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登基后》快乐肥仔

45、回京

　　说实话，他们这一路上，不管是往哪走，都没看到过哪怕半个乞食讨饭之人。想来也很正常，地方官员自然做了完全的准备，怎会容许乞丐之流被天子看到？那岂不是冒犯天威？岂不是要让自己的官帽不保？

　　可话又说回来，天下之大，黎民之多，又怎么会没有一二衣食无继，难以为生之人呢。

　　有乞丐，这才是最真实的城镇。

　　“画得好！官吏之间，总有层层顾虑，生怕我一个不高兴，便让他们前途无望。人人都有私心，这本是寻常，可这小小的私心加起来，恐怕就能让我变成个闭眼皇帝。”

　　熙宁帝何尝不知道臣下送来的奏章多少都会有所偏颇，难以完全公正客观，但没办法，这天下，不是他能凭一己之力治理妥当的。

　　熙宁帝心中无限感慨，可虞咏怀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她时不时地跟着舒惠郡主在京城闲逛，自然能见识不少市井生活。此次加上这两个乞丐，只是心血来潮突然想起，下意识之举罢了。

　　听了虞咏怀的解释，熙宁帝也不再纠结，只是心中提醒自己，这天下还有许多百姓，等待着朝廷好生安置。

　　朝堂之事虞咏怀也说不出什么来，像模像样地勉励了熙宁帝一番后，又高高兴兴地自己看书去了。

　　熙宁帝一人留在书房，看了会奏折，突然问道：“宫内都收拾好了？”

　　此刻只有孙有福在屋子里守着，见熙宁帝发问，他下意识地答道：“您就放心吧，就算出趟远门，宫里下人们也不敢不尽心照看的。”

　　熙宁帝却摇摇头，：“朕是说，皇后的宫殿······”

　　孙有福恍然大悟，船上日日都有往京城送消息的，陛下也时不时地往宫内带话。又时想起来要几盆花，有时又要人准备长了有些年头的这样树那样草，都是叫人往皇后所居的宫殿里安置。

　　这时没叫大张旗鼓的办，况且皇帝也到了大婚的年纪了，就算宫里人看在眼里，也只当是尚功局自己在慢慢准备。

　　孙有福扬起一张笑脸，声音里都透着欢喜：“您就放心吧，奴才都叫人留心着呢。花草早挪进去了，如今该扎根长好了。都是按您的吩咐办的，长公主看了，绝对喜欢。”

　　“祖母那边······”

　　“太皇太后也着人看着呢，只是别的倒也没说什么。”

　　这动静定是瞒不过祖母的，他想干什么，祖母一看便知。如今却未加阻止，难不成是准备点头答应他们的婚事了？

　　“京城最近可有什么热闹的？”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可孙有福不愧是熙宁帝身边第一人，立马就体会到了熙宁帝的思路。

　　热闹嘛，那可以分很多种。儿女出生长辈做寿秀才中举官吏高升，谁家不得办酒席热闹热闹，可此刻，陛下肯定是想问太皇太后还有没有一个劲盯着京中青年才俊们不放。

　　“说起热闹，最近好日子不少，京城里公子小姐们赶着成婚，大街上天天都能见着娶亲送嫁的队伍呢，办酒席的卖首饰布料香粉家具的铺子生意都好得很。”

　　这话甚得熙宁帝心意，满意地点了点头后，熙宁帝继续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孙有福这话可没夸大其词。虽然不知道太皇太后又打的什么主意，但只要没看上自家孩子，那各家父母们可都松了口气，婚事是早早地就准备起来了的，正巧赶上最近的好日子，那就利索地办了，省得夜长梦多。

　　太皇太后脾气好，虽然一开始有些不满这些人家竟然敢拒婚长公主，但，唉，想想还是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啊。

　　这一边人家心里不乐意，一边孙子又小动作不断，那她还能怎么样，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眼看着太皇太后不再执着于在京中年轻人里为康懿长公主选驸马，太皇太后娘家静安伯府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差事不好办啊，这万一选出来的驸马不好，太皇太后乃至陛下和长公主岂不是要怨上做媒的静安伯府！

　　如今好了，省一桩事，乐得轻松。

　　静安伯府老夫人秦氏带着儿媳妇张氏进宫请安，顺便说起了家里几个孩子的婚事。太皇太后见结亲的对象都来自名声不错的清贵人家，心里便很满意静安伯府这份稳重识趣。

　　“这就对了。孩子们自己能干才是最要紧的，别的都是虚的。哀家叫人收拾了东西，记得带回去给聘礼嫁妆里添上。”

　　这可算是难得的荣耀了。秦氏和张氏赶忙谢恩，随后又说起家里孙子们读书的事来。几人扯了半天闲篇，太皇太后又留了饭才叫人送她们出宫。

　　这日子就是这样，即便是太皇太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也不过是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一辈子在后院里打转。

　　左右宫人见太皇太后无聊了，便想法子逗她开心。才说道哪家王府里后辈们的事呢，便有人通报说陛下的信到了。

　　太皇太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快叫人进来。”

　　传消息的是熙宁帝身边的小内监，太皇太后也又几分熟悉，一见来人，太皇太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是陛下要回京了？”

　　那小内监坚持行了礼，才起身回道：“正是！陛下和长公主约莫后日就要抵京，只是陛下说了，一切从简即可，不必大张旗鼓封路扰民。”

　　太皇太后原本还想自己亲自出宫一趟，可既然孙儿都说了不想闹得百姓没法子进城出城做买卖，那还是算了吧。

　　“既然这样，哀家就在宫里等着皇帝和长公主回来就是了。”

　　周围此后的人闻言，心里便松了口气。

　　太皇太后这般才好了，倒不是说他们想躲懒不愿出宫，而是陛下具体什么时辰到也没个准话，难不成叫太皇太后早早地出宫，在码头边干巴巴地守着？老人家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那小内监机灵讨喜，又转述了许多熙宁帝和虞咏怀叫人带给太皇太后的话，直把人逗得和前仰后。

　　不一时，京中文武大臣、宗室勋贵便都知道了皇帝。即将返京的事。朝中几位大人自然也接到了旨意，说不必满朝文武兴师动众，直点了几位大臣的名字。而宗亲勋贵这边，老王爷和大长公主们都是长辈，熙宁帝也不去打扰，只叫了几位世子，意思意思就行了。

　　而这其中就有恒王府的世子。

　　“陛下回来了，你的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恒王妃念念叨叨，却叫舒惠郡主不解得很，“我的婚事跟陛下回没回来有什么关系？”

　　“你这孩子！”恒王妃点了点舒惠郡主的头，“往日里看着机灵，怎么一到正经时候就犯傻呢？怎么没关系！你看看宁王府的丫头，成亲时是不是得了太皇太后和陛下两个人的赏赐？咱们是在乎那点东西吗？那还不是要给闺女抬身份呢。陛下要是在外头忙着，谁好意思专门提醒他你要成婚了？总不能一样的郡主，她有你没有吧，这像什么话！”

　　恒王妃盘算着什么时候进宫请安去，总得叫陛下记着他还有个堂妹也要嫁人了。

　　舒惠郡主应付了两句，趁恒王妃点嫁妆单子的时候又溜了。恒王妃叫了两声没听见人答应，抬头一看才发现人又不在了，一问才知道女儿又跑去找他哥哥玩了。恒王妃正想叫人把两个人都叫回来，丫头却来禀告说世子和郡主出府去了。

　　“这两个孽障！我这一天忙里忙外是为了谁！”

　　恒王世子带着舒惠郡主七拐八绕地进了一家茶楼，二楼要了个包间，正好一边听下面说书人讲故事一边聊天。

　　舒惠郡主喝了口茶，又尝了尝点心，实在不觉得这家茶楼的东西有什么吸引人的。正要询问，却见自家哥哥姿态悠闲，面带微笑地看着说书人。舒惠郡主于是也认真听起来。才听两句她就明白了，感情这人是自己给自己捧场呢！

　　那说书人讲的什么？讲的正是恒王世子自己写的画本子！

　　舒惠郡主一脸“我看透你了”的表情，心里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大发现告诉小姐妹们。

　　心里揣了小秘密的舒惠郡主也不着急走了，就安安静静地在茶楼里消磨时间，一会儿听听说书人讲故事，一会儿看看自家哥哥满脸沉醉的表情，再喝喝茶吃吃点心，简直不能更逍遥。

　　几日后，熙宁帝低调地回了京城。才进皇宫，便召集了大臣议事。

　　虞咏怀径自回了风荷馆，梳洗一番后便去了太皇太后那里。

　　“快过来让哀家瞧瞧。”太皇太后拉着虞咏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生怕出趟远门叫她累了瘦了。

　　“您就放心吧，一路都好，亏了谁也不会亏了我跟哥哥的。”

　　熙宁帝尚且要为国事操劳，虞咏怀就没那么多事了，只管这里看看那里走走，心里放松，整个人反而比窝在宫里时更精神了。

　　太皇太后见她确实挺好，心里也就放心了。简单关心了几句南方的事，太皇太后也没有多问。

　　虞咏怀见太皇太后有些心不在焉，还以为宫里出了什么不好处置的事，没想到太皇太后摒退众人后，拉着她的手，犹犹豫豫地问了句：“你跟延儿，是不是已经准备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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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形式真是扑朔迷离，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