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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番外卷一:【孙夫人篇】叙世 ...

  •   若是时光不曾将二人带到如今的局面,那他们的故事,应该也可以是一段佳话吧!就像是那众多携手白头的故事一样。
      ——题记
      世人皆知,江东君主孙策有妹,其名孙婵,好剑器,喜着红衣,最受孙策的宠爱。
      但世人不知道的是,孙婵的琴弹得也极好,因为她的师父不是别人,正是“曲有误,周郎顾”的周瑜周公瑾。
      而孙婵第一次遇见他,也是在船上弹琴的时候。
      那时正是江南的早春时节,孙婵带着侍女泛舟河上,带着她最爱的“碎玉”琴,闲来无事,拨弄一曲,却听到另一艘船上传来了相和的笛音。笛声婉转,随着她的音调吹奏一曲。一曲罢,她不禁好奇,便让侍女去看看是谁在吹笛子,侍女说,是旁边的舟上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她掀开船帘,一袭红衣向着那白衣公子遥遥一拜。白衣少年微微还礼,自报姓名道:“江东,陆议。”孙婵心下微微一动,原来,是他。
      孙婵是知道陆议的,因为他的叔父陆康曾经在庐江和她的大哥孙策打过仗,后来陆康病逝,陆逊便成为了陆家的支柱。而陆家在吴郡,一向以诗书名世,所以她的大哥虽然没有给陆逊一官半职,但是仍然保持着对陆家的敬而远之的态度。陆逊自小有才名,虽然不及陆绩出名,但是依然有不少世家贵女倾心于他。虽说比之孙策、周瑜,陆逊的相貌并不出众,但是他儒生之外,另有一种武将风度,倒是让不少女子心向往之。
      孙婵却没听说过,他也精通音律,是吹笛的好手。她对着陆议颔首示意,而后再次进入船舱。二人就此作别。

      再次相见时,已经是两年之后了。孙策喜好围猎,这是吴宫上下皆知的事情。而孙婵也是骑射的好手,自然也会随着大哥一起围猎。围猎场上虽多男子,多猛兽,但是孙策特意给他这小妹一处猛兽较少的场地,也可以让她过一过围猎的瘾。这一次围猎,孙婵意外地看到了她二哥,孙权。孙权自小不喜欢这种猎杀的场合,很少和他兄妹二人一起围猎玩耍,却不知为何这次有兴致来看。而孙权身后跟着的熟悉身影,正是那日在舟中所见的陆议。
      陆议看着面前一袭红衣的少女,微微行礼。少女向他笑着,问他:“上次一别,可还安好?”陆议微微颔首。孙婵又问:“你今日可要围猎?”陆议微微一愣,又听她接着说:“我听不少世家贵女说过,陆家的伯言公子,不仅精通诗书,骑射工夫也很是了得。”他沉默了一瞬,说道:“既是二公子幕僚,便看二公子是否有意了。”孙婵纵马,向他挥了挥手,向林中走去。白衣公子看着烈烈红衣隐没在深林之中。
      陆议回到孙权的帐中,孙权看到陆议进来,笑道:“伯言,我听说你的骑射工夫也不错,不如也去林中耍耍?”陆议本该是拒绝的,可不知为什么,却想起了那抹红色的身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孙权便吩咐下人牵了马来,陆议也策马进了孙婵进入的林中。林中泉水潺潺,一片青翠,他在林中漫步,倒也不想猎住什么。突然,一声鸣镝传入他的耳中,他策马的手微微瞬间顿住。因为是孙家的围场围猎,所以他们的箭上是没有鸣镝的,又不是打仗,用鸣镝太过奢侈了些。而这声鸣镝,要么不是孙家的人也混入了围场,要么,就是刚刚进去的少女求援的讯号。他略一思考,吩咐下人去孙权的帐中回报,就说林子里或有刺客,寻求援军,一面自己策马向鸣镝发出的地方奔去。
      不多时,他果然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在和几个黑衣人缠斗。黑衣人的冷箭从他的身边险险擦过。他在白马上一箭射中了一个黑衣刺客,而后纵身跃下,把红衣少女护在身后。孙婵微微愣住,而后与他背靠背对敌。陆议的剑招不花哨,却剑剑直击要害,不多时就除掉了四五个刺客,孙婵也除掉了三个剑客,这时还有四五人依然在逼近。正在孙婵和一人缠斗的时候,突然听陆议焦急的一声:“小心背后!”未及反应便听到陆议闷哼一声。此时,孙权的援军终于赶到,把四五个刺客纷纷制服。孙婵赶忙回头,只见一支袖箭,射中了陆议后心右侧不足三寸的位置。

      此时,援军焦急的来报,说孙策在林间也遭遇了刺客,受伤昏迷。孙婵面色寒冷,令兵士把陆议放在担架上带回医治,自己策马迅速奔向孙策的营帐。营帐之外,孙权拦住了孙婵。孙婵急急问道:“二哥,大哥怎么样?”孙权皱起眉,摇了摇头,孙婵便要进去,孙权斥道:“婵儿不要胡闹,大夫正在治疗,你现在进去也无济于事,还影响大哥受诊。”孙婵抬头看了孙权,双眸含泪,而后行礼转身:“小妹知道了。”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她思考着今日遇见的刺杀,想来那些人并非是为自己而来,而是在林中设伏正好被自己撞上。想来是她孙家的仇家。
      孙策一生南征北讨,杀伐无数,仇家自然也不少。当年曹操手下谋士郭嘉曾言,“策新并江东,所诛皆英豪雄杰,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觽,无异於独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於匹夫之手。”语至江东,传为笑谈,不期然今日果真如此下场。而那些刺客也被抓住了,据侍女报,原是许贡的门客,为许贡报仇而来。侍女说,她大哥伤到了面颊,伤势颇重。
      孙婵越发担忧,她自小和大哥亲厚,知道她这个爱笑的大哥有多么看重自己的相貌,而今面颊受伤,她担忧大哥会郁结于心,伤上加伤。此时有兵士来,说是主公让她进帐,她便匆匆赶了过去。孙策躺在床上,看见妹妹来了,歪头看向她。孙婵看见他两颊的伤口,虽是纱布包扎,依然有血渗出,不禁一下泪流满面。孙策看见妹妹哭了,想挤出个笑容,却牵动了伤口,他又痛的皱了皱眉。孙婵忙坐下让他别笑,唤他:“哥。”
      孙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妹无事,哥也就放心了。”孙婵哽咽:“哥,你好好养伤,一定能好起来!”孙策抬眼看向帐顶,孙婵又说:“瑜哥哥还没有回来,大哥,你说过的,等瑜哥哥回来,我们要一起去繁华楼饮酒的。”孙策合上眼,轻声说:“好。”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孙策问:“听说婵儿也遇见了刺客?”孙婵含泪点点头,“婵儿没事,是陆议救了我。”她这时才想起来陆议的箭伤,有些担忧。
      孙策轻声说:“原来是陆家小子,我记得他只是一介布衣,有几分才华,倒没想到他还会骑射。”他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婵儿至今未嫁,陆家小子如何?”孙婵微微低头:“哥,婵儿才十六!还要陪着母亲和哥。”孙策目光温柔,“哥知道,但人家救了你,你也要去看看他。”孙婵应诺。看着孙策服药安睡,这才退出了营帐。
      她跟着一位士兵找到了陆议的营帐,陆议仍昏迷着,伤口很深,大夫刚刚止住了血。照顾他的兵士帮着他上药,但兵士粗糙,下手太重,陆议微微皱眉。孙婵让兵士退下,接过兵士手中的药瓶,为陆议轻轻敷上。包好纱布,陆议的呼吸逐渐平稳,孙婵本要离开,却被他的一声梦呓止住脚步,他梦中皱眉不止,伸手捉住了孙婵的衣角。孙婵坐下来,想着她哥哥说的话,陆议,江东才俊,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年长自己两岁,虽说看起来严肃了些,但是,也是一个早早失去父母的可怜人。
      她托腮看着那人的面庞,竟趴在他枕边睡着了。
      陆议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熟睡的姑娘,心下一惊。很久没有这么一个人守护在他的床头了,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被整个家族委以重任,人人视他为陆家门面,可没人记得,他还只有十八岁,有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已经是个三四十的老者了。当时为什么救孙婵,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对于他,情爱太奢侈,他当时觉得自己不过是出于效忠的本能罢了。却没想到,醒来守在自己床头的人,竟是郡主,那个永远一袭红衣,高高在上的姑娘。
      正在陆议看着她时,孙婵也恰好醒转,二人冷不防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孙婵虽性格豪爽,但到底是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谢谢你救我。”陆议连忙想起身还礼,却牵动了伤口,又有些渗血。孙婵忙让他接着趴下,为他换了纱布上了药。“别动了!”她轻声斥道。“劳动郡主换药,在下惶恐。”陆议面色微红。孙婵却笑了,说道:“无事,士卒下手太重了,我看不过。为哥哥换药练出来了,想着你为救我受伤,便来为你包扎。”
      而后,孙婵便走出了营帐。陆议背上仍依稀能感觉到少女指尖的微凉。
      孙策遇刺,吴宫震动。孙婵回宫之后,一边帮着照顾孙策,一边又常去陆府帮着照料陆议。可惜,孙策还是没能等到周瑜回来,便撒手人寰。他离去的时候,把孙婵叫到身边,轻轻叹息道:“可惜,我还没能看到小妹嫁人。哥说过的,等你出嫁,我要用红绸张满整个吴宫。”当他的手落下,眼睛合上,孙婵一瞬泪流满面。孙策去世后三日,周瑜赶回,孙婵跪在灵堂,双目已哭到红肿。
      停灵七日后,孙策下葬,孙婵也不必守在灵堂。她听孙权的话,乖乖在吴国太身边陪着。然后出宫再去陆府。陆议的伤无甚大碍了,但在孙策去世的七天里,陆议却突然很想念这个照料他的姑娘。想她给自己带来的糕点,虽然难看,但都是她亲手做的。她会向他讲述自己的故事,抱怨宫里的规矩太多,讲述她对孙策病情的担心。陆议常常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知道,陆家上下,对孙婵并不欢迎,因为当初从祖父的去世可以说是孙策一手所致,而孙婵却是孙策最疼爱的妹妹。虽说他现在在孙权手下做事,但也全是为了给陆家找个靠山。

      可日日的相处,那个曾经在舟中惊鸿一瞥的红衣女子,吴宫举世无双的郡主孙婵,已渐渐走进陆议的内心。他自小慎独克己,身边的书童仆役都不过寥寥,更莫说女孩子。虽然有姐妹,因其才貌也有倾慕者,但陆议性子颇冷,拒人千里之外。可只有孙婵,或许也因他清冷的性子,喜欢向他诉说自己的心事。他默默听着那个吴宫里庶出的女孩儿,小时候怎样被欺负,怎样讨好吴国太,她的伯符哥哥怎样帮她教训欺负她的世家公子。他仿佛看见小姑娘一点一点地蜕变成现在的郡主,为讨好父亲习武,冰天雪地也不曾懈怠,为受到吴国太的喜欢,学琴棋书画,即使被针扎了无数次还要笨拙地绣出女红。他曾经以为不食人间疾苦的世家贵女,原来活得也是小心翼翼。
      不觉间,孙策已归葬十日有余,陆议身上的箭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这日是孙婵最后一次来看望陆议,她早早来了,放下了伤药和自己做的糕点,便吃着糕点,静静地看着陆议看书。可这样一来,陆议有怎么看得进去书。他索性放下书,目光直直对上少女的目光。少女平日红衣娇俏,如今为兄守丧换上一袭白衣,竟多了份清丽。孙婵看陆议看着自己,微微羞涩地低下头,陆议的手突然抚上她的嘴角,为她抹去一点糕点屑。抬眸间,少年好看的眸子亮闪闪的,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她突然心跳加快,急急找了借口冲出门去,留下少年笑着摇头。
      此后两年间,二人相见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或是在湖上泛舟偶遇,合奏一曲,或是在吴宫里匆匆一瞥,或是店铺酒肆里的寥寥数语问候。他们会笑谈时下的趣事,也会在节日一起放灯。孙婵娇嗔着让少年为她执笔画眉,却在看到曲曲弯弯的眉毛时责怪气恼。可孙婵十八岁的时候,这样的生活还是被打破了。孙权希望她可以为了孙刘结盟,和亲刘备。孙婵不愿,国太也劝她要明事理。好在周瑜求情,孙权便许孙婵,若四月之前有人求娶,便不会让她远嫁。那一日,吴地下了很大的一场雨,孙婵冒雨在陆府的后门等待,少年白衣胜雪,一把竹骨伞为孙婵遮去了雨滴。
      红衣的姑娘满脸期许,问他可愿娶她。少年沉默很久,转过身去:“郡主错爱,伯言何德能受?”孙婵的微笑,羞涩,一瞬间纷纷褪去,她面色苍白地抬头看少年背影,颤抖着声音问:“是不能受?还是不愿受?”少年很久才说:“两者兼有。”红衣少女执拗地问:“那舟上的初遇算什么?林中的相救算什么?两年来的问候算什么?为我画眉,又算什么?”少年转身,眸中没有丝毫感情,行礼道:“君臣之义,不得不为。”红衣少女踉跄后退,哭泣着跑回宫中。少年递伞的手堪堪停在半空。
      四月,江南春暖花开。送嫁的红装逶迤百里,队伍极尽铺陈,少女梳上了高高的发髻,妆容大气绝美,时人皆议,郡主风姿,比之当年江东二乔过之犹甚。当红船远去,人群中却没有那位初露锋芒的陆将军的身影。据说陆将军进宫是去见她大哥的长女了,小公主甚喜骑射,陆将军教授小公主,深得其心。红船中的新娘敛下眸子,收进眸中最后的一丝期许,淡淡道:“本应如此。”红船缓缓驶过江东的河道,在宫城之外的小桥上,一个白衣挺拔的背影,目送着红船消失在天尽头。
      孙婵的船抵达之后,虽名义上和刘备喜结连理,但刘备向来对吴主提防之心,加上孙婵身边侍女众多,且各个执刀侍立,孙婵本人也武艺高超,更何况,论及年岁,她比刘备小三十有余,这年岁说是父女尚不为过,做夫妻又颇觉不当。因而除了初到刘备属地时二人行礼,刘备与她并无夫妻之实。
      可刘备常常来探望她,也送些江东的物事给她。他欣赏她的文武双全,说若她身为男儿定是一代英才。也毫不避讳的同她说自己的故事,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说其实吴主太傻,他知道和亲最终不能换来长久的结盟,他说总有一天她会回家的,像她这样的女孩为他付出一生实在不值得。
      她知道自己在二哥眼里不过是眼线、是求和的工具,但在刘备这里,虽提防着她,但到底把她当成一个女子看待。却不想,刘备入主益州后,孙权竟让她带着刘禅回江东做要挟。
      她是想回江东的,那里是她的家,刘备帐下的兄弟士卒,将军谋士,对她虽是恭敬,但是也始终带着提防。她在这里注定没有朋友知音,注定要被困在宫殿之中。但她却不愿意伤害一个懵懂幼童,毕竟,一旦刘禅到了江东,就逃不开一死的结局。于是,离开的前一晚,她派侍女偷偷将消息泄露,当她上船时,便见到白衣军师带着银甲将军前路相拦。那白衣军师遥遥施礼:“亮知夫人思乡心切,然禅公子年岁尚幼,离乡之苦,夫人当感同身受。还望留下禅公子,夫人可归。”
      孙婵不言,只是盈盈下拜,命侍女将刘禅交回给诸葛亮。年轻的军师将小小孩童抱上马,拱手回身。
      回到江东之后,她断断续续听到了陆议的消息。听说她远嫁之后,陆议改名陆逊,侍女说有“追孙”之意,说不定是思念她。她却听得他在大殿之上言之凿凿,说是誓死追寻孙权。后来孙权赐婚陆逊与她大哥的女儿,陆逊为她铺了十里红妆。孙婵记得,那小姑娘不过比她年幼七岁,二人眉目七八分神似,当年大哥还开玩笑,说是侄女像姑姑倒诚不我欺。她还听说,陆逊有一个孩儿名叫陆延,甚是天才,可惜早夭。她听着当年的少年一步一步成为吴宫的权臣,最英勇的大都督,才华谋略非同一般。而她只是素衣粗麻,守在华亭的林泉之间,做一位教授女红书画的女先生,再不曾踏足吴宫一步。
      待到夷陵全胜,刘备病危的消息传来,在华亭的孙婵辞去了先生的职务,赶赴吴宫。那日,据说是陆都督次子陆抗的三周岁生日宴,宫城里各家都去给陆家道贺,甚至吴主都有赏赐。一时间,陆家风头无两。
      孙婵到陆府的时候,门庭若市。她穿着一袭红衣,抱一把琴交给陆府的仆役,说是给小公子的生辰礼,而后便骑马离开了。
      她走上了宫城里最高的繁华楼,从楼上远眺,可以看到整个宫城。她红衣随风猎猎作响,想起当初在河上的初见,想起那年分离的雨声,想起百里红装的远嫁,想起那个比起夫君更像父亲的人在夏夜和她讲自己织席贩履的故事。她生命中邂逅的两个男子,一个弃她、不要她,一个怜她,尊敬她。可她忘不掉那年的一袭白衣,那两年的爱情,早已烙进她的骨血。
      她想她如今已经四十岁了,这一生父兄宠爱,婚礼豪奢,最后还能居于林泉数十载,也算没什么遗憾了。唯一不圆满的,就是此生奢谈了爱情。
      她想,若是有来生,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再也不要遇见他,爱上他。
      她轻轻合上双眼,于高楼之上,纵身一跃。
      那一日,路上的行人说,一袭红衣由天而降,仿佛漫天落下了朵朵桃花。
      后世的传说里,孙夫人是为刘备殉情而亡,但也许那段岁月里,她从不曾爱过或被爱过,最后的一跃,只不过是对自己的解脱。
      不过故事如何,待到石阶覆满苔霜的时候,又有谁还会记得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年多以前,我初到上海松江读大学。
    对于上海这座城市,我开始并不倾心,我喜欢北京那样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城市,却在走下地铁站的时候,发现了我和上海的渊源。
    上海松江,原名华亭,是三国时陆逊的封地。
    陆逊啊,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白衣将军,风姿儒雅。我想着,这样的才子,也许有一段难忘的、甚至刻骨铭心的爱情。只是可能被隐藏在历史尘埃里,无人问津。
    番外一,希望你喜欢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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