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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以为是美女 ...

  •   我是从这早春的一声惊雷里醒来的,睁开模糊的双眼,面前若隐若现的一切开始清晰,镌着彩绘云纹的瑞鹤龙腾图高高盘在藻井上,四周是一片古典端庄的大红色。床的质地柔软舒适,纱幔上用银线绣着复杂的图纹,屋内还熏着醉人的沉香。
      我从锦被下伸出手,屋内明媚的光线衬得这只手修长又白皙。我心下欢喜,再去腰身处一摸,曲线流畅,无一丝赘肉。
      看来这崔判官还是很言而有信的,我虽然未见到这张脸的样貌,但已经能断定这原主必是个大美人。而且,看这瑞鹤龙腾,大红正色的住邸,不是皇宫禁苑,也是王府豪门,看来此人身份不凡。
      我在心里打着算盘,假如是个皇后,那我就生个太子,将来垂帘听政,假如我是妃子,那我就迷惑争宠,做那祸乱天下的妖妃,假如我是个公主,那我就专权弄谋,总之,誓要不顾一切的将我反派的事业继续下去。
      就在这时,屋内走进来一人,着一身太监服,微微弓着身上前来,在见到苏醒的我后,面露喜色,“太好了,陆大人,您总算醒了,这下皇上可放心了,奴婢这就去禀圣。”
      等等,大人?莫非这身体的主人是个女官?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那小太监早已经出了门不见踪影。
      随后,门外一排小太监鱼贯而入,又是给我擦脸,又是给我穿衣梳头,真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被人伺候得这么周到。
      一切结束后,我低头打量身上的衣裳,好奇怪,与我所想的广袖长裙不同,这里的女子竟然喜欢穿这种窄袖束腰的深色衣服吗?随即又摸了一下头发,三千青丝用簪子随意在顶上别了个髻,还是说这里的女子都这么简洁朴素吗?
      “陆大人,皇上宣您呢。”一旁的小太监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嗯了一声,“那便有劳公公带路了。”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吃惊,这声音!一点也不像一个女子该有的嗓音呀,还是说,这具身体的主人,其实是个中性美人?
      我虽心里有疑问,却还是跟着太监穿过曲曲折折的廊寰,来到了养心殿门口。
      “大人在此稍等,奴婢这就进去通传。”
      只见那太监在门外理了理冠服后,毕恭毕敬的弓着身子小步进去。
      不一会,那里头便穿来了一声尖细嗓音:“宣陆大人觐见。”
      我赶忙学着方才那太监的模样,也弓着身子走了进去,直到行了有三四十步,与面前一道明黄色的纱幔相隔,我才停下步子,心里猜测着,皇帝就是在这后面吧。
      “陆大人,见着圣上,还不下跪。”一旁的太监提醒道。
      可怜我的膝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回要给人磕头了。
      就在我不情不愿的跪下后,纱幔后的人影终于出声了:“行了,李芳,尔等也退下吧。”
      “奴才遵旨。”
      太监们都已经出去,整个诺大的宫殿内只剩下我和纱幔后的人影,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吹起了纱幔的一角,那里头的龙涎香就缓缓地飘了出来,熏满一室。
      “身子可好些了?”明明是如水般清冷严峻的声音,可偏生此刻却教我听出了一丝温度,看来,皇帝对这原主还是有几分情义的。
      “谢皇上惦念,臣已无大碍。”
      纱幔后的人微微叹了口气,很惋惜的说道:“原是想教你一窥这仙门妙法,不想你根基如此浅薄,看来阿炳,你平日里还有待修行呀。”
      阿炳?什么鬼?二泉映月吗?
      这美人怎么会有如此俗套的名字?
      “圣上乃真龙天子,是上天之择,臣下的修为自然是远不及圣上的。”也不知他说的什么,我先这么顺着话题答他。
      “话虽如此,然勤亦是能补拙的,你万不可懈怠了。”
      “是,臣必然谨记圣上教诲。”
      “你且过来吧。”
      嗯?过去吗?
      我慢慢走上前,轻轻掀开了纱幔的一角,于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现在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好奇,我惊讶,我出乎意料,因为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帝国的统治者,居然是一个年轻的道士。
      他端坐在蒲团上,周围的香雾袅袅围绕在他四周,衬得他恍惚真同那庙里的神像般面色肃穆,带着不容触犯的威严。
      蒲团上的人从打坐中睁开了眼,我这才发觉自己失了态,立马跪下身去:“皇上恕罪,臣,臣是有感方才陛下的天人之姿,神清仙韵,所以,所以这才冒犯了皇上。望皇上恕罪。”
      “神清仙韵?”皇帝呢喃着二字,似乎在思索什么,道,“你竟何时也会说这样的话了?”
      糟了!莫不是马屁拍得不对?
      “臣······臣是,实话实说,圣上乃真龙降世,又有诸仙护持,这神清仙韵自然是有的。”
      “没想到,阿炳,你原先对寻仙问道一事不甚上心,如今,一觉醒来,反倒是六根通窍了?”
      “是蒙圣上恩泽,有感神仙之姿,臣又怎敢亵渎。”
      也许是我的马屁起了效果,面前之人笑了,“看来确实是比过去长进了不少,既如此,朕且再赏你一丸丹药,还望爱卿你勤勉修行。”
      说着,他赐给我一个锦盒,锦盒里盛着一枚红色的药丸,他不无得意的继续说道:“这是朕前些日子所炼,总共出了三枚,如今这一枚便赏给你,万不可辜负朕的一片苦心。”
      “臣明白,臣谢皇上赐丹。”
      我捧着手里这小锦盒,从养心殿出来的一路上,方才的画面还像放电影似的在我脑海里一桢桢刷过。
      合着我这原身体的主人就是吃皇帝赏赐的仙丹给吃死的,如今他又给了我一粒,这红艳艳的玩意,里头也不知含了多少铅和汞,我一想,浑身都一阵恶寒。
      “陆大人,皇上吩咐了这仙丹需得朝露送服,圣上体恤臣工,赏给大人这丸丹药,大人可不要辜负皇上的期盼。”送我出来的是醒来便见到的那个小太监,看得出他为人很聪明,又机警,否则也不会被调来在御前当差。
      “小公公倒是很羡慕,不如我就把这粒丹送给你去飞升吧。”要我说,这玩意送给我十斤我都不要。
      “诶呦,大人切莫胡说,奴婢哪使得,那是圣上赏给大人的,借奴婢十个胆也不敢呀,大人就别折煞奴婢了。”他连忙辩解道。
      “逗你玩的,对了,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奴婢冯保。还记得圣上刚登基那会,与大人有过寥寥几面之缘,大人怕是不记得了。”
      “哦哦,是哈,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容易忘,公公多担待。”
      “不敢。”
      “你瞧,我经常连咱这是第几年都记不得了,公公,话说咱这是哪年呢?”
      冯保一脸神色奇怪的看着我,我打赌,如果不是凭我现在的身份,以冯保此刻的表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我当傻子赶出宫去。
      “大人真会说笑,此乃乙未年,也就是嘉靖十四年呀。”
      咯噔!脚下石子一滑,险些没站稳步子。
      嘉靖十四年?嘉靖?明朝嘉靖皇帝?
      刚才那个道士就是大明朝几十年都不上朝的奇葩皇帝?
      那么我又是谁呢?
      我突然恐慌的摸了一下胸前,那平平坦坦的手感让我瞬间像掉进了冰窟般难以置信。
      我僵硬的转过头去,对着眼前的冯保问道:“那公公说我又是谁呢?”
      冯保笑了,更加奇怪的看着我:“大人今日是怎么了,怎与奴婢开这般玩笑,您是锦衣卫佥事的陆炳陆大人呀。”
      恍若一道惊雷劈醒了我,我一个踉跄扶住了身旁的柳树,树堤下的湖水此时正倒映着一张格外俊秀的脸,英挺的剑眉,高耸的鼻梁,还有那时而雌雄莫辨的轮廓,一切的一切把这玄衣少年衬得更加俊美出彩了。
      我曾幻想过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或是一个端庄得体的贵妇,唯独没有料到,我会是一个男人!
      啊!崔判官!
      突然,一口气上不来,眼前变黑的最后一刻,我听见的是冯保那不断徘徊的尖细嗓音:“陆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快醒醒!”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正欢快的打着麻将,我拿着一份悔恨的协议书找他们理论,崔判官却拉着我,问我要不要一起斗地主,我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后来我输的一毛不剩,被他们一脚踢出了地府。
      当我从这个荒诞的梦里醒来时,眼前只有冯保一张骤然放大的脸,脸上的麻子斑点都能细数得一清二楚,然后麻子皱起,咧开一个笑容,“陆大人,醒了?”
      “啊!”
      “大人,大人,是奴婢呀,奴婢是冯保。”
      “冯保?”
      我看着面前的冯保,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从脑海里梳理了一遍,然后,认命的承认了自己变成一个男人的事实。
      “奴婢送大人出宫去,却不知为何,大人走着走着就晕倒了,可把奴婢吓坏了,奴婢刚去禀了圣上,圣上已差人来给大人瞧过,大人呐,近些日子还是先留在宫内静养,也好安了圣上的心。”
      然而说是在宫里静养,其实能见到太医的次数屈指可数,除去每天给这位道士皇帝请安,说着不到两句话的问候以外,也没别的事可做。
      倒是偶尔会从几个小宫女口中听得几句戏传,大致也是关于这具身体原主的。诸如陆大人风流倜傥,有神颜鹤姿,又诸如陆大人今年刚及弱冠,可曾婚配等等。
      “翠花,你们这可有歪脖子树?”翠花是服侍我的这批宫女里的领头,我每次喊到她的时候,总想再跟一句上酸菜。
      “大人要找歪脖子树做何?”
      据说明亡之时,崇祯皇帝就是找了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成功一击毙命,我这些日子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妥,所以我决定去找崔判官讨个说法。
      想到此,我故作高深道:“本大人用来修炼的。”
      “修炼?”
      “通神之术!”
      歪脖子的老槐树没有,歪脖子的大柳树倒是有一棵。我一根三尺白绫挂上去,把一众宫女们都给吓坏了。
      “不许打扰本大人修炼,通通往后站,向右转,起步走。”
      我将一众宫女遣开,然后将头套入白绫,触感柔软,受重力度刚好。再环顾四周,亭台楼阁,水榭相映,完美,确实是个上吊自杀的好地方。
      我吸了一口气,没做犹豫,闭上眼睛蹬掉了石块,胸闷窒息瞬间而来,就在我以为已经离死不远的时候,只听“嘎吱”一声,我整个人快速下坠,啪的一摔,没下得了地府,而是下了地。
      “疼死我了。”白绫裹着树枝掉落在地上,我痛得半天站不起来。
      “真是个傻子。”
      不知何处传来笑声,我回头寻找,“是谁?是谁在笑我?”
      “呀!”哪里飞来的石子击中,我捂住疼痛的额头。
      “我在这呢,笨蛋。”
      出声那人正站在距我不过几米远的河对岸。一张很年轻的脸,滚圆的身材,笑起来时仿佛连着浑身的肉都在抖动。
      “好你个小胖子,笨蛋喊谁呢?”
      “喊你是笨蛋。”他不上当,反将我一记。
      “你!有种你别走!死胖子!”
      “傻子,不走等你来打我吗。”他笑的得意,却没再多与我搭理,匆匆一眼而去。
      “死胖子!”我本想开骂,却发现那身旁跟着的太监很是眼熟,这不是冯保吗?
      “翠花!翠花!”
      “大人,奴婢在!”赶来的翠花第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白绫与断裂的树枝:“大人这是修炼好了?”
      “不修了!”
      “啊?”
      “我问你,刚才那死胖子是谁?”
      “哪个胖子?”翠花一脸茫然。
      我大致比划了一下,翠花很快明白过来,“哦,大人说的莫不是严公子吧?”
      “严公子?”
      “是啊,想来该是礼部尚书严大人家的公子,听说今儿早上圣上在养心殿传了他。”
      严公子?我利用前世学过的历史知识,在脑海里把这个人迅速过滤了一遍,总觉得很熟悉,却又半点记不起来。
      然而,当我揉着摔疼的屁股回到住处时,皇上却不知抽了哪阵风,遣冯保来传我。
      我一路上跟着冯保,一边问道:“公公可知道,皇上传我何事?”
      “皇上的圣意,奴婢哪敢擅自揣测。”冯保先是虚与委蛇了一番,随后又悄悄地道,“只是严公子也在那里,大人说话还是小心些。”
      “就那个死胖子?”我这么一提,冯保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人,待会当着皇上的面可莫要这么说,如今严公子很受皇上赏识,你这么说,可不是得罪人家嘛。”
      “这些日子我除了早上请个安,皇上都没宣我,所以,公公,你老实和我说,此番,可是那胖子在从中作梗?”
      “奴婢只是替主子传个话的,哪能知道那么多,只是大人去了,说话还是注意些,但又说回来,到底您与皇上的情分,比不得旁人,大人也无需太过担心。”
      现在从冯保的口中,我可以得知两个信息,一是那个胖子确实不是省油的灯,二来,我这身体的原主,确实是个有权有势,大富大贵的命格,否则,倚仗一个小小的锦衣卫佥事,哪能享受在宫中静养的待遇,看来,除了性别,其他方面,崔判官确实没有骗我。
      养心殿内依然熏着香,只是和上次浓郁的龙涎香不同,空气里带着一点淡淡的木樨。
      明黄色的帷幔被束起,娴雅的宫女安静的伫立在两侧,地上铺着一层柔软的狐皮毯,我微微抬起头,不见皇上在那里,但是我听到了他的声音,确切点来说,还有另一个人。
      “真是好一句行须一札青鸟诏,促缀银班入九天,若与内阁相比,你的文采亦不输阵。”
      “圣上谬赞,臣的拙作万万不敢与众位大人相比。”
      “未见得,上回妙果天尊诞辰,朕让内阁那帮人替朕拟个祝词,一篇篇写的都是什么,唯有夏言之词勉强入目,到头来却也不如朕亲自拟的。”
      虽然这么说着,但嘉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我就隔着帷幔在外头犹豫着是否该进去,左思右想下还是决定吱个声:“臣陆炳,叩见皇上。”
      “阿炳来了,你身子才愈,免礼吧。”
      我循着声音,走了进去,只见嘉靖在案前临着一卷太上感应篇,头也未抬,而那好闻的熏香,便是从案角的一方紫铜炉里飘来的,我又忍不住吸了一口。
      “怎么,阿炳莫非也喜欢这迦南木樨香?”
      “额,香里有桂花味,让臣容易想起小的时候。”我信口胡诌了一句。
      “你这么一说,倒是也让朕想起从前那段在王府的日子了,苏嬷嬷确实擅长做桂花糕与桂花圆子,每每初秋采了桂花,还未等做成圆子,你就与朕抢着要吃。”嘉靖继续笑道:“不过,你若真喜欢这迦南木樨香,可得问他要了。”
      嘉靖指着严胖子玩笑似的说,“因为就连朕这的一炉,还是上回文昌帝君寿辰时他给呈上的。”
      “启禀皇上,这迦南自西域而来,木樨则出自岭南一带,若要制成这种香,非二种不可,只是如今,初春才至,木樨未开,就算陆大人喜欢,恐怕最迟也得等到今年的秋季了。”
      站在一边的胖子,行着标准的礼,说着周到的话,然而归根结底就是俩字,没有!
      “也罢,下回若有岭南进贡的木樨香朕记着给你留一份。”
      “臣多谢皇上。”我抬眼,挑衅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胖子。
      “对了,德球在国子监数来已有多久了?”
      “臣嘉靖十年入的国子监,又任了都督府都事,想来已快有四年了。”
      “都快四年了……”嘉靖手上的笔顿了一下,“那阿炳呢?”
      我?我怎么知道,我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对面的胖子开口了:“如果在下没有记错,陆大人该是嘉靖十一年入的职。”
      “嗯,对对!瞧我这记性,一时未曾想起。”我心里暗叹,年纪轻轻就入了锦衣卫,看来这原主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么说时间都不短了。”嘉靖的语气幽幽的,似乎想起什么,过了许久,他继续道:“张璁也入阁有几年了吧,怎么近来递呈的折子又多了一倍。”他说着一些无关紧要,我听得又莫名其妙的话。
      “朕还记得上回你呈的那篇文昌帝君颂写的委实是好,然现在朕被这折子堆的都快找不到了。”
      “圣上若喜欢,臣下自当多写几篇。”
      “嗯。阿炳,你若是近来恢复好了,便把该办的事情办了,朕的案上还有一卷青词无处放呢。”
      “臣,明白。”
      中午时分,我与严胖子一同出的养心殿,冯保为我们引路至锡庆门,严胖子中途打发了他回去。
      “我以为陆大人还要在宫中多逗留几日的,毕竟皇上的丹药不是一般人能赏的,皇恩浩荡嘛。”他的口吻里有揶揄。
      其实在一切没适应之前,我倒也想呢,但谁让皇上老板的意思已经这么明确了,把该办的事办了,就是你丫可以起来开工上班了。但是后面到底几个意思,我却着实不太明白。
      我拉住了一旁的小胖子,问得有些迷糊,“你说皇上今天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他奇怪的看着我,又像是带着重新打量的意味道,“怎么,陆大人在锦衣卫混迹多年,还猜不透皇上的想法吗?”
      “都说伴君如伴虎,自古圣意难测嘛。”
      “那连陆大人您这个每日伴君的人都不知道,在下区区一个国子监生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给我摆谱了,我干笑两声,讨好道:“今日湖边的事情,还望严公子莫要放在心上,你我怎么说也算同朝为官,今日之事,万望赐教。”
      他用眼角斜了我一眼,高傲的昂起了头:“不敢。”
      这丫的,果真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说现在我也是入了明朝最大特务组织的人,把我惹急了,分分钟揍扁这个小胖墩。
      就在我的怒火即将喷发之际,小胖墩突然低下了头,附在耳边轻声道:“你可知如今朝上谁的风头最胜?”
      我一愣,转生过来的我对这里的一切三不知,“张居正,魏忠贤?”
      小胖墩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也对,这是嘉靖年间,我从史书上看到的这为数不多的两个人名还在一边玩泥巴呢。
      “如今的内阁首辅张璁。”他说。
      我突然想起嘉靖说的,张璁做了三年首辅近来的折子越来越多,他都塞不下他的青词了,“那圣上的意思是?”
      “你在宫中昏迷的这段日子,朝堂上是发生了点事情,尤其是张璁聚集了一波人准备弹劾夏言。原先,圣上并不想搅和进来,想待他们自己闹一阵也就过去了,但如今,事情越发闹得大了,既然搅了圣上不安宁,那事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出了宫门,轿子已在外头候了许久,“所以,圣上的意思,陆大人该明白了吧,你们锦衣卫是做什么的,就不用在下多说了。”
      我站在原地回味着他的一番话,颇有些懵懂,他却已经放下轿帘,调侃道:“对了,这里是南面,陆大人的轿子应该是从北面来,您可别吃多了丹药连方向都不分了。”
      “多谢严胖……严公子提醒。”
      “不客气。对了,我不叫死胖子,烦请陆大人下次对我客气些,或者您也可称我严世蕃!”
      又是一道惊天雷,如果说,我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的话,那我就白白辜负了前世那么厚的一叠历史书,严嵩严世蕃,大明史上赫赫有名的两大奸臣呐,排名仅次魏忠贤的存在。
      哦,这杀千刀的崔判官!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后期还会变回来的,男主角也不可能一直是胖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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