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元宵》永不秃顶的可爱兜

16、第 16 章

　　元宵静静地看着男孩眼睛微微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不由感叹灵族可真是个走背运的种族，数万年来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每天都在逃亡中度过。

　　凌乱的卷发遮住了男孩的视线，露易丝满是哭腔的语气诉说着不幸，在撕心裂肺地控诉后少女终于受不住地睡去，男孩轻轻地擦去少女脸上的泪珠，安静地抱膝坐在一边，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终于，元宵等来了男孩的求助。

　　“萧元姐姐，你会帮我的，对吗？”

　　注视着男孩平静无波的眼神，元宵一愣，随即夸张地笑了。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帮你？就因为我先前对你的态度让你感受到了希望？”男孩此刻的表情让元宵下意识地排除了这个想法，然而她也确实好奇男孩的底气。

　　乔西的眼神依然清澈，如同黑宝石一般，这位命途多舛的男孩敏锐地察觉到元宵与先前的轻微不同。浅浅地扬起笑容，男孩是这样回答：“因为姐姐需要我。”

　　肯定句，而非疑问。

　　男孩只是猜测，但是他需要元宵的力量，此时男孩的心紧张地砰砰直跳，面上却仍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元宵发出满足的叹息，对于信奉等价交换的她来说，现在冷漠近乎苛刻的气氛比之前的虚情假意好上太多，聪明的男孩明白年幼的他需要依靠着别人才能生存，而本质善良的他在讨人喜欢这方面简直是如鱼得水。

　　就像是对被大地意识侵蚀的反弹，元宵完全驳斥着内心的些许动摇，自顾自地进行着冰冷的交易。

　　“你想知道你的母亲的真实来历吗？”

　　男孩犹豫着点头。

　　元宵看了一眼沉睡的露易丝，走出了小屋，带着男孩来到了阿来山山顶。

　　“灵，由远古的灵妖所化，它们拥有着世间最纯粹的灵魂，最强大的净化能力，甚至可以随意地操控人心。也因为这股力量，灵族早在数万年前便被灭族，仅剩零星的族人在世间游荡。”

　　男孩神情不解，稚嫩的身躯亦阻碍了男孩对世界的认知，即使再聪明，也理解不了世间的残忍。但是有一点他明白了。

　　“妈妈是，灵？”男孩抬眼，红润的嘴唇紧抿着，“乔西也是灵吗？”

　　元宵用手指在乔西的额头一点，无形的风卷起掉落的树叶，一时之间男孩仿佛听到了自然的呼唤，咕咕的山泉，悦耳的鸟鸣，树木下野兽栖息，渺小的绿草艰难地破土而出，一滴晶莹的水珠安详地躺在绿叶之上，其内似乎蕴藏着整个宇宙，浩瀚的星辰缓缓地转动，一如无穷的岁月。翻滚着巨大岩浆的太阳下蓝色的星球古老而恬静。

　　男孩心神被震撼，沉浸在伟岸而神秘的宇宙中。小手突然被牵住，元宵拉着男孩游走在时空的走廊，漫无边际的金色河流在世界的缝隙中静静流淌，无数个破裂又重生的璀璨小球悬浮在河流之上，不时有小球寂灭之后掉落河流之中，彻底凋亡。

　　仿佛是沧海桑田，又似是白驹过隙，男孩猛地张开眼睛，模糊的阳光下元宵大笑着。

　　开怀地笑声自胸膛阔开，元宵释然地压着男孩凌乱的卷发。

　　借由男孩的手，元宵方才见证了宇宙变迁。而一如同被震撼的男孩，元宵内心的别扭与茫然也在苍茫的宇宙中消逝。

　　何必呢。

　　对自己释怀，也对命运释怀。

　　乔西在灿烂刺眼的阳光下眨着眼睛看着元宵，原来姐姐之前是在闹别扭啊！

　　男孩在心底恍然大悟地想着，大人也会闹别扭啊！

　　元宵斜着眼看了一眼男孩，便知男孩心里想得什么，不由暗自哼哼唧唧。

　　“刚才你所看到的便是世间的真实，就连现在的我，也无法独自前往。在荒芜的宇宙中，一不小心便会迷失，而灵却可以自由地穿梭在世界缝隙之中。世人忌惮，也嫉妒。更何况你不仅仅是灵。”

　　元宵回忆起在交谈里男孩身上燃烧的白焰，不由感叹乔西莫不是命运之子，而她就像是戒指老爷爷，引导着身世悲惨的男孩踏上旅途．．．

　　“嘛，你现在没必要了解这么多，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元宵神情凝重，“骚年，你想找爸爸吗？！”

　　？？

　　“不想。”

　　“是吧，我也知道你想知道父亲是谁？所以．．．什么？！你不想？”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你想找抽表情的元宵，男孩试探道：“其实也是想的。”

　　满意地点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是暴政的元宵露出尖锐的大白牙，“我的意思是既然骚年你想找爸爸，我想找妈妈，我帮你，你帮我，公平吧！”

　　男孩懵懂地点点头，随后抓住了重点，“那露易丝的事情．．．”

　　元宵一屁股坐在石墩上，严肃脸，“小孩，我问你，你想报仇吗？向镇子里的人？某种程度上他们逼死了你的母亲。”

　　沉默地思考着，男孩摇摇头，道：“没有大家我和露易丝早就饿死了。”

　　看着垂头耷耳的男孩，元宵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安慰小孩道：“既然如此，把觊觎露易丝的邪恶分子除掉，我们就离开。就当作之前你请我吃饭的报酬。”

　　“嗯！”黑漆漆的大眼睛湿润润，男孩突然讨好一笑，“萧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行动吗？”

　　元宵挑眉。

　　“我不想每次都被人保护，不管是妈妈，露易丝，还是姐姐。我想要变强！”

　　男孩倔强的表情使得元宵最终妥协，事实上，在男孩身上，元宵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无力却又顽强。

　　小镇。

　　商队的诸人感受到小镇诡异的气氛，纷纷安静地打量着镇子，沉默在得知教士死亡的消息后达到巅峰。

　　“大人，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商队的管家坐在马车里，时不时往血迹斑驳的钟塔望去，“我担心这个镇子藏着那些东西。”

　　商队的主人艰难地挪动着肥胖的身躯，五指皆戴着耀眼的宝石，脸上的肉不住地颤抖。

　　“空桐果子可是公爵夫人最爱的甜点，我们空手回去，只怕下次的商队就没有我的份了！”胖子凝视着昏沉的天空，沉声道：“我们在山下休息，尽量不进入镇子中心。”

　　“是。”

　　露易丝无精打采地坐在屋外，那名神秘的女子带着乔西不知道去了哪里，可怜的露易丝此时只觉得被世界抛弃一般，茫然地打量着破旧的小屋。

　　“你好，请问这是你家吗？”

　　男子爽朗的声音从栅栏外传来，露易丝眼珠迟缓地转动着，看着男子英俊的面容，只觉得倍感亲切，似是被魅惑一般，来到栅栏前。

　　“你是谁？我没在镇子里见过你。”露易丝嗫喏地道，阳光下男子愈发的帅气，露易丝不由红了脸。

　　“啊，我是商队的马夫，我叫塞特。斯诺大人命我寻找落脚处，我看山下就只有这一间屋子，所以前来询问。”

　　不仅人帅，声音也好听呢。露易丝眼神黑幽幽得，大片的黑格外的空。

　　“你们要进来吗？”

　　塞特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不了，我们在外面扎营就好，只是我能问一下最近镇子出了什么事吗？我看大家都闭门在家，还有教堂里教士也不见人影，钟塔上还都是血迹，商队里现在人心惶惶，如果方便的话，请您告诉我吧！”

　　英俊的相貌加上恳切的祈求，一向无往不利的招式却在平凡的少女面前失了威力。露易丝脸色大变，不顾身后男子的呼喊，猛地关上大门，棉被死死地裹住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栅栏外，塞特神色逐渐阴沉，眉头紧皱，凝视着小屋不知在思考着什么，随即轻笑出声，树荫移动，掩在阴影下的半张脸逐渐扭曲。

　　是夜，小镇一片黑暗，商队点燃了火把，厨娘们整理着食材，马匹与犀牛蹲在外围啃着草料，塞特拍着马头，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一向引人注目的他此时竟无一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人影。

　　商队围成一个圈，在安静的夜里，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立在一旁的树上静静地看着下方的一行人。

　　护卫们刀剑随意地摆放在身侧，看着厨娘，侍女们背影互相对视一眼，发出意味深长地窃笑。胖子厨师刀起刀落，嘴里依然不停地嘟囔着混账塞特，一旁的大锅里美味的汤沸腾着，咕嘟咕嘟的响，无数的小气泡破裂开来。看似热闹的火光下，四周的阴影逐渐拉长，越来越夸张，放肆地铺满了整片草地。

　　扑。

　　火把瞬间熄灭，护卫警惕地拿起武器，叫骂声此起彼伏。

　　血腥在蔓延。

　　飞溅的血液破开黑幕，浓郁的腥气嚣张地熏染着空间，乌鸦的叫声连绵不绝，似在为即将到来的盛宴而狂欢。

　　月华下，英俊的塞特舔舐着手掌上的红色黏稠液体，微微变化的五官更为魅惑妖娆，凤眼上挑，疯狂而肆意，欣赏着眼前油画般浓重的杀戮。

　　破旧的屋内，露易丝神情淡漠地掀开被子，双脚赤／裸地踩在冰冷的地面，透过窗，静静地注视着屋外寂静的屠杀，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月光洒在窗檐，阴影逐渐化作妖冶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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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就是一个过渡卷，莫名其妙写了这么多，终于快结束了。自闭了，没有大纲的肆意狂奔就是这个下场，套马的汉子浪的飞起，结果就是我秃掉那一根根头发，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