　既然有地藏菩萨出面在前，这人情就算顺应了，终是解决这桩为难事。冥帝长舒一口气，幻化而去。
　　后果
　　师父跟前这个人哭得那叫一个悲恸一个凄厉，不是灭门的劫数真还想不出什么事如此伤心欲绝。当然有，若这是个女子除了哭丧便一定是哀情。
　　“施主，我说过了，你问的这段情是劫不是缘。趁早断了的好，好好积福修德，你命里还有正桃花的。”
　　“可师太，我们在一起都快十年了，我们怎么会没有缘呢，我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怎么就问出劫数呢。”
　　“施主你既来这菩萨道场求签问路，自然是相信诸佛菩萨俱在，宿世因果不爽，命定方是正缘，你们不是善缘结不出善果。”
　　“求师太，可否化劫成缘，钱不是问题，多少的供养我都愿意给。”
　　师父條地起了身背手而去，体健不似耄耋老人。不过这年龄也不是我等小徒弟乱猜的。
　　“施主跪求于庵门迟迟不走，是为得我一方真言还是只想听你想听的。缘不可逆也不可违，信命之人必循因果，你前世欠他的，这世还了就罢手吧。有情无缘，谁也奈何不得。菩萨尚不动因果，我一比丘尼又怎敢妄动。”
　　“这施主的钱不收，送出门吧。”

　　这是今天的加号，自我拜师后，师父解签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如今只剩下一日三签，还隔三差五闭个关耍个懒。可来求签的人倒是不少反增，正所谓物以稀为贵，量以少而重。

　　至于我如何于师父结缘，情景类似于以上这位，不过我运气比她要好上许多。

　　都说九华山大愿地藏王菩萨道场，许大愿最为灵验，多年前颓废的我茫茫然的随各路香客至此，见庙就进，见菩萨就拜。到处都有求签之处，便也起了“问路”之心。格外生了个心眼询问朋友介绍的当地向导，果然灵山自有仙人。
　　这九华山开山百年，庙宇近百座，名刹古庵不少数，求签更是处处有。但若说灵验，当今天字第一号必属望扰庵的静舍师太。九华山上用的基本都是一样的佛签，给的也是差不离的签文，灵就灵在这静舍师太解的签基本是稳准狠，求签的是诚心而来或是口是心非都逃不过她一语中的。而她只答姻缘不问官非，所以望扰庵门口终日怨妇痴女云集。

　　我这般凡人听的心动不已，自然一路奔去，待到门口尚在庆幸没有人山人海吗，刚进门就被礼貌的请出来了。
　　“师太每日七签，明日请早。”
　　一千块一签啊，还得排队抢号，必须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在是头猪投胎也生生的滚下了床。
　　可强中自有强中手，怨女更有怨女比。我六点半到时，前面十几号人已经站满山阶。我一数数感觉今天没戏。
　　不出所料，七个人依次进去，后面人统统明日请早。可眼见那七个人又依次哭哭啼啼的出来，老八不走老九也赖着不动，都等着加号呢。加号一般是不行的，但佛门中人慈悲，不忍我等在此苦等吧。且佛门也需供养，香火钱再添些想必也是皆可商量的吧。
　　上苍有感我抱着此等市侩恶俗的想法，为证清明放了一次世纪末大□□的运气给我。
　　那日总共加了6个号，我正好是那13。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师父，我看她时眼神满是敬畏，却能感受她望我时充满慈爱。一时倒不知从何说起。
　　“这位施主不必寻了，你再不舍也要放下，这段是宿世的执念牵绊，放下便得解脱。”
　　我一句话没说出来已经满眼是泪，何尝不知这段情原就是我的贪妄，可我放不下也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道理都懂的，哲学的文学的逻辑的理性的层面都能想明白，可心放不下。
　　“你不舍但也知不能不舍，别苦了自己，放下也是对自己的慈悲。”还是哭，哭得也没比先前这位有多大水准。
　　“我与施主有宿世的因由，想收你为徒，与你结个此生的善缘。”
　　止哭，蒙了，我没想出家，一点一滴一毛都没想过。
　　“你做个在家弟子，每年来看我几次小住几日就行。”
　　这个听上去可以有，不过得给师父供养吧，多少合适，还是有价码表可参考，刷卡吗。
　　“无需供养贫尼，不过须礼敬南无地藏王菩萨道场，每次来都去栴檀林添个香火种个福田随喜即可”。
　　我没说过话，不过心里的疑问都解答了，仙人高看我一眼，自然不能拂此天大的恩泽。立马应下。
　　“你叫什么名字。”
　　“叶树，叶子的叶，一棵树的树。”
　　“枝繁叶茂，树大根盛，你父母希望你身体康健，倒没许几分成材的愿。”
　　不错，我是被当成低智商物种放养成大的，数学考过13分没挨打的，都举个手。
　　“你生在秋冬之季，落叶纷繁之时，在我这儿就叫你小暖，去一些冰寒之气。俗世的名字就留在俗世用吧。”
　　瞄眼生辰八字，师父给我起的仅限于此庵堂用的法号，很是温暖，很是柔情，很不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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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愿这本书如一盏烛光，在黑夜里曾有一刻温暖过疲惫的你。这便是我写此书的所有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