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怎么这样啊？》瓜子和糖

12、崔源知道史集不是这种人。

　　萧彦自己也纳闷，你说自己既不会唱跳，又不会鼓乐，叫自己又不是为了修理琴瑟，那究竟是干嘛呢？尽管自己内心也犯嘀咕，萧彦还是乖乖地站在了最后。

　　却没想到第一个被叫出来了。

　　“萧彦萧乐工在何处？”又是那个轻柔的“救命音”，崔源觉得这个李都尉真的是一身“艺术家”的风姿，不仅说话嗓音柔和细腻，待人接物也是非常让人舒服。惹得崔源十分想一窥这李都尉的真容。

　　随着萧彦出列见礼，崔源也趁机抬头瞅了瞅这传说中的李都尉。只见这人穿了一身红色深衣，上面用金线绣有崔源认不出的纹路。红色为底，金色作衬实在是华丽又贵气。

　　但这华丽与贵气后面却给崔源一种深深的不和谐感，不仅仅是李都尉的衣衫看起来既张扬又不和规制，而是身披这华裳的人似乎生的过于昳丽了。

　　“男生女相，貌若好女。”崔源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这两个词。跪坐在软塌上的李都尉正张口对着萧彦吩咐着什么，他离得远，二人声音又弱，自然是没有听到。

　　不过这也给了崔源继续观察李都尉的机会。这位李都尉在那本史书上根本没留下姓名，仅仅聊聊之语述之他的出生于死亡，仿佛就是可有可无的一个那个令作者大书特写的李夫人的“附属”。

　　但现在看来，崔源觉得若自己是作者，必定要给这个都尉大人在寥寥无几的生平中加上他那惊人的美貌。

　　这李都尉仍是持着盛茶的漆碗，暗色的夹贮胎使得他的手指看起来更加莹莹如玉。崔源看他的指腹碰了碰碗口，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手将那一碗茶饮了。待放下那茶碗的一瞬，一双凤目却不经意间与崔源的目光碰上了。

　　“刷”的一下崔源赶快把头低了下去，没注意到那李都尉似乎是对他眨了眨眼。

　　崔源低着头，不一会儿看到萧彦抱着一张长琴匆匆地从他身侧走过出了前殿。崔源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何今日李都尉非要一个修理乐器的乐师一同来了。

　　萧彦今年三十尚不足，二十颇有余，在这个平均年龄十六七的乐府中，算得上是老人了。有的时候年龄就意味着经验与学识，否则在这个偌大的乐府中如何能服众呢？

　　别看萧彦平日里总是透着一股子精通各类八卦秘辛的精明样，实际上作为一名“资深员工”，人家真正精通的还是自己的本职工作。萧彦专司修理各种弦乐器，尤其是古琴，这在整个乐府都很知名，好多乐工的乐器坏了之后都得请这尊大神——这也是他本人和一众乐工都交好的缘故。

　　看这位大神神色匆匆的样子，怕是得了要紧的命令。至于是得了谁的命令，为何这样急迫，崔源不用抬头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众位同僚——” 那一直坐着的协律都尉终于站了起来，开口就是这么一个让众人都汗津津的称谓：你自己是都尉我们只是一个小乐工啊！

　　“尔我同为乐府乐工，自然是知晓这乞巧节的重要之处，我也不多加赘述。今日我和张、赵二位大人共同遴选，大家应该都知道意欲何在。各位都是这乐府中的翘楚，且其中必不乏想趁此一鸣惊人之辈，这次机会在此，还望各位珍视。至于具体七夕宫宴大家献乐流程如何安排，乐丞大人已有定夺。稍后张、赵二位大人会给各位言明，余下的就要靠诸位自己的了。”

　　这一番话，鼓励有之，震慑亦有之，在场的乐工听了不由得齐齐地见了礼：“谨遵大人教诲。”

　　这位年轻的都尉大人受了这礼，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慢地从主位上走了下来，似乎是要离开，突然走到了崔源的身侧：“东海鼓员？”

　　崔源忙见礼：“东海鼓员崔源，见过大人。”

　　漂亮的都尉大人看了一眼崔源，想了想道：“我记得这次选进来的东海鼓员该是有两位的吧？”

　　“东海鼓员史集，见过大人！”没有人问史集的姓名，但他仍从人群中出来见了个礼，这在外人看来似乎就像是急着在都尉大人面前露脸一般。但崔源知道史集不是这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