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不科学的空间移动》云中斜影

25、025

　　远远望着之前那栋楼的方向，雨宫四叶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看看。一方通行的“矢量操作”拥有一点急救，止血功能，虽然用起来很麻烦，不过在神座出流的指导下他已经能很熟练的使用这方面的技能了。就是不知道这种能力耗费的能量多不多，会不会超出屏蔽装置的波动范围。

　　“一方亲！”雨宫四叶正准备就这件事咨询一下一方通行，话未出口，就见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红光。自红光处起，翻腾的白雾像是被猩红的血液侵染了一般迅速扩散，仅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身处安全高度的他们就被红雾包围，无法再使用超能力了。

　　“啧！”因为雨宫四叶的呼唤而回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红雾爆发的一方通行尽管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招来狂风，但还是比不上红雾的扩散，聚集在一方通行周围的风很快就消散了。他不甘的尝试了一下，原本在他体内运转自如的超能力现在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一丝踪影。

　　“一方亲！”

　　红雾的浪潮波涛汹涌，叫人看不清方向。不过这对将整个横滨的地图都记在脑中的雨宫四叶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在雾浪中笔直的向一方通行所在的方向前进，很快就与待在原地不动的一方通行汇合了。离得近了，红雾对视线的干扰便被减轻，雨宫四叶盯着一方通行上下扫射了一圈，确定对方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我不该那时候叫你的。”雨宫四叶立刻道歉。一方通行白了她一眼，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这就算是揭过了。两人一同将阵地转移到天台出入口的墙底，肩并肩的等待超能力化身的出现。

　　雨宫四叶的空间操控能力是由她原本的超能力“瞬间移动”进化出来的。和一方通行一样，缺少了大脑的辅助，许多空间能力的应用都难以使用了，一些能够规避“瞬间移动”缺陷的方法也在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不能直接移动到固体中”。所以，靠墙站可以有效避免来自自己超能力的攻击，令自己不至于陷入顾前不顾后的窘境中。

　　红雾来得突然，叫人来不及防备。但雨宫四叶到底是看着它红光涌现，雾浪翻腾的，一看情况有变，她机智的趁着最后机会从自己的随身空间中取出了一些用得上的工具捏在手里。此时趁超能力化身还没出现，雨宫四叶赶紧把刚才取出的东西分给一方通行。

　　“快，赶紧把口罩带起来！”

　　那是一把手木仓和一匣子备用子弓单，和一个医用口罩。一边将自己武器佩刀在腰间系好，雨宫四叶一边催促一方通行。

　　红龙和中原中也大战的冲击让这附近都充满了飞舞的碎石粉尘，失去超能力的保护，一方通行脆弱的鼻子已经开始发红，如果再不赶紧加层防护，雨宫四叶怕他吸入的粉尘太多打喷嚏打到流鼻血。

　　“你够了……”有点恼怒雨宮四叶看不起他的身体素质又对她的准备感到一丝妥帖，一方通行瞪着手中的口罩，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不甘不愿的将它戴在脸上。不过那也有点晚了，从来没有呼吸过如此浑浊空气的一方通行现在简直就像豌豆公主一样敏感。又是咳嗽，又是喷嚏，一时竟停不下来。

　　“你看吧！所以说，不是我看不起你的身体素质，是你就这么脆呀。”只简单的以手捂鼻的雨宫四叶瓫声瓫气的落井下石。

　　“揍你哦！”试图像平时那样表现出自己的凶恶，一方通行恶狠狠的瞪向雨宫四叶。不过他平时像白化病一样没有血色的脸现在满是红晕，猩红如血的双眼被生理泪水浸润着竟是显示出几分可怜可爱。威慑力，那是一点都没有的，怜惜之情倒是能被激起了几分。

　　“真是的，一方亲虽然脑袋很好，但是在生活上总是意外的笨拙呢。”殷勤的从口袋里摸出手绢帮他擦眼泪，雨宫四叶感慨。“不过泪汪汪的一方亲也别有一番风味哦。” 她笑嘻嘻地说。

　　“闭嘴啊你这女人！”一方通行的脸更红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或者两者都有吧。他从雨宮四叶手里扯过手绢，粗鲁的擦了起来。

　　“轻一点轻一点，会出血的！”雨宫四叶在一边殷殷叮嘱。

　　红雾的浪潮一波又一波的翻腾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止，楼顶的雾气渐渐稀疏起来，虽然保持着朦胧并未散去，不过至少看得清周围了。雾气的稀释让一方通行终于好过了一些，他的咳嗽和喷嚏慢慢减少了，不过还没有完全停下，但凡大一点的风吹过，他就要难受一阵，但总算不影响他大脑的正常思考了。

　　“先检查通讯设备吧。”虽然多半不会使用，不过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带着和神座出流的联系方式，此时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不能使用了。虽然可惜，不过这并不叫人意外，两人很淡定的接受了现况，趁着超能力化身还没出现，讨论起了雾气变红的原因。

　　“奇怪，这雾不是涉泽龙彦的能力吗，为什么还会变色？难道这就是自爆式袭击？”雨宫四叶猜测。

　　“有可能。”一方通行回忆来之前从神座出流那里看到的资料，同意了她的猜想。“扩大范围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想要再全面提升能力的威力或者令雾气产生什么变化大概是用了什么短时间提升威力的办法吧。”

　　神座出流的黑客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配合幸运，他给出的资料往往是最正确最完整的，从未出错过一次。况且涉泽龙彦并不是一般人，作为一名前公务人员现通缉犯，他的资料被非常清楚的记录在特务科的档案上，本身就很难遗漏什么重要消息。既然神座出流没有给出红雾的资料，那就说明这是个从未出现过的新的东西。

　　“那就是另两个人的缘故了。”想到这次“雾都横滨”背后的另两名黑手，雨宫四叶沉吟。“太宰治的能力是无效化，应该跟这个没什么关系，所以是那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搞的鬼了？”雨宫四叶歪着脑袋想了想，“该不是什么辅助性质的能力或者燃烧潜力的禁药之类的吧？也不知道这个和白雾有什么区别。”

　　“总归小心行事就对了。”一方通行观察着周围的红雾，难得慎重的说。

　　“也是。”

　　两人不再多言，小心谨慎的防备着即将到来的超能力化身。

　　只是——

　　“话说，有五分钟了吧，怎么还没有动静？”一直捂着鼻子手也是会酸的，看雾气稀薄了一些，雨宫四叶就放下了掩着口鼻的手专心防备起超能力具现化的攻击。她的超能力“瞬间移动”是可以从任何角度发起攻击的能力，防御起来特别需要谨慎。

　　“快了吧。”超能力具现化迟迟不现身让一方通行也有些不耐。不仅是失去超能力为他带来了极大的不方便，这样直观的面对自己的柔弱也着实令人烦躁。“这能力启动的也太慢了。”他嫌弃道。

　　“结界类的能力都这样嘛。”雨宫四叶耸肩。涩泽龙彦的能力算是结界类能力的顶尖了，但终究还是逃不出结界类能力固有的启动慢，能力者不能轻易移动之类的缺陷。这个结界剥夺超能力的速度已经出人意料到能叫人夸一句不愧是Lv.5了。

　　“来了！”

　　“叮！”

　　说曹操，曹操到。

　　金属交错的声音与雨宫四叶的提醒几乎是同时响起，一方通行往旁边撤了几步为雨宫四叶让出活动的空间后，很快也在薄薄的红雾中发现了远远注视着这边，一动不动的自己的能力化身。

　　“看来你不用一对二了。”

　　“反射”不像监控里看到的那些直接冲上来的能力化身一样上手就打，这算是意外之喜。不过这也正是最棘手的，以静制动向来是一方通行的拿手戏，“反射”要真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某种意义上就算是立于不败之地了，连一方通行自己都拿他没办法。

　　不过，他自己没办法，并不代表别人也没办法。

　　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反射”是以一方通行的皮肤为媒介触发的，所以它无法防御来自内部的攻击。也就是说，雨宫四叶由“瞬间移动”发展来的空间能力对一方通行的“反射”其实是有克制作用的，只是克制不了由“反射”进化出的，防御更全面的“矢量操作”而已。

　　现在，就像雨宫四叶的空间能力由于需要大脑计算力的支持，大部分技能都作废了一样，防御更全面的“矢量操作”也因缺少大脑的支持而几近报废。在对方不加入战局的情况下，只要雨宫四叶搞定自己的“瞬间移动”恢复能力，很快，“反射”也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只是，事情真的会这么容易吗？神座出流都特地黑了“树形图设计者”让他们出来，怎么想也不是准备让他们呆个十几分钟就回去的吧？

　　这样想着，一方通行瞥了一眼正在被自己的超能力压着打的雨宮四叶。

　　“连你剑术都继承了么。”看了一会儿，确定雨宫四叶虽然被压制着但防御的还有条有理，不至于手忙脚乱，一方通行这才发问。

　　“是啊，虽然多少有所预计，但这果然是最糟糕的情况。”雨宮四叶苦笑。“瞬间移动”本来就是很适合搞暗杀的能力，配上她习自夜刀神狗朗的剑术简直是杀人好手。仅这一会儿，她身上就出现了数道伤口。如果不是反应灵敏，头都要被它砍掉了。

　　也就是亲身体会过，雨宫四叶才明白坂口安吾为什么要找夜刀神老师助阵。

　　夜刀神狗朗本身并不是超能力者，他的能力是王权时代的产物。受德累斯顿石盘崩碎影响，他身上被前白银之王赋予的超能力下降到了只有Lv.2级别的程度。在平时，这基本和没能力也没区别了，但在现在，这Lv.2程度的能力既让他有进入结界的门票，又能让他很快将能力打到，确实是非常适合的人选。

　　想到夜刀神老师可能有的轻而易举，再看看自己，雨宫四叶矮身避过从侧面而来的攻击，心中难免忧郁上了几分。

　　唉，这种时候就忍不住要问自己为什么是Lv.5。

　　雨宫四叶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