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鼠闯京都》落土

12、姐妹

　　有了钱的丹寻，豪气冲天，第二日清早就拉着莫雪瑶逛街，也不管有用没用，便宜还是贵，见着稀奇的就买，小到一针一线，大到古玩字画，稀有食材，大包小卷挂了莫雪瑶一身，最后莫雪瑶实在拿不动，雇了一辆车拉回小院。

　　莫雪瑶觉得，冲丹寻这花钱如流水的劲头，她那张银票小床会越来越稀薄。丹寻给她的那几张银票，她还是先别还回去了，替丹寻攒着吧。

　　这天中午，花卿尘来到小院，“再过三日，我来接你们回去，你们准备下。小老鼠买的那堆东西就放在这里，用不了几个月，左大人可能会调回来。”

　　瞎，你监视我？！丹寻冲着花卿尘呲牙。

　　花卿尘笑，对桌子上张牙舞爪的小老鼠说：“你从承恩候府讹了那么多银子，满大街买东西，想不让人知道是不可能的。”

　　“我们会不会被承恩候府盯上？”莫雪瑶比较实际。

　　“已经被盯上了，不过他们暂时不敢再招惹这位老鼠精。”

　　尊重，尊重，叫我大仙，不是老鼠精。丹寻大嚷，可惜花卿尘听不到，态度依然散漫。

　　“会不会给左大人召事儿？”莫雪瑶又问。

　　“左大人早就得罪过这些后党，要不然也不会被贬到湖州任知县，所以……不差这一回。”

　　“你怎么知道左大人会调回京城？”

　　“我已将那匕首和尸身上的夜行服,还有小老鼠探查到的情报，统统交给大理寺卿段洪瑞，这些是段大人透露的。”

　　“哦。”莫雪瑶心里有底了，左大人碰到的这个无名尸案算是顺利脱手。

　　晚上吃过饭，莫雪瑶拜托丹寻帮她办件事，“我有个姐姐嫁在闵侍郎府上，你能不能帮我悄悄递个信儿过去，约她这几日出来在桂花楼见一面，我娘要给我姐一封信和一些银子。”

　　“原来那一百两银子是给你姐的，”丹寻恍然大悟，“不过你哪来的姐姐？”

　　莫雪瑶不得不介绍了下自己家的历史。

　　莫雪瑶的外公原是户部尚书，湖州百年世家出身。莫雪瑶的娘小时候一直养在湖州，与穆安的娘和闻彦冲的娘是闺中密友，十岁来到京城，十四岁时嫁给门当户对的礼部侍郎家的小儿子谭睿德。先后生了大姐谭雪凝，和她。八年前，外公出事，莫雪瑶的娘自请下堂，带着她离开京城谭家，并给她改名莫雪瑶。

　　“我姐姐当时已经跟闵家的二公子闵仪正定了亲，我娘看闵家人靠谱，就将我姐留在了谭家。这些年一直没联系，前些日子得知，我姐已经嫁到闵家。”

　　丹寻竖耳听着，眼睛睁得溜圆，“你家故事挺多，你弟弟是怎么回事？”是亲生的吗？

　　“我娘离开谭家后才发现自己有孕，谭家根本就不知道我弟的存在。”

　　原来如此，不是领养的，也不是意外生的。

　　丹寻拍拍小胸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好了，今晚就帮你把这事儿办妥。”

　　莫雪瑶写了张小纸条，交给丹寻，想了想，又把身上的玉佩拿出来，“你能扛动这块玉吗？我担心我姐看了纸条不信，这玉我跟我姐一人一块，见到它，我姐就信了。”

　　丹寻抬了下玉，咬牙，“你能有个轻便点的吗？你看我这小身板，能行吗？我还要攀高钻洞，我怕我不小心把它摔碎了，这可不像银票，怎么弄，它都不会坏。”

　　莫雪瑶也觉得不行，想了想，找红绳编了个节，与纸条缠在一起，“这是我姐教我的，她看了会明白。”

　　“这回可以，”丹寻将红绳结绑到背后，挥挥手，“给我做夜宵，等我回来吃。”

　　丹寻背着红结和纸条，攀檐走壁，在清凉的月色中，穿过俗世中各家烟火，按照莫雪瑶给出的地址很快找到闵侍郎府。

　　莫雪瑶的大姐谭雪凝跟莫雪瑶有六分像，云鬓雪肤，乌眸似水，琼鼻玉立，此刻，她正坐在八仙桌前，凝视桌上的银烛台，眼中溢满轻愁。

　　大丫鬟青梅立在一旁悄悄地劝解，“少夫人，要不您将二少爷喊回来？”

　　谭雪凝垂眸，一丝丝苦涩从口中脱出，“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的。大夫人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总归会让他纳妾生子。”

　　谭雪凝成亲三年无子，府里的大夫人早就有意见了，但碍于老夫人和二少爷的坚持，一直没有纳妾，最终大夫人还是憋不住了，将谭雪凝叫去，委婉的说了些话，大意是，不纳妾可以，但是二少爷总要有个后吧，所以今晚，大夫人准备将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开脸，送入二少爷闵仪正的书房，做通房丫鬟。

　　丹寻在窗外听完壁角，也顾不得惊吓不惊吓，伴着谭雪凝和青梅的两声惊呼，窜到桌子上，再将背上的红节和纸条卸到谭雪凝的手中，跑出房门，直奔闵仪正的书房。

　　书房里，年轻的公子正在读书，清风朗月，看来还没成事。

　　丹寻又往大夫人的房里跑，半道上见到一个盛装的丫鬟，托着个托盘，上面有四样小菜，一碗饭 ，正娉娉袅袅走来。

　　就是这位准没错！

　　丹寻施了个障眼法，在岔道口拐了个弯，使得这位往大老爷的房里去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让大夫人尝尝苦头。

　　丹寻尾随其后，直到大老爷和这丫鬟玉成好事，才偷乐着离开。

　　谭雪凝这边早已不再关心自家夫君是否接纳了那个丫鬟，她被红结和字条上的内容震惊：

　　“姐，我是雪瑶，来京办事，明日和后日中午，我都会在东二条大街的桂花楼云雅阁里等你。”

　　红绳结是自己独创的手法，除了雪瑶，应该不会有人会仿制，只是，这字条上的内容太匪夷所思，送字条的方式更是匪夷所思，至今仍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真的吗？”谭雪凝喃喃道。

　　“少夫人一直念着出去的小小姐和夫人吗？明天中午我们去试试，桂花楼是个大酒楼，只要我们小心些，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谭雪凝点头。

　　丹寻像踩着云朵似的，飘回小院，“瑶瑶，我今天替你办了件大事，快给我加餐！”

　　“谢谢，”莫雪瑶端上蜜汁抄手，“早给你备好了，快吃。”

　　“我要加餐，加餐，我可是办了件大事！”

　　“你不就帮我送了个字条。”给你做个蜜汁抄手不错了。

　　切，送个纸条算什么事儿，“我跟你说，我可是帮你姐夫挡了一朵烂桃花。”

　　丹寻大吹特吹，神气活现，将事情说了一遍，“大夫人知道后，那个脸色，哈哈…..”

　　莫雪瑶听后，在夜间给丹寻做了一顿大餐，八宝鸭，酱牛肉，四喜丸子，八仙过海……等丹寻吃完时，已经过了子时。

　　“你这样也不怕长胖？ ”莫雪瑶无法想象，一个圆滚滚的肥老鼠怎么爬墙钻洞。

　　“羡慕，嫉妒吧，哈哈，我就是怎么吃也长不胖！”丹寻小得意。

　　念在丹寻帮了自己大忙，莫雪瑶忍住没戳穿丹寻，这半年来，丹寻的衣服越做越肥大。

　　次日，莫雪瑶早早等在桂花楼的云雅阁。正午，谭雪凝在丫鬟青梅的陪同下，款款走进云雅阁。

　　“姐！”“雪瑶！”

　　两姐妹见面完全没有六年不见的生疏，极亲热，急着互相询问起对方的情况。

　　“我和娘在湖州，都好，娘在离开京城前就已怀孕，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弟弟叫莫言信，挺聪明的。你呢？听人说，昨晚你家大夫人想让姐夫纳妾，后来没成。”

　　“嗯，你姐夫对我挺好的，就是我三年未有孕，大夫人有些等不及了。”

　　“我这儿有个药方，是专门针对你的，你吃了保准有孕。这方子你不要传人，照方抓药后就把它烧了。”丹寻一早就根据谭雪凝的生辰八字，配合她的气相，给谭雪凝写好方子。

　　谭雪凝笑，“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我这位朋友可是大仙！”

　　莫雪瑶将丹寻隆重介绍给姐姐。

　　“我知道您，”谭雪凝对丹寻说：“谢谢大仙给我送信，昨晚我家的乱事也是大仙您做的吧？”

　　丹寻点头，仰头求表扬。

　　“谢谢！”谭雪凝郑重地福身称谢，“经过昨晚的事儿，大夫人就没空管我屋里的事儿了。我不知道承恩候府的事儿是不是也跟大仙有关，据说他们府里闹耗子，现在满京城的猫都被他们买回府了，请大仙留意。”

　　丹寻点头，又摇头，区区几只家猫能耐我何？

　　趁着姐妹俩互述离情，丹寻借机又跑到承恩候府，将那些猫的尾巴都系在一起，这个承恩候府太不知趣，丹寻决定以后就跟他们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