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开后》懒叶

8、牛奶吐司

　　“钢琴和吉他都是你的吗？”叶语然问道。
　　“原来在打量我房间。”容漪笑了笑，随后回答，“是，都是我的。”
　　叶语然惊叹道：“你好厉害啊，不仅会搏击，还会乐器。”

　　窗外电闪雷鸣，时不时在空中闪出一阵巨大的光亮，透过窗帘，照到容漪的脸庞上。叶语然盯着她在黑暗中被闪电照亮的双眸，忽然呼吸急促了些。
　　“没什么厉害的，”说到这个，容漪忽然语气淡淡的，“小时候被爸妈逼着学的而已。”
　　雷声越来越大，吓得叶语然一阵瑟缩。她的身体下意识地随着雷声颤动，容漪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害怕吗？”容漪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孩儿连围观那么多人打架都有胆子继续看下去，怎么会怕打雷呢？
　　果然还是个小孩啊。

　　容漪见她没说话，主动和她靠近了一些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好了，闭上眼睛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不行，”叶语然听容漪的话，闭上眼睛，但还是无法忽视这滚滚雷鸣，颤声道，“真的好吓人。”
　　雷声确实大到了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就像是什么东西炸裂了一样让人心悸，容漪又换了个方法安慰她：“那我给你唱首歌吧。”
　　叶语然觉得唱歌并不能改变什么，但容漪也是出于好意，聊胜于无，就轻轻地说：“好。”

　　“如果你已不能控制，每天想我一次，如果你因为我而诚实……”
　　和说话的清亮声音不同，略带了些低哑的嗓音轻轻在室内响起，在雷声之中竟然也好好地传达到了耳中。她唱得很慢，很柔和，用缓慢的旋律安抚叶语然焦急的情绪。
　　“如果你能给我如果的事。”
　　容漪没有唱完一整首歌，在副歌处轻轻地结了尾。
　　叶语然听得愣了。
　　容漪唱歌的时候完全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倒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大人，歌声里的情绪和感觉都并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孩儿可以比拟的。
　　“好听吗？”容漪问。
　　“好听。”叶语然答道。
　　刚才因为雷声而慌乱的心绪和急促的心跳，在容漪的歌声中舒缓了下来。她耳朵里不再有吵闹的雷声，只有容漪柔和的嗓音。
　　“那就睡觉吧。”容漪对她眨了眨眼，就转了过去，“晚安。”
　　叶语然也小声说了一句晚安，然后阖上了眼睛，困意如潮水般向她袭来，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好，叶语然做了一个甜甜的梦。
　　梦里容漪抱着吉他，给她唱了一首很好听的歌。她记不得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旋律或歌词，只记得很好听。
　　容漪的唱的歌都很好听。

　　第二天，叶语然醒的很早，睁眼时天不过才刚刚亮。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才早上五点半，但她已经睡不着了。
　　看了看身旁的容漪仍旧睡得正香，叶语然轻手轻脚地下床，想去洗漱，然后准备一点早餐吃。
　　她没看到，就在她下床的那一刹那，容漪悄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目送着她的背影。
　　冰箱里的食材有限，叶语然就随便煎了两个鸡蛋，配上一点面包和牛奶，总体来说还算是比较标准的一顿早餐。
　　她把早餐端到客厅时，容漪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窝着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好香啊。”容漪伸了个懒腰，走到餐桌前。
　　“你不再睡一会儿吗？”叶语然问道。
　　“杀虫公司七点就来，”容漪坐下，咬了口面包，“吃完饭就差不多了。”
　　真是奇怪，从昨晚到现在，叶语然竟然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叫的杀虫公司。
　　容漪吃的很快，不过五分钟就把所有东西都解决掉了，跟她平常的小胃口并不相符。叶语然倒是细嚼慢咽，坐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吃完。
　　没过多久，杀虫公司果然如约而至，几个专业的人员上二楼把所有客房都排查一遍，连带着容漪的房间也检查了，喷了很多杀虫药，又用特别的方式处理过，空气中弥漫着药水的味道。
　　“小姐，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叶语然觉得这些人格外有礼貌，她从未见过如此周到的服务人员，事后还弯腰跟容漪握手，非常尊敬。
　　容漪点了点头道：“辛苦了。”
　　一人又补充道：“小姐，那几间屋子里暂时不能住人，那药水的味道对人的身体有害。”
　　容漪“哦”了一声：“那大概要多久才能好？”
　　“五到十天左右，味道散去就可以了。”杀虫人员补充道，“如果还有虫子可以再次联系我们，那我们走了，小姐。”

　　他们离开之后，叶语然上去看了看，所有客房的门都紧紧关闭着，在门口也能稍微闻到一些杀虫药的味道，只有容漪房间一如往常，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你住我房间。”容漪把叶语然的行李拿出来放在门口，作为主人，让客人没地方住显然很不恰当，“我睡楼上。”
　　“楼上？”叶语然眨眼，“楼上不是训练室吗？那怎么睡人？”
　　“本来就是我没考虑周全，才让你没地方睡。”容漪把行李和叶语然一起轻轻往房间里一推，“你就安心住这吧。”
　　她刚想上去收拾收拾，就被叶语然拉住了胳膊。
　　容漪的皮肤很嫩，触感绵绵软软的，却又因为太瘦，能轻易摸到骨头。叶语然的食指划过她的腕骨，只觉得纤细小巧，其中却又藏着力量。
　　“一起住这儿吧。”
　　叶语然脸颊微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反正就是脸红了。
　　好在没拉开窗帘，房间里不算亮堂，容漪也没注意到，挑眉道：“你不嫌挤的话，可以。”
　　“当然不嫌挤。”叶语然拼命摇头。
　　容漪的床很大，她们两个昨夜都相安无事，怎么会挤呢？

　　下午叶语然在客厅做暑假作业，容漪倒是换了衣服要出门，叶语然看她打扮得很漂亮，问了句：“你去哪呀？”
　　她第一次看见容漪穿裙子。
　　白色的露肩裙，还穿着带点跟的鞋子，淡淡的妆面被自然光反射出一点奶油的质感，耳坠轻巧垂下，配上简洁的单肩包，整个人清新又素雅。
　　叶语然总觉得，此时的容漪和平时不太一样，不光是打扮和妆容，还有别的，她说不出来的地方。
　　“去见个朋友。”容漪随口答道，“晚上我买东西回来吃，你不用做饭。别给陌生人开门，我有钥匙。”
　　说着，容漪把一串备用钥匙隔空扔到叶语然手里：“你如果出去，记得锁门。”
　　叶语然乖顺地点了点头：“你几点回来？去哪里？”
　　她虽然不想窥探容漪的个人隐私，但还是习惯性地想问清楚。
　　“怎么，这么关心我？”
　　容漪眼眸微挑，似笑非笑，盯着叶语然，看她慌忙摇头，最终还是没告诉叶语然：“有事就打我电话。”
　　再三想了想没什么要叮嘱的了，就出门了。
　　她其实不放心小学生一个人在家，不过她只出去一下午，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容漪要去见的是已经从北中毕业的一位学姐，目前在帝都电影学院附属中学读高中。
　　关于未来的计划，容漪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就连家人也没有。叔叔婶婶对她虽好，但她也知道自己在容家算是寄人篱下，自己的事情还是应该自己操心。
　　她想在初中毕业后去考帝影附中，从而大学去帝都电影学院。
　　她私下约了这位学姐一起吃饭，就是想询问一些面试的细节，提前做好准备。

　　吃饭的地点是学姐定的，在一个离市中心很远的地方，离容漪现在的住处也不近，打车要将近四十分钟。
　　出租车到了目的地，这里没什么人，附近是一些小平房，隐隐能看见学姐告诉她的饭馆招牌。容漪不禁皱眉，那里太过破旧，地方很小，看着也不卫生。
　　不知道学姐为什么会想要来这种地方吃饭。
　　容漪站在路中央，给学姐打了个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
　　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仍旧未见学姐的踪迹，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声，容漪忽然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以前也和那个学姐接触过，不像是不守时的人。

　　背后传来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听上去不止一个人，容漪倏然回头，看到了几张或眼熟或陌生的面孔。
　　期末考试当天来给她递烟的小男生，被揍过的王明，还有一个个头明显比他们高许多的男生。
　　容漪心沉了沉，猜到这就是当日那位想要给她送口红的高中部“大哥”，皇甫阳。
　　“大哥，她就是容漪。”
　　王明此时对皇甫阳态度极为恭敬，却被皇甫阳狠狠打了一下脑袋，“废话，我他/妈不认识她？”
　　王明疼得呲牙咧嘴的，也不敢多说什么，站在皇甫阳身后，以得意的目光狠狠瞪着容漪，似乎预见了她会倒霉。
　　那个初一的小弟在后面拼命给容漪使着眼色，满脸都是对皇甫阳的畏惧。
　　见了此情此景，容漪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新仇旧账一块儿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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