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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傅朗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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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朗面无表情地扯过衣角,也不关心楚留香有没有被他粗暴的动作弄醒,而是揉了揉眼睛。
马车里边实在是太闷了,他一向习惯了颠簸与刺激,第一次整天整天的待在马车里,没有口腹之欲,无精打采的。
他又探头看向马车外的景象。不说四周寸草不生,便是有些荒草,也都是贴着地面,无精打采的样子。傅朗觉得这些景物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便回去叫醒了姬冰雁。
因为不一会儿,就已经到达了沙漠边缘的村庄。
沙漠边缘也是苦热难耐,于是这村庄里最多也只有五六户人家。他们个个皮肤黝黑,衣衫褴褛,但眼神有神,这是坚强的象征。他们靠着一两口水井,却在沙漠生活了几乎大半个辈子,不得不说,也是让人可敬。
傅朗看着姬冰雁用最低廉的价格卖出了那几匹好马,用比珍宝还要昂贵许多的价格买了几袋水。胡铁花早已经看不下去了,他道:“为什么你用最低廉的价格把这些好马都卖了,却愿意用这么贵的价格去买那么几袋水?我真搞不懂你。”
“若把这马带到沙漠里,不出三日它必定会死。”姬冰雁道。
“那你为何不索性把它们都放了呢?老马识途,他们一定还能自己回去的。”胡铁花大叫起来。
姬冰雁看了他一眼,颇为无情:“他们一样也活不出去。大漠常年强盗横行,环境艰苦。我若是将它们放回去,它们一定会落到别人的肚子里。”
傅朗在一边看着姬冰雁还算得上是耐心的给胡铁花讲解这些常识,心里也是颇为赞成姬冰雁的。他此前来过一次沙漠,也说是为了做买卖。但经验不足,千金买来的那匹马已经走不动了,而那时距离沙漠边缘的小镇只有短短的大约一里路了。
他无奈将那只马丢在沙漠里,自己走了。
等到做任务回来后,回到老地方,确实看见了一堆马骨头。边上还有这没烧干净的火堆,他大概可以确定是被人吃了。其实仔细一想,当时若是自己吃了,也比便宜了别人好。
他一向是个财迷的性子,任谁也不会透过他清冷的性子发现他的本质。所以对于他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既便宜了别人,又委屈了自己。
傅朗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语不发的走到石驼边上。
他伸出手,忽然轻轻地拍在石驼的肩膀上。石驼猛地一惊,浑身不由的颤抖起来,蜷成一团。如麻石雕刻而成的脸霎时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傅朗弯起唇角,蹲下身子来,在石驼耳边悄悄说了三个字。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能听到的声音,所以楚留香看过来时,只看见傅朗蹲下身子,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和石驼说着什么。
一个面容及其清俊的人和另一个却是算不得什么的人待在一块儿,的确是觉得辣眼睛。
傅朗方才疑惑,一个又聋又哑又瞎的人,居然能对杀气这样敏感?
但他下一秒已经听到了楚留香清朗而又热情的声音:“傅兄,你不装扮装扮再走吗?”
傅朗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楚留香等人的服饰。他们三人打扮得像一个赶脚的商人,看起来的确是自然极了。
而那石驼也是默不作声的走到一边,拿了几块布,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倒不是想要抵挡风沙,而是像要掩盖住自己的面容。
傅朗道:“不需要。”说罢也不去理会石驼,径直走到姬冰雁身边。
“你不是要去那个地方?不打扮得严实点?”姬冰雁低声道。傅朗叹了口气,答道:“她一定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所以他什么都不需要去准备、
胡铁花用手肘捅了捅楚留香,道:“这么看起来,他们俩倒才像是一伙儿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什么样也没说。
楚留香等人是在黄昏时分进入沙漠的,这时候沙漠仍然热得厉害,热气蒸的人想要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才好。但不多时,沙漠里已经冷得惊人,寒气就像一把把刀子,要割得人皮开肉绽。
胡铁花靠在骆驼身上昏昏欲睡,摇摇欲坠。不论是谁看到他这个样子,总不免觉得搞笑。楚留香禁不住笑出声来。但胡铁花已经不想理他了。直到夜深的时候,众人才挑了个挡风的地方,休息下来。
他们升起篝火,小潘缩在火边瑟瑟发抖,只有石驼和那些骆驼缩在一起,并不贪求这些舒适。
楚留香很好奇,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去奇特的人,同样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会把石驼害成这样。
但他也知道,石驼不可能会告诉他。
同样,姬冰雁也不会说。
良久,楚留香问道:“傅兄为什么不与我们待在一块儿?”
姬冰雁看了他一眼,似乎带着嘲讽:“他这个人,从来不合群。他宁可一个人呆着,也不会像我们一样围着篝火说这话了。”
“难道老姬你不是傅小弟的朋友吗?”胡铁花性子直爽,不待楚留香说话就已经插了话。
姬冰雁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居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朋友?像他这样的人是从来不会有朋友的。”
“他杀人不眨眼,来去自如。若非我和他相识多年,恐怕也不会有一点情分可言。”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傅兄与红兄的性情倒是颇为相似。”
他再这么一说,便没人回答他。
不多时,几人已经到搭好的帐篷里去休息去了。
明明白日里实在是疲惫极了,但楚留香翻来覆去地却是睡不着。他想起被黑珍珠掳走的蓉蓉,甜儿和红袖,心里不由自主地不安起来。而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姬冰雁的自嘲。
“他杀人不眨眼,来去自如。若非我和他相识多年,恐怕也不会有一点情分可言。”
中原一点红,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但他楚留香却也不得不认真地告诉别人“红兄的确是个性情中人。”
而傅朗此人,无论如何,也担不得薄情一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傅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