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反[无限]》关白附

33、0034.火海凌云03

　　这个次界的任务和模式让她开了眼界，不再把眼光拘泥在血腥的战斗中。
　　她需要提升适应力应对每一个世界所带来的生活。不大惊小怪也不消极抵抗，而是随遇而安的好好融入。
　　晚上姜妨跟着薇卡到最近的清吧里喝了点儿小酒，她身体对酒精的消解度犹如饮水。灌下去小一瓶伏特加，也没有任何反应。
　　“哇，我一个人俄罗斯人都喝不过你唉，”薇卡喝的微醺。
　　姜妨轻轻拍了拍薇卡的后背，说：“我这是肝肾功能好，你也少喝点，喝过了恐怕会不舒服。”
　　薇卡：“放心啦，我心里有数。现在这个状态最好，看整个世界都是美的。”
　　“你有心事？”姜妨问。她摆正心态，把自己放入这个角色中。
　　“这世界上哪个人没有心事，”薇卡趴在自己手臂上看着姜妨，“伊万又回来找我了。”
　　“嗯？”姜妨。
　　“你知道的，我和伊万离婚是因为聚少离多。他只知道在军队里的那点事儿，对他的战友比对我还好。”薇卡扁着嘴，“我真不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和我结婚，我看他自己过也挺好的。”
　　“呃…”姜妨接不住这个话题。
　　“算了不提那个混蛋，你呢？姜，还没听你说过你的恋爱呢，你这么漂亮别跟我说你单身…”薇卡。
　　“我？”姜妨不由得想起作为[她]时的画面，她本人没谈过恋爱，心底却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恨情缘，“如果那段经历存在，我应该爱过什么人吧…我有点记不清，不确定这一切是否属于我…”
　　姜妨无法拒绝在囚荒末地的荒原中所得到的那些记忆、她不止一次的看到[她]的眼前出现的面容。在[她]的悲剧中，有个无法拒绝的伴侣给了[她]爱情、又站在另一个阵营中将[她]推向劫难。
　　“你这话说的，你的爱情当然属于你啊，”薇卡拿杯子碰了下姜妨的杯沿，“我听你的语气也不是什么好记忆，咱们不聊这个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受苦的总是我们女孩儿…”
　　“这倒是…”姜妨说完自己愣了一瞬，没有感受过爱恋的她，心里被放入了一个固定形象的幻影。无论她拒绝或是忽略，那人都随着过往深埋在她脑海的深处。

　　偶尔被其他话题引起，那个人的形象便开始清晰。
　　姜妨喝干杯底里的酒液，在酒保加酒时用手捂住杯子，说：“小酌怡情，我不需要用酒来麻痹神经。”
　　酒保看了眼姜妨手边空瓶的伏特加，“在我看来，你这可不算小酌。”
　　“那你还给她添酒，”薇卡笑说。
　　酒保指着一侧，说：“那位先生请的。”
　　姜妨听到这话头都没回，说：“帮我谢谢那位先生，转告他我暂时对男人没兴趣。”
　　“讨厌啦！”薇卡故作夸张的捂住胸口，“你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姜妨离开高脚椅，托起薇卡的手臂，说：“醒醒吧你，有什么是你有而我没有的。咱们回去吧，明天还有7个小时的飞行。”
　　“OMG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扫兴，提醒我即将到来的痛苦时光吗？”薇卡像是站不稳一样把头搭在姜妨肩上。
　　“在飞机上你挺老练的，怎么这时候…”姜妨不知怎么形容这醉酒的女人。
　　“你这人够直爽…但别总一板一眼的。”薇卡说着站直，挎上姜妨的手臂，“再放开一点儿，好好享受人生。”
　　“呃，”姜妨拎起两个人的外套，接着薇卡的话说：“我是这么决定的。”
　　“这就对了。谁知道未来和意外哪个先来，我们一定要抓紧所有机会。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享受人生。”薇卡说着握拳，“这样我们的生命，不管停在哪一天，都不算辜负了活过，不是吗？”
　　姜妨没有回应，带着薇卡推开酒吧的门。
　　外面的夜色正好，初夏微风，口舌中时伏特加微甜的后劲，鼻尖闻到的是旁边女子的香水味儿。
　　姜妨：“是啊…”
　　晚上睡觉时姜妨没有梦到生前的二十八年和囚荒末地的时光。她在梦里看到了一直将她圈在怀里的人。
　　梦里的人极其亲密的抱着她，他们在无法描述的美景中亲吻呢喃，耳鬓厮磨互诉衷肠。
　　醒来的姜妨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身冷汗。她知道自己受刑的结果，所以心里装满了无法压抑的恨意和…
　　不知何解对那人仍然澎湃的爱。
　　爱和恨一直同样深刻，否则[她]不会被拖到那个境地，也不会在极端的痛苦中反复回想。

　　接下来时光让姜妨学会了生活。
　　她懂得化淡妆用淡香。她会在每日上班时穿漂亮的长裙，等到机场后再在办公室中换上得体的套装。
　　现在的她随手就能梳出规整的丸子头，穿高跟鞋走路也可以健步如飞。她熟悉了在飞机上的流程，也懂得用微笑面对所遇的人。
　　姜妨会在休息的时候和薇卡出去喝点小酒或是一起缩在沙发中看恐怖电影，也会和其他机组人员聚餐。她会接受阿娜为她在免税店挑选的香水，也会在安德烈过生日时为他们机组中唯一的绿叶准备合适的礼物。
　　姜妨使用着系统为她准备符合人设的生活用品，也自己添置着喜欢的东西。她试着查看过配给银行卡的余额，ATM机没有反应。倒是系统给了提示，说还未到结算时间无法查看。
　　姜妨也不纠结，保险柜里的英镑足够她使用很久。她在日常生活中也没有忘记那即将到来的主线任务，开启空间臂环的一次机会还没有使用。
　　这些日子的大多航行都按部就班的被完成，即将踏上主线前的最后一次航行让姜妨印象非常深刻。
　　他们在转机场时停等待时，碰巧遭遇到了当地的政变，很多人冲过机场安检防卫想要登上他们的飞机，当地驻军因怕引起国际纠纷而只同意携带外国护照的人登记。
　　姜妨目睹着那无法登记本地人追逐飞机的身影。
　　所有机组人员都看到了政府军对平民得开枪吓阻，也看到了那陨落在飞机跑道上的生命和被发动机轰鸣压下的哀嚎与痛哭。
　　这是唯一一次没有提供服务的航行。劫后余生的旅客异常安静，而姜妨和薇卡等机组人员则是看着那空了大半的位子不约而同的叹气。

　　萨维奇机长难得在结束飞行后参与了机组人员的聚餐。
　　萨维奇看着廖沙说：“飞行手册就是我们的规矩，作为外国居民，不干涉他国内政是最基础的准则。”
　　“可我们的飞机上还有空位。”廖沙。
　　“……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愚蠢，”萨维奇，“我们没有任何基础防卫工具，让难民上来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已经登机的二百多名乘客也会陷入生命危险……”
　　“我不认为我的想法是错的！”廖沙抢白，“极端情况下，机长有权不参照飞行手册自行判断，紧急避险。”
　　“首先那不叫紧急避险，其次你无权用你个人的决定去代表所有人的意志，最后你还不是个机长。”萨维奇说着站起身，“做好你的本职，直到你拥有匹配责任的能力后在夸夸其谈。这顿算我的，大家辛苦了。”
　　萨维奇说着离开，廖沙跟着凿了下靠背上的抱枕离开。维克多利亚赶紧追上廖沙说着支持廖沙决定的话，而安德烈看着维克多利卡的背影眼神黯淡。

　　所有人都受到了冲击，包括姜妨。她看到过很多残酷的画面，也曾看到人类互相争斗杀戮。但她从未被裹在不对等的战争中，她接受不了持枪者对平民的杀戮。
　　姜妨抱着肩膀看向餐厅窗外，思绪不知飘到什么地方。
　　“唉，”阿娜看了看薇卡和姜妨，“我们也要跟着不欢而散吗？”
　　“…为什么呢？”薇卡拿起勺子给每个人分了一勺红烩牛肉，说：“浪费食物有罪。”
　　薇卡给还在座的杯子续了些佐餐酒，“我们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咱们啊，只是航行中的工具。萨维奇机长说的我同意，我只想做好我的本职工作，让我的能力够的上我应付的责任。”
　　“嗯，”阿娜也点点头，“引导需要登记的旅客到自己的位置上，服务好每位旅客让他们能享受到最舒适的旅程。除此之外，其他的事儿让坐在上面的人去考虑吧。我们，下班了对吗？”
　　“是啊，”安德烈举起酒杯。姜妨一直沉默听着面前人的对话，跟着其他三个人举起酒杯。
　　“敬平凡的机组乘务人员。”安德烈说完看着阿娜。
　　阿娜说：“敬痛苦又真实的人生。”
　　姜妨收到了阿娜递过来的眼神，这是他们聚餐的保留节目，每个人都会在餐前举杯说些什么。几次三番，她也习惯了这样的举动。
　　姜妨晃了晃杯中酒，说：“敬我所拥有的今天，是好多人看不到的明天。”
　　“说得好，”薇卡接着说：“敬享受生活！”
　　“敬享受生活！”阿娜和安德烈也跟着说起来，姜妨也举着自己的酒杯向前与这些即将分离的同伴撞杯。
　　姜妨饮下这杯酒，前方是越来越近的灾难和必然来临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