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登基后》快乐肥仔

27、书院

　　原本虞咏怀打算花一天时间在丰塘随便转转，看看南方与京城有何不同。然而熙宁帝打算去当一书院看看，还问她是否同行。

　　虞咏怀想了想，还是决定一起去。

　　南地有沃野千里，兼之水热充足，若不遇天灾，百姓往往能丰衣足食。大小城镇中商贾往来频繁，不少人家都略有家资。

　　人们衣食无忧，自然便追求起读书科考来，毕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若能科举出头改换门庭，那才是真正的传家之利。

　　丰塘大大小小的书院不下十座，其中最为有名的乃是城外翠微山中一座清溪书院。书院中有几位南方大儒执教，朝中也有部分南方许官吏是出自其中。

　　但收拢读书人之心乃是帝王关心的事，虞咏怀只是听说翠微山中风景不错，这时节去，还能看到山花盛开，连绵如云。

　　但是事实却叫人失望得紧。

　　放眼望去满山青翠，并未有传闻中那花木连绵，云蒸霞蔚之景。

　　走近一看，原来这一片皆是翠竹。

　　倒是奇事，这当地的小丫头还敢哄她不成？

　　等近了书院，便可见一众夫子学生在大门处等候。

　　山呼“万岁”之声，惊跑了四周鸟兽。

　　虞咏怀之前便说好了，熙宁帝要跟那群大儒学子们探讨诗书，考较学问就自己去，她带着红香翠谷随意在书院走走就行了。

　　虞咏怀未叫人通报，示以书院众人见帝王御轿后还有几顶小轿，便以为是当地随行高官。

　　等熙宁帝一行人进了书院，虞咏怀才出了轿子。

　　“小姐，奴婢去给您找些水吧。”红香说道。

　　今日虞咏怀只作家常打扮，衣物首饰都是简简单单的样式，看上去就像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女儿。

　　“去吧，我与翠谷就在这院子里等你。”

　　清溪书院依山而建，自下而上好几重院落。中间是几排书舍，左右乃是学子卧房。

　　虞咏怀自然不去学子卧房打扰，而是寻了一处小院落打算随意看看。

　　书院众人不管有没有机会与熙宁帝当面交谈，都一窝蜂地涌去了上面最大的书舍里，此地倒是清净无人，除了她们的脚步声，便只有山风雀鸟作伴了。

　　虞咏怀围着院中古树转了一圈，听到脚步声便回头看去，原以为是红香取水来了，却没想到是一个身着青袍的年轻公子。

　　“你！”

　　那人见了虞咏怀也是一愣，随即便拱手行礼，“小生姓孙名齐，乃是书院学子，不知姑娘在此，多有唐突，还请姑娘见谅。”

　　明明她才是外人，这人却这般客气有礼。

　　虞咏怀隔着几步的距离，也福身回礼道：“小女魏氏，贸然入内，打扰公子了。”

　　“姑娘可是来这书院探亲的？”清溪书院的学子往往一月才能返家一次，遇上家住得远的，甚至半年才回去一趟，因此书院中倒是常有学子家中的亲人仆从前来探望。

　　这人以为虞咏怀也是来书院探亲的，虽不知为何书院门口已有官差守卫，她却还能进来，但还是好心提醒道：“姑娘有所不知，今日书院有贵人驾临，夫子同门们皆在书舍作陪。姑娘不如去客舍稍作休息，等贵人离去，再寻家人。”

　　虞咏怀觉得此人心肠甚好，也愿意多跟他说两句。

　　“多谢公子提醒。小女自家中来探望兄长，进了这山门却不见人影，无奈之下只能边走边寻，才偶然闯入此院。”

　　不等这人再说什么，虞咏怀又一副好奇的样子，“听公子说书院中有贵人驾临，既然全院夫子学生尽皆作陪，想必来人必然不凡。却不知公子为何还在此处，岂不知若是有贵人提携，日后仕途便能顺畅许多？”

　　这青衣学子听虞咏怀说出这样一番话，便知她定不是什么寻常富家小姐，想来家中也有人出仕，因此才能熟悉这仕途官场这一套。

　　他也不敷衍，直言道：“小姐只知来人尊贵，可提携学子顺其仕途，却不知如此身份之人，哪里是寻常人能进前说话的。便是被贵人偶然点中，考较学问，可天下英才之多，凭什么要对我等另眼相看呢？能做锦绣文章，却不一定能治一方百姓。要想为官，可不是这一时的功夫。”

　　说完他便觉得自己说的太多，或许还会叫这姑娘觉得自己言语之中是在讽刺其他学子不脚踏实地，却想攀附权贵。

　　一想到人家兄长八成也在其中，他便补充道：“唉，也不是，同门们都只是去凑个热闹，就当开开眼界而已。我原本也在的，只是人太多了，看也看不到什么，想想还是回来抄书算了。这古籍难得借阅，好容易有这个机会，若是不能按时抄完，同窗们八成要将我扫地出卧房了。”

　　虞咏怀明白他的意思，也配合地说道：“家中长辈也总说哥哥性子太跳脱，在家里也老叫哥哥抄书。只是我这哥哥性子没磨砺出来，反倒叫我练得一手好字。”

　　孙齐闻言，立刻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虞咏怀，忍不住笑起来。

　　“姑娘与令兄感情融洽，如此相处，想必少不了乐趣。”

　　虞咏怀不想耽搁人家抄书，便说自己在等侍女取水，请他自便就是。

　　孙齐却说不能将客人丢在院子里不管，便打开院中东厢大门，请虞咏怀进去稍作休息，又说此屋中书籍可随意取阅，请她不必客气。

　　这可真是太好了，看不看书无所谓，主要是能有个坐下来的地方。

　　虞咏怀道谢后进了东厢，想着红香怎么取个水却半天不回了，难不成真是迷路了？

　　红香当然不至于在这书院里迷路。这书院虽不在平地之上，布局却清晰严谨，哪里该是书舍哪里该是卧房哪里该是厨房，红香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地方。

　　她只是遇上一点麻烦而已。

　　厨房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子一边死死抱住她的腿，一边叫一旁年岁更小的小丫头，“快来给姐姐磕头，求姐姐给咱们一口饭吃。”

　　那小丫头懵懵懂懂，只知道哥哥叫自己给眼前的漂亮姐姐磕头，磕头了就能有饭吃了。

　　于是她乖乖地跪下，老老实实地磕起头来，口中还喃喃道：“给姐姐磕头，给姐姐磕头……”

　　红香不想伤了这两个孩子，便一直未曾用力。

　　但主子还等着她回去，这般被纠缠久了，她也失去了耐心。

　　“啪”的一声，红香解下腰间钱袋，“钱拿去，要吃什么自己去买。”

　　想不到堂堂书院里，还有这般不堪教化之人。

　　还跪着的小姑娘伸手便去够钱袋，那小子看见后，便喝住她，“不许拿！”

　　小姑娘抓着钱袋不明所以，怎么就不许拿了？

　　“这里面有好多钱啊！还有银子！”

　　想来是哪里来的山野孩子，认不得钱财，连银子都没见过。

　　见妹妹不听自己的话，那男孩急得上前强让她放手，“我说不许要！”

　　红香没心情理会他俩，正好，趁这个机会转身便走。

　　男孩半哄半抢的从妹妹手机拿走钱袋，回头却发现人不见了，他顾不得妹妹，急忙追出门去。

　　院子里休息的厨娘小厮们见了他，便冲他喊道，“得了小子，人家给了你一袋子银钱，已是心常慈悲了，你可别得寸进尺！需知今日有贵人驾临，要是闹到前头，有你们好果子吃！”

　　男孩充耳不闻，紧追着红香而去。

　　红香感到身后有人，便知是这甩不开的赖皮小子。

　　算了算了，到时候自有护卫来收拾他。

　　回到院中，翠谷还在奇怪，“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难不成真是迷路了？”

　　红香撇撇嘴，暗中指指身后，“被讨钱的小子缠上了。”

　　男孩跟着红香一路来到这院中，见还有一个漂亮姐姐，心里便有些怯意。

　　村里的姐姐们成日里有干不完的活，手脚粗大不说，再好看的脸蛋都是粗糙发黄的，哪里比得上这两个白嫩得跟仙女似的姐姐。

　　听她们说，她们还只是别人的丫鬟，一个丫鬟姐姐都能有那么多钱，那她们的小姐还有多厉害？若他给她们干活，是不是也能有那么多钱？

　　男孩又想起自己乱七八糟的家里，终是下定决心，他跑进院中，大声喊着，“求两位神仙姐姐收留我与妹妹吧。我可以挑水劈柴，扫地种田！只求神仙姐姐给口饭吃！”

　　红香只觉得这小子阴魂不散简直烦人，她直接进屋送水，“快些把他打发了。”

　　这小子可真是有意思！翠谷笑着逗他说，“咱们家可不缺你们两个小孩子。想混口饭吃，便在这书院里干活不是更好？还能蹭蹭书看，日后没准也能考个状元。”

　　那小子见红香进了一间屋子，便知道那个厉害小姐就在那里面，他也不理会翠谷，直接往那方向冲入。

　　虞咏怀还在屋子里就听到外边的大喊大叫声，见红香翠谷都没进来，她便主动出去，准备看看情况。

　　才走到门口，便见斜刺里冲来一人，停不住身一般，直直地就要往自己身上撞。

　　红香回身欲预防却被带翻在地，虞咏怀避之不及连退两步最终也倒在地上。

　　翠谷惊呼一声赶了过来。

　　出门看情况的孙齐也急忙过来帮忙。

　　书院几位大儒一路引着熙宁帝来到这藏书院落中，进门便看到这鸡飞狗跳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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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拐点到来了！啊啊啊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