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之龙神之灵》虹叟

90、第十任天尊

　　“桃林树下的黑骨玉是我私藏的，不想黑骨玉认主，被你找到。
　　我拜祭凌师兄时，无意中听见梁博琛和秦笑说话，知道你父尊是张博洪所杀。
　　便欲杀他，为凌师兄报仇，于是抓了宫小伍，把张博洪发冠上的黄晶石放在鬼域地宫。
　　让暮千愁引你去找，而后在幻天殿杀死张博洪，而后我找机会救走你，带你去北岭引出青羽寒晶，并利用你的兽魂珠抑制北岭妖兽，谁知你的兽魂珠却被你外公封住，若婷几人又意外跟了来。
　　我一直对小临有所防范，他在你身边，我会失去取得兽魂珠的机会，但我又不忍亲手杀他。
　　于是我找机会把他丢在北岭蜈蚣洞里，并告诉你青羽寒晶丢失。
　　在北岭，你怒杀千鸟后，又是最好的时机，但我已无力得手，因此又一次错过了 。”
　　你杀了梁博琛，废去秦笑幻灵之气后，我找到秦笑，说好我保他性命，他助我做天尊，我终有机会亲自将凌师兄葬入天尊冢，稍稍弥补一些我心中愧疚，并把你与邪物留在身边。”
　　“之后，玉川人来犯，你把半副天尊印传给了我，之后入魔，我终于有机会拔除了你的兽魂珠，但却被凌飞和江南看见，因此我杀了他们，并诬陷你，借机废去你修为，让你带着若婷离开幻灵仙门。
　　青花镇后山林中两人是蕊芯所杀，你打伤她后，她煞气发作，杀了那两个人。”
　　“那…我父尊…” 秦子尧声线颤抖。
　　“秦笑参与杀害凌师兄，又知道我的事，我岂能饶他。”
　　秦子尧身子一晃，险些跌倒，被萧乾扶住。他当然无理由为他父尊辩解。
　　苏小楼长出口气，半晌后，缓缓道：
　　“陌儿，你可相信，我至始至终都未曾想要杀你，更不想害死凌师兄，我继任天尊之位后，第一件事便是将凌师兄重新葬在天尊冢。我也只想废去你的修为，让你带着若婷离开。”
　　凌陌哽住的喉咙发不出声音，他的心仿佛已被撕得粉碎，并一点一点掏空，他狠狠的点了点头。
　　他当然相信，在他心中，不止一次的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能有些事确是天注定，注定你生来不凡，注定九阴之目选择你，即便是我如何阻拦，亦是无济。”
　　苏小楼静静地看了看躺在怀里的蕊芯，紧紧握起了她早已冰凉僵硬的手。
　　“凌师兄是我一生最敬重之人，我却害了他，蕊芯这一生为我付出太多，我却不能好生待她，陌儿，你过来…”
　　凌陌缓缓走到苏小楼身边坐下，这两代俊美的男子很显然是这青花镇最美的风景。
　　苏小楼拍了拍凌陌提拔的肩，左手突然扣住他背心，半晌。凌陌只觉得身上的真气突然变得柔和许多。
　　“天尊印…”凌陌恍然道。
　　苏小楼微微一笑，温润如玉的脸庞上闪出久违的柔光。
　　仿佛一切都回到十一年前，那个俊美无暇的苏小楼。虽已近天命之年，这份美依然似仙似画，似轻柔明快的溪流，渗入在凌陌心中。
　　“陌儿，因兽魂珠的关系，凌师兄曾封闭你慣灵穴，不许你继承天尊之位，但这本应是你的，师叔今日还给你。你自己的路无需要他人去安置，始终要你自己去走，还有…”
　　苏小楼看了看苏若婷，露出凄美的笑容道：“感情之事莫要勉强，否则遗憾终生。”
　　这该是有感而发，他这一生的遗憾无人能弥补。
　　他太了解凌陌，早在北岭莫幽幽不顾自己性命为凌陌阻挡蚀骨蜂时，苏小楼已然看出来。
　　凌陌心里明白，前几日，他入魔后，差点杀了莫幽幽，他第一次那么害怕，那么无助，他抱着已经毫无知觉的莫幽幽时，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捏紧，呼吸都是疼得。
　　“师叔…”
　　“我杀了太多人，做了太多错事，我会去承担。”
　　说罢，一只手向自己头顶慣灵穴拍去，凌陌想起阻止，为时已晚，苏小楼废去了自己的所有修为。
　　之后，抱起蕊芯摇晃着无力的身体，缓缓从人群中离开。
　　如此美丽的容颜，如此凄苦的一生，即便是秦子尧也不忍去质问他的杀父之仇。
　　程宛泪湿罗巾，静静地看着他的翩翩身影，并没有追上去，她知道，她与她的父尊禁锢了他的半生幸福，她不忍再去打扰他。
　　“父尊…”苏若婷失声喊着。
　　苏小楼并没有回头，凌陌就这样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青花镇尽头…

　　幻世天后山，珠帘天泉轰隆隆的流水声依旧，凌陌斜倚在盘龙上，静静地看着天边那一道残阳。身旁地上躺着一把古银色的长剑，剑鞘上雕刻着一个“凡”字。
　　“凌陌”
　　莫幽幽，林小临和上官安阳缓缓走过来，坐在凌陌身旁。
　　凌陌没说话，看了看林小临。林小临又语顿了，不过半晌后，他突然笑了：
　　“哎…陌师弟，你不会还记仇吧，你又不肯告诉我，我怎知你是为救我被漓川部落要挟。你如今可是天尊，我也不敢去招惹你啊。”
　　上官安阳道：“陌儿，你已是天尊之位，该去拜祭师尊师娘了。”
　　凌陌向后一躺，直接躺在了地上，畲龙从他肩上跳下来，自己跑去玩了，凌陌道：“大师兄，明日一早我便去。”
　　莫幽幽拿起洛凡，反复看了看道：“这个幻灵祖师的仙灵当真在你的洛凡上么？”
　　“什么？”上官安阳和林小临皆是大惊。
　　凌陌依旧躺在那道：“应该是吧。我的探灵术法不够高深。未能探知，不过卡瓦婆婆应该不会错。”
　　“难道是那次在幻灵坛…”上官安阳恍然大悟道。
　　“难怪琼荒女帝不敢附在你的剑灵上。那祖师所愿为何？”林小临道。
　　凌陌寻思半晌道：“解散幻灵仙门。”
　　“什么？解散？”莫幽幽和林小临惊骇道。

　　“陌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为何？可是因为漓川宫宁？”
　　凌陌笑道：“大师兄，我如今有九阴之目与天尊印在身，宫宁修习摄元功多年早已身残，一个将死之人怎敢来犯。
　　仙门始祖曾道已修功之法分仙魔正邪，借以外力修功者为魔，但我幻灵仙门祖师是以神龙盘踞之灵力修功，亦是外力修功，已无分正邪。
　　因此祖师有愿，幻灵仙门解散，撤去仙门之界。
　　此后不以修功之法分仙魔，只以善恶分正邪。大恶之人，人人得以除之。无论门派功法。”
　　“当真如此？”

　　幻天殿，幻灵仙门第十代天尊继任，这一任天尊上任，五洲四大仙尊门，七十六仙府。
　　东岭以巫蒙族为首四大巫族。
　　南岭医庐，紫奚城。
　　西岭修言率领狱慑帝都。
　　苍恒圣地星芦城城主燕世尘与夫人阙。这场面是有史以来最为壮观，最为宏大的一次天尊继任。
　　高耸入云的幻天大殿下，人山人海，场面恢宏。
　　凌陌肩上趴着畲龙，白衣金冠，身姿挺拔，手持洛凡，黑雀萦绕，英姿飒爽，霸气凛然。剑眉如画，星目如塑，鼻挺如刻，红唇似染，缓缓走上幻天大殿。
　　他每走一步，心都要剧烈的颤抖一次。他这一路走来，每一张逝去的笑脸，每一滴流淌的血泪，都随着他铿锵有力的脚步在心中激荡……
　　一路走到天尊台前，凌陌停住了脚步，天尊台前，悬架着一把宽剑，肃穆威严，正是凌博渊的仙剑“苍弘”。
　　父尊与母亲的坐姿依稀浮现在他眼前，半晌，他长长的吸了口气，缓缓走上天尊台，轻抖白衣，转身危坐于天尊台上，缓缓抬起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却不怒自威。
　　白驹过隙，浮云苍狗。
　　还是那个俊朗的少年，十一年来他成熟了，不再高傲自大，不再争强好胜。他宽挺笔直的肩，可以扛起整个五洲四岭两川部落。
　　“恭贺天尊继位。”所有人皆是拜服恭贺。
　　半晌后，凌陌缓缓道：“千年前，仙门始祖芜宣称，以自身真气灵力修习功法者为仙，借以外力修功者为魔。如今此等说法早已不通。
　　祖师创建我幻灵仙门，幻灵术法便以上古龙神盘踞灵石之力所创，亦是借以外力修功。
　　然三百多年来，仙魔之争演变为门派之争，累及无辜百姓，伤及无数生灵。
　　且纵是幻灵仙门亦有梁博琛，张博洪这般恶毒之人，纵是狱慑帝都亦有我外公修言与血魔前辈这般大义之人，如何以门派分仙魔正邪。
　　本尊外公修言所用之仙器便是这把封邪琴，弹奏的却是御魔曲，如此说来，以音律修功如何判定是仙是魔，是正是邪？
　　因此，不得以修功之法分仙魔，不得以门派之别正邪。大恶之人，人人得以除之，无分门派功法，只鉴善恶之举。
　　十二年前，本尊与掌教师兄上官安阳在幻灵峰，幻灵坛祭拜祖师仙器之灵，我幻灵仙门祖师仙灵附在了本尊仙剑洛凡之上，可见祖师早已故去。
　　然祖师有愿，解散幻灵仙门，撤去五洲仙门之界。”
　　“天尊…”所有人惊愕。
　　“因此，本尊决定，明日起，幻灵仙门解散。所有本门弟子于三日之内离开幻灵仙门，本尊要在此独自陪伴父尊与母亲三月，三月后，本尊自会离开。”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惊愕，但天尊凌陌的凛然之气，不容疑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