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夜明猪20

50、5.挣业绩（10）：不走心的告白

　　周日这天，小白起了个大早，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坐公车去了公司。
　　在小会议室里吃完早饭，她跑到陈霖的办公室张望了下，不出所料，陈霖在公司加班。
　　她敲了敲门，“陈霖总。”
　　陈霖抬起头，似乎是有些惊讶，但是什么也没说，仿佛在周日的早上见到小白再天经地义不过，“怎么了？”
　　小白站在门口，“我同意背利润指标。”
　　陈霖嗯了声，“我知道了，”他扬了扬手上的文件，“我正在重新斟酌甘宁分公司的考核方案，考虑给你多少利润指标合适。”
　　小白愣了，结结巴巴的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接受你的条件？”
　　陈霖不做声，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无需回答，又似乎是一时半儿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
　　过了会儿，他问，“你有什么额外的要求吗？”
　　小白睁大了眼睛，“你指的是什么？”
　　陈霖却不再理会她，“你有空可以想想，在我提方案给总经理之前。”
　　“知道了。”

　　她从公司出来，站在路边的行道树下想了很久，不明白陈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该提什么条件呢？
　　这会儿徐冰给她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去接她。
　　小白只好说自己在公司。
　　这要放在从前，徐冰立即就会说那你忙，我们回头再约，来日方长了，但是今天不一样。
　　“小白，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
　　小白心头一震，不知怎么的，突然屏住了呼吸。
　　徐冰似乎也在犹豫，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我们能不能试着交往一下，像恋爱中的男女那样？”
　　小白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
　　“可以吗？”
　　小白手抖得都要拿不稳手机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激动什么，“我，我现在公司做合同，回头忙完了再跟你聊这个好不好？”
　　徐冰嗯了声，“中午要我去接你一起吃饭么？”
　　小白慌得六神无主，“不用不用，我事情好多，随便叫个外卖就好了。”
　　“也好。”
　　她挂了徐冰的电话，发了会儿呆，突然拔腿跑去了附近的公交车站。
　　前所未有的，她渴望见到顾准。她想问一问顾准，她要不要接受徐冰的表白，做他的女朋友？
　　等了半天也不见公车来，她一发狠，忍痛打了个车，直奔大塘公寓。

　　到了公寓楼下，她跌跌撞撞爬下车，一路小跑着爬上八楼，拼命的拍门。
　　顾准头天晚上应酬到二半夜，回来又处理些杂事，一直忙到快要天亮才睡下，这会儿正是好梦的时候，被无端吵醒，可恨裘姐又出门买菜去了，他只得面如锅底的出来应门。
　　开门发现是小白的时候，顾准气得几乎要飞起一腿把她踹翻在地上，“大清早的你找我干啥？信不信我捏死你！”
　　小白吓得缩紧了脖子，“顾哥，顾哥我。。。”
　　她张口结舌，好多话涌到嘴边，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准咬牙切齿，“我什么我，你今天吃结巴药啦？”
　　小白哆嗦了下，“没，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顾准揉着眉心，长叹了口气，“进来吧。”

　　五分钟后，阳光房，顾准面无表情的烧水泡咖啡，小白缩在沙发一角，呐呐不敢言。
　　“说吧，有什么破事？”
　　小白看着顾准，脑中一片空白，说什么呢？
　　其实我没有别的破事，就是想问问你，那天那个红裙子姑娘是谁？以及，我要不要答应徐冰做他女朋友？
　　顾准一肚皮起床气，“哑巴啦？”
　　小白看着顾准发呆，眼前这个黑面阎罗，眼角眉梢都是怒气，面色也是铁青，然而哪怕是这样一副吃人相，小白还是觉得他逼人的帅气，浓黑的剑眉之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高颧骨，挺直的鼻梁，方正的下颌，宛如刀削斧凿出来的清晰线条，配上宽肩，窄腰身，大长腿，哪里是型男两个字就能概括完的。
　　这样的男人，就算没有好家世，也不怎么有钱，也足以让许多女人趋之若鹜了吧。
　　既然是这样，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而自己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私事，此时此地，似乎也不方便说出来吧。
　　还是挣钱要紧，工作要紧，那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想明白了，思路就清楚了，“公司让我背利润指标，陈霖总说我可以提条件。”
　　顾准没好气的说：“那你就提呗。”
　　小白低着头，“我不知道该怎么提。”
　　顾准耐着脾气，“背利润指标，首先要做到全流程可控，你们公司是做设备采购和销售的，销售要背利润指标，首要处理的问题就是采购权不能旁落，换句话说，以后设备采购要听你的，你下单采购的设备，什么型号，什么级别厂家服务，封顶预算多少，统统都要听你姓白的。”
　　小白跳起来 ，“现在这些工作全部都是游总在安排。”
　　她脑门儿开始冒汗，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掉进了某个陷阱。
　　顾准懒懒的，“收紧采购权是其中之一，现在我说其二，”他瞟了一眼小白，“你确信还要我说吗？”
　　“说，说吧。”
　　“其二，如果是其他项目，涉及外包的，好比你那个机房建设项目，如果想请外援，外援的费用要由你来控制，你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小白吓得摆手，“我哪有那本事？”
　　顾准横了她一眼，又说道：“此外还有人工，用什么人，开多少工资，也要你说了算。”
　　他闷头喝了一大杯苦咖啡，“市场费用你可以省着花，房租水电你可以省着用，但人工，采购才是你们这类项目的大头花费，如果这两项不可控，你十有八九是个杨白劳的命。”
　　小白傻了眼，万万没想到陈霖挖了这么大个坑给她跳。
　　市场费用现如今是邹婉华在管，办公场地是行政部统一安排，人由人资部调配给她，这当中没有哪一项是她说得上话的。
　　她吞了吞口水，“一定要这样嘛？”
　　顾准随口回了一句，“也可以不这样。”
　　小□□神一振，“还有别的路？”
　　顾准嗤的笑了声，“刚刚不是说了，杨白劳请了解一下。”
　　小白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顾准是个心肠软的，见状不由大骂，“你个窝囊废，有点出息好不好？遇到点事就好像被抽了筋一样。”
　　骂归骂，小白的事终究也不能坐视不管，“利润管控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涉及到流程重组和权力分割，你们公司成立时间很久了，内部关系想必错综复杂，你资历太浅，这种事不要说碰，连听都不要听，回头姓陈的找你问话，你就装哑巴，说你没有条件，一切听公司安排，千万不要跳出来给他当枪使。”
　　小白哭丧着脸，“那万一我不提条件，到时候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顾准冷眼看着她，冷不丁窜出一句，“真要走到那一天，我家的房子你随便住就是了。”
　　小白吓了一跳，两只圆眼睛望着顾准眨也不眨一下，“啊？”
　　顾准轻轻咳了声，把眼神儿转去了别的地方，画蛇添足的补充一句，“不收你房租。”
　　小白小声的哦了下，心里飘飘荡荡的，又酸酸甜甜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天晚上小白给徐冰回微信：你白天的建议我认真的考虑过了，两个人还是不太熟悉，或者再过段时间吧，十分感谢。
　　徐冰几乎是秒回她：也好。
　　他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复了，是不是他也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