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见未来的你》许你以墨

4、什么意义

　　“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都这样吗？”说着南山她们，陶笛还不忘倜傥一下叶茵。
　　“陶大哥我先去写卷子了。”想起了许梧和她说过的事儿，叶茵果断选择了乖乖听话，把手里的活全都堆给陶笛。
　　“哎.......谁让我是咱家店里唯一男丁呢？”拿起抹布，陶笛埋头就开始干。
　　至于那个小子，只要不被上边儿人发现，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自己只是个闲散人士。
　　“还不回去？”眼看天色越来越暗，两人盘子里的东西也都全部消灭殆尽，但自己对面的那人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南山随意的搅拌着杯子里的冰块儿，发出清脆的‘铛铛’声。
　　“我可不是什么好学生。”许久，辰商才听到她说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你挺烦的。”她真的想把他给赶走，但是想了各种话最后还是这一句。
　　“我看你画画蛮好的，怎么不报特长？”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人四周，但偏偏不远处还有个陶笛在擦擦洗洗，辰商在一片沉默中努力找着话题。
　　黑夜总是带着某些神秘的色彩，让人忍不住去那最暗的地带去探险，但光明与黑暗的角逐中似乎胜利的永远是光明。
　　可无论是向往光明还是黑暗，都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两者相交之处的那灰色的缝隙。
　　“你喜欢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和谋生可没什么关系。”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在意别人的看法干什么。”辰商随手拉过杯子在桌子上推来推去，对这种回答显然毫不认同，甚至感觉还有些好笑。
　　南山把自己手头的东西收好，末了还朝着吧台的方向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因为你小，所以什么都是错的。”
　　“不是说走吗？”等辰商愣过神的时候在看南山早已经等在了店门口。
　　他们相距很近，却远隔千山。
　　“来了。”一手捞起背包，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两人依次对着陶笛告了别，然后按着原路返回。
　　同样款式的校服在不同的人身上穿起来后相比，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
　　“你是打算把我的杯子磨下去一层”屋里的陶笛一直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就连叶茵走的时候跟他打招呼都没反应，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许梧从后厨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某个木头人手里一直重复着那个擦杯子的动作，这让她一直怀疑自己是请回来了尊佛还是雇的服务员。
　　听到了那道不冷不热的声音，陶笛一抬眼看见的就是许梧那头灰色的短发。
　　请原谅他这个老年人，还是会被新鲜事物所吸引。
　　“这不是怕不干净嘛。”生怕自家老板生气，陶笛也就急忙把杯子归位。
　　要知道，这小祖宗店里的东西可贵的很。
　　“刚才那个你认识”
　　“嗯。”
　　“不过看样子那小姑娘不太开心。”
　　“明天换主题，这个客流量感觉更少了。”许梧特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绿野仙踪”陶笛邪气的回到。
　　‘废话，你弄得跟鬼屋一样谁敢进来!’陶笛心中暗道。
　　“可以，你去买几头鹿回来。”
　　本就是闹着玩儿，偏偏这人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陶笛立马把人推到了楼梯间让她自己上楼睡觉去，自己把东西整理好。
　　有人收拾烂摊子，许梧自然也没有拒绝。
　　一路上辰商和南山还是维持着昨天的样子，一人说一人听，一静一动倒也搭配的很。
　　等南山临上楼前，辰商从包里掏出一杯温奶茶递到了她的手上。
　　嗯！
　　这人哪来的奶茶明明一路上和她说个不停，也没见他什么时候离开过。
　　看着南山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辰商这一晚上的郁闷全然消散。
　　“想知道？”拉起来书包拉链，随意的往肩上一挎，男生朝着她得意的笑了笑。
　　压下了心中那呼出而来的话，南山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无聊’后转身进了小区。
　　辰商目送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直到她走过了一个转角再也看不到。
　　随手拢了下衣服，昏暗的夜色和周围淡淡的灯光全然洒在他的身上，晦明莫辩的脸庞让路过的人总感觉这个少年不属于这个世界。
　　‘果然还是小孩子，要慢慢来。’
　　‘真不知道这次的意气用事，结果会是什么......’
　　‘不过都无所谓了。’
　　少年再次抬眼看向南山家的方向，沉思片刻，然后转身朝着昨天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校园总是夹杂着青春的朝气，哪怕是阴雨连连也总能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晨读的声音伴着雨声像极了一片独一无二的乐章，专属于他们的乐章。
　　自习下课后，各科课代表纷纷去办公室打探昨天的测验情况，也有些人经不住诱惑拉着自己的朋友直接跑出去看雨。
　　灰蒙蒙的天，就像一块灰色的幕布，任由雨水在他的画卷上添上不一样的色彩。
　　大千世界很美好，但好像也只有这些不会说话的事物才算得上是美好。
　　“一大早上又发什么呆？”接完水的辰商刚回到座位上打算和南山说点儿什么就看见某个人单手支头，看向窗外那片雾蒙蒙的景色。
　　“一个人挺好的。”南山轻声一笑，随口回了他一句。
　　“明明年纪不大，怎么和耄耋老人一样？”即便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辰商给捕捉到。
　　不过确实，成熟其实和年纪无关。
　　“人生酸辣苦甜咸，百般滋味。”
　　“何必自找没趣？”
　　语罢，只见他的手上握着一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示意南山挑一块。
　　明明没有打开包装纸，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甜腻的味道。
　　“你不也一样？老气横秋。”嫌弃的话虽这样说着，可南山还是很认真的选了一块草莓一块葡萄味的。
　　‘那不是为了配合你吗？’辰商心中暗暗说道。
　　“看了那么久，我想采访一下尹大小姐，楼下那棵树是什么品种。”
　　什么品种？好像根本没人在意那颗树的品种，就连她都没在意过。毕竟那棵树虽然处于花坛的中央，但却从没开过花，至少这两年从未有过。
　　“为什么要纠结品种？在学校里树的价值只有美化环境这一条，就算知道了品种又能如何？其实没人在意的，在学校里不会有人因为一棵树而驻足。”
　　剥开水果糖的糖纸，南山把草莓的那一颗放进了嘴里。
　　意外的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甜，反之是草莓自己特有的酸味更多一些。
　　果然相较于甜，还是其他味道更适合自己。
　　辰商从她手里拿过那张褶皱的糖纸，开始在叠了起来。
　　“是樱，樱花。”
　　“樱花的花语中有希望的意思。”
　　“就算只是植物也有让人去辨别他们的冲动，因为没有一个物种生存至今是无意义的。可以当做适者生存的另一种片面解释。”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的手心里也多了一只红色的千纸鹤。
　　“祈祷？”
　　“看你自己。”
　　看她？什么意思？
　　南山把纸鹤放到另一块水果糖旁边，企图想明白什么。
　　这次的辰商没有过多解释。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原本的灰色在阳光的驱赶下逐渐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唯一不一样的是较之前来说更加清亮了些。
　　因为雨的缘故，把一些东西上的灰尘给洗净。
　　对它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新生呢？
　　不知不觉又一节课过去了，拿到数学卷子的人们无一不叫苦连天，本来看到分数就已经凉了一半，经过了老师各种易错点纠正后让一些人雪上加霜。
　　据说这次的试卷都是往难里出，数学已经败军，其余几科也就更悬了。
　　“尹南山，来一趟。”还在发呆的南山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数学老师点了名字给叫了出去。
　　她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在辰商的注视下跟着数学老师走了。
　　办公室里，数学老师拿着她那张选择填空满分，大题只写了答案的卷子尤为头疼。
　　“尹南山，还有一学期，只有一学期，你还打算用这种态度去面临高考吗”这孩子是最让他骄傲也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个，成绩在刚入学考试时名列前茅，疑难问题也能对答如流，但是随着年级的增长，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南山半低着头，一只手紧拽着校服外套的下摆，许久才开口回答“我找不到意义。”
　　“你还想要什么意义？！！！”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话，数学老师彭的一下把书和卷子往桌子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