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元宵》永不秃顶的可爱兜

24、第 24 章

　　瓢泼大雨激烈地打在位于中大陆最西边的塞西林港口，庞大的邮轮停滞在雨幕中，新里欧的船长身着深蓝水手服，袖子扯到手肘，暴露出粗壮的前臂，迎着豆大的雨水，向船下的人影吼道：“班道夫，我们要开船了！”

　　“伙计，就两个！一盎司树金，如何！”一名提着昏黄马灯的老人微微佝偻着背，身上的雨衣在狂风的肆虐下呼呼作响，雨水几乎淹没塑料雨靴。

　　班道夫的声音被狂风暴雨所吞没，然而树金二字船长还是凭着本能听得十分清晰，冲着船下比划了没问题的手势。

　　巨大厚重的木板自船上铺下，班道夫转头看向一边的二人，男子身形高挑，面貌隐于兜帽之下，一名瘦肉的女子紧张地抓着男子的手臂，略显张皇地打量四周。

　　“谢谢你，班道夫。”青年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一缕柔顺的黑色长发自鬓角滑落。

　　“不用谢伙计，只要你的树金到位，哪怕是偷渡到圣教教廷，伟大的班道夫都有办法！”班道夫重重地拍打胸膛，即使在暴雨之中也依然砰砰作响。

　　乔西不知可否地笑了，将手里的红缎钱袋交予班道夫，牵着身后少女的手迎着狂风踏上木板。

　　来到船舱内，乔西脱下雨衣，将从行李拿出大袄披在少女的身上，火狐裘特有的温度使得少女苍白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红晕。

　　马里奥船长将客房的钥匙交予乔西，扫向二人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艳。眼前的青年与少女温和带着疏离的气质在狂野的塞西林十分罕见，更不用说那极为精致和谐的五官，就像是联盟华区流传的水墨画一般，迷离却又清晰。

　　“两位远方的来客，为什么要前往西大陆呢？”船长简要地问了一下两位不同寻常客人的目的。

　　乔西微微一笑，道：“为了一个答案。”

　　“答案？”这个不明就里的回答令马里奥船长迷惑不解，但是好歹察觉出客人传递出的善意，深知点到即止的马里奥船长只是命人领着二人前往客舱，自身则重新回到指挥室。不久，新里欧邮轮离开港口，缓缓地消失在海平线中。

　　经历过沙漠与雪山，终于即将踏上西大陆，乔西却神色凝重，透过无尽的大海似乎看到了未来，余光扫过自娱自乐的少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老师，你还好吗？”

　　同时，中大陆。

　　漆黑的空间此时只剩下两人，气氛似是一滞，元宵静静地注视着正对面的银袍男子。

　　“你对乔西做了什么，李斯特？”元宵眼神漠然中带着迫人的厉色。

　　“尊贵的荒主，乔西他有自己的命运。自从您从无尽的小镇中将他带出，他的命运就不再属于他自己，而且，这难道不是荒主您的默许吗？”李斯特拉下兜帽，露出完美无瑕的面庞，微微一笑，道：“若不是荒主，我们又如何得知乔西的下落呢？不过，伟大的荒主，您说错了，李斯特只是我的/分/身，作为一道/分/身，他没有资格出现在您的面前。”

　　“哼。”元宵不屑冷哼一声，眼神意味不明，“可惜，似乎你的身份暴露了？有个小老鼠可是怀疑你的/分/身有问题哦！”

　　“那无关大局。”空神情淡然，“况且排除神血之后，乔西已经是世间仅存的灵，只要他得到树心，结局已定。”

　　元宵绕着头发的手一顿，笑容似乎别有深意，“那你下一步打算如何？毁了执剑者的封印之盒？他可是目前世界第一人，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牵制他，一个纯粹的人类却踏上了灭世之路，委实是个人才。”

　　牵制而非战胜，元宵言下之意甚至连压制执剑者都尚且做不到。

　　“他那个疯子徒弟快要从前线退回来了，听说屠了一座城，联盟军打算发配到21区，再怎么发疯，他也好歹是执剑者的徒弟，你知道的，我不能出手。”

　　“荒主请放心，一切还尚在掌控之中。”空抬眼望着元宵，微笑道：“只要解开执剑者的封印，联盟也无法阻止我们了。届时，荒主亦能够摆脱桎梏，大业将成，就请荒主敬候佳音。”

　　元宵眼神晦涩不明，泛起些微的波澜，“那我便期待你的答案，希望能够令我满意。哦对了，圣教的老不死好像不相信你的失踪，那些个小老鼠虽然弱小，但也着实令人烦躁，你处理吧！”话音刚落，元宵一手插兜，整个人倒在高空中，极速地向地面坠落。

　　啊啊，还是没打探到什么消息，空那家伙也忒会装了！头疼！算了，徒弟，你自己多保重吧！

　　望着元宵消失不见的身影，空双手交叉置于大腿，凝视着头顶的无尽星空，端坐在长椅上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像。

　　宫元街，热闹的宫殿内，路恩坐立不安地打量着正饶有兴致欣赏着小姐姐的瑟青。

　　“我说，那个，我们这样真的好吗？”路恩此时换了一套干净的服装，经过一番拾掇，倒是看着颇有些清秀，慌乱地躲过身着妖娆宫装的仕女的“袭击”，咽了口口水，声音颤抖，道：“元大人不是让我们查督长吗？就这么跑来宫元真的好嘛！”

　　瑟青随意地扫了一眼路恩，浓郁的黑眼圈依然滑稽，倒是那一双剑眉十分俊秀，只可惜掩盖在了杂乱的卷发之下。

　　“你不喜欢？”

　　“啊，这个，倒不是不喜欢，但是...”

　　“喜欢就闭嘴，老子出的钱，白嫖还心安理得了。”瑟青翻了个白眼。

　　“哦。”路恩委屈巴巴地嘟着嘴，没一会就双眼瞪大，鼻孔扩张，心神沉浸在宫元各有特色的小姐姐的美貌与才艺之中。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所有的客人围绕着中央的高台或端坐，或斜躺，抑或是扶在红木栏杆上，路恩趴在5楼的栏杆上，几乎半个身子爬出栏杆，就差扑到高台上，尽情地观赏着小姐姐们。

　　美艳的鬼娘子肆意地穿梭在宫殿内，时不时调戏着客人，而后又娇笑着离去。慵懒地倚在美人榻的梅娘子，美眸俯瞰着众人，红唇缓缓吐出一缕缕带着梅花清香的烟气，淡淡的烟气萦绕在客人们的周围，化作一个又一个的美人，飘渺而又魅惑。高台之上，街上最新推选的花魁画柯娘子赤/裸/着精致的双足，周身漂浮着一团团上上下下的鬼火，伴随着不断长出又凋零的莲花，舞动着倾国倾城的舞姿。

　　“瑟青，瑟青，雪娘子什么时候出现啊！”路恩红着脸躲过鬼娘子的调戏，兴奋地回头，却没有发现瑟青的身影，鼓起脸，嫉妒与羡慕交织地吐槽道：“估计是去哪位小姐姐房间里，岂可休！”

　　精巧的房间不似宫元街普遍的奢靡风格，精致的青花瓷点缀其间，素雅的清梨烟袅袅升腾，孤高的女子身着素装，优雅地倒着瓷瓶内的酒液。

　　瑟青自顾自地吸着烟，肆意地躺在地上，双手张开，静静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烟圈飘逝。

　　“你不该参与进去，你会死。”

　　许久，雪娘子方开口道，声音清冷。

　　“看来我的预言不是很好啊。”

　　“但是我需要真相！”

　　瑟青闭着眼睛，嗅着屋内淡雅的香气。

　　“然后呢，知道真相后你又如何？”雪娘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当然是复仇。他们不该死，那一万人不能白死！”瑟青牙关紧咬，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那是复仇的火焰！

　　“他们的家人还在等着他们归家！至少，我可以给那些人一个交待！对于那些无辜的人，我死不足惜！”瑟青猛地坐起，直视着眼前美丽高贵的女子，神情痛苦而自责。

　　“唯一的不该便是把你牵扯进来。”瑟青苦笑，黑眼圈愈发深沉，“对不起......”

　　雪娘子忽然一笑，就像是日出的雪山，璀璨而温暖，“只可惜我的能力无法与你共同战斗，但是，幸好我尚可以陪你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