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眨眼》择离

39、无情伤有情反伤己

　　《死神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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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少女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所以十分惊诧于他的禽兽行为，也为自己心底里对他的那份特别心意感到羞愧……

　　她从未想过，自己特别对待之人，竟是个不顾礼义廉耻之人……

　　若是江承汐按照礼仪和她相处，她心底是愿意的，可此番强人所难，不是她所愿……

　　虽是丫鬟，也有自尊，毕竟不是卖身给江家。

　　于是，她一方面为自己看错人而难过，一方面为反抗无能而伤心，眼泪大滴大滴流了出来……

　　江承汐已经贴近少女脖颈的嘴突然尝到了一丝苦涩，抬头一看，少女已满脸泪痕，于是，他像着魔一般怎么都停不下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

　　少女趁他停手的时候，迅速开门逃了，就剩江承汐愣愣地站在原地。

　　而江承汐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因为，他看见的情爱，就是这样的——江逸清喜欢芊芊，所以，门后，床上，窗前，都可以是他们的云雨之地……

　　他偷偷看过多次，他觉得自己的动作，似乎不比江逸清的差……为何白落雪不接受？

　　他想不通……

　　他根本不知道男女之事是情到深处水到渠成，他看的话本上没有，他的身边没有，也没人教过他……

　　所以，他开始自我怀疑——难道就因为江逸清是县令，而自己只是个野种？

　　他根本忘了，白落雪都不知道他不是江县令亲生一事。

　　他更不知道，白落雪心里待他本就是特别的。

　　人一旦钻了牛角尖，短时间内是很难出来的。

　　于是，他本就被土匪搞得敏感又脆弱，现在加了一个不从的白落雪，让他自尊再次受挫……

　　都说借酒浇愁，于是，他出门打算找江承同借一壶酒，好浇一浇愁，可偏偏在路上撞见了芊芊。

　　芊芊似乎长了一双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她轻易看出了江承汐的不同。

　　随后，芊芊眼神满是玩味地看向了江承汐的下半身，看完还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江承汐本就已经在另外一个女子那里受了挫，此刻，眼前又一个嘲笑他的女子，他怎忍得了？

　　于是，他龌龊的心思又冒了出来，大胆上前捂住了芊芊的嘴，直接把人拖到了屋里。

　　江县令此刻并不在府里，倒是助长了两人的气焰。

　　芊芊当初是被江县令强行霸占的，本就心存不悦，加之后来偷偷看过江夫人的样子，便明白了江县令并不是真心待自己，自己不过是个替身……

　　于是，当了这没名没分的县令夫人，也就图府里的荣华富贵罢了。

　　至于夫君的疼爱，还真图不到多少，毕竟，心不在自己这里，所有能被看见的温情都成了逢场作戏……

　　此刻，在他儿子屋里，芊芊半推半就也就从了江承汐，后来甚至还主动指导江承汐该做些什么。

　　江承汐没经验，但是胜在年轻体力好又听话，芊芊也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所以这场鱼水之欢，倒是两人都得了乐子。

　　于是后来的日子里，只要江县令不在府里，两人暗通款曲就成了家常便饭。

　　说来江承同是真惨，无论如何，外人面前，他始终是江府的大公子，毕竟，江县令觉得这是家丑，也并未外扬。

　　至于男人，但凡有点家底的，娶个三妻四妾的多了去了，何况他还是个县令，只娶一妻一妾算得了什么？

　　且如今，夫人已去，江县令独守芊芊一人，并未再娶，竟还成了同汐城佳话……

　　所以，江家在外是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的好榜样，可身处其中的江承同却深知其中的不堪，因此无比痛苦……

　　他不是江县令亲生子，可这不是他造成的——他母亲造成了这一切，而如今母亲已去多时，他不可能怪母亲。

　　原以为此事能随着时间埋进土里，他也会逐渐忘了，谁知他又撞见了弟弟同父亲的小妾偷情……

　　那画面、那声音反而让从前母亲偷情此等不甚明朗的画面转成了实质——大致就是弟弟同芊芊那般……

　　所以，本来已在努力忘记的不堪，却被现下偷情的两人刺激后记得更清楚……

　　后来很长一段时日里，江承同一看见两人，就会想起他们纠缠粘腻的画面……

　　渐渐地，画面里芊芊的脸就会变成自己母亲的脸，而由于他并未见过和母亲偷情之人，弟弟的脸就无法自动替换——于是，脑海里就变成母亲和弟弟偷情……

　　这更加不堪的画面不断刺激着他，他越想忘记，反而越发清晰。

　　所以，往后的时日，他常常难以入眠，酒就喝得更多了……

　　似乎只有不清醒的时候，他觉得还正常些。

　　一旦清醒，就会想起自己处于何种荒诞怪谲的泥沼中，痛苦便纷至沓来，不断撕扯着他……

　　那不如就醉着吧，一直醉着好了……

　　后来，白落雪年岁渐长，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她父母亲的意思是，最好能留府里，哪怕将来给哪位少爷当个填房，也比出府随便找个穷小子嫁了好。

　　至于县令公子的正房，她父母亲倒是也不敢想。

　　但是，他们不敢想，白落雪却是敢想的——毕竟，曾经江承汐差点对她做了那种事，在她心里，江承汐应当是有点喜欢她的，不然为何不找别人？

　　可悲可叹，白落雪见识短浅，江承汐尚且看过话本，知道一点男女之事，她却是完全凭自己的直觉——或者说凭她见识过的情爱来判断，她见识过的就只有她父母。

　　小门小户，门当户对，按礼办了就行，其他不考虑那么多。

　　于是，她觉得自己和江承汐应当也是这样，按照礼仪，一娶一嫁，结成夫妻，皆大欢喜。

　　然而，终是白落雪想太多。

　　倒不是江承汐完全无情，情窦初开时期心动之人，哪是想忘就忘的，但他的情，也就止于浅浅的心动过，要说深情，是远远谈不上的。

　　如若当时的妄想并未成真，倒可能成了江承汐今后的执念，时日一长，错把执念当爱意也是有的。

　　然而，好巧不巧，当日的妄想被另外一个人填补了。

　　反正是冲动大于爱意，是谁来满足那份妄想，有关系，但是关系不大，况且填补之人还是个长相像极了亲生母亲的女人。

　　渐渐地，当初的那份冲动就归于平静，不是完全消失，但是再掀不起太多波澜——时过境迁，当时想要的和现在想要的不一样，再正常不过。

　　毕竟，又长了几岁，鱼水之欢历得多了，且没再遇到心动之人，心里便觉得男女之事也不过如此，不神圣，不稀奇，不期待，大可随意点。

　　且对外，他到底还是县令公子，也已到了婚配的年纪，献媚者不说络绎不绝，也是不缺的，所以，更让他看轻了此事。

　　于是，当白落雪在江承汐面前有意提起自己父母亲的想法之时，江承汐心里略过一丝可惜——到底没得到，便佯装挽留，白落雪就以为有机会。

　　于是，她提出了成亲的想法，江承汐当场就懵了。

　　他的挽留，不过是因为白落雪是他当初心动过的人，见她此时也生了些心动之意，便想把人留下来，图的不过是男欢女爱一事。

　　至于成亲，他从未想过。

　　和任何人成亲都未曾想过。

　　毕竟，他所知道的是，他的父母亲成亲之后，母亲偷情，父亲流连烟花之地。

　　母亲偷情有了他，也不知父亲是否藏了几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母亲去世了，他父亲把芊芊带进府里，而芊芊却和他偷情……

　　三个人，两段情，都说了天长地久，可没一个人放在了心里，没一个人真的做到了……

　　总而言之，在江承汐眼里，成亲就是一出悲剧——反正，最终都是背叛，当初的成亲礼越是大操大办，衬得最终的背叛越是荒唐……

　　那何必呢？

　　何必通过一场仪式来绑定对方？

　　本也绑不住。

　　虽还没想过天长地久，但彼时的江承汐暂时是接受不了背叛的。

　　虽然，他就是让芊芊背叛他父亲的人，可他依旧接受不了有人这么对他……

　　人嘛，对自己总是会宽容一点。

　　但江承汐到底长在府中，虚与委蛇也算轻车熟路，所以并未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最终落在白落雪耳朵里的是一番虚情假意的说辞，倒是让白落雪觉得自己离开反而是负了江承汐。

　　“落雪，你知我对你有情，然而，江府的大公子尚未成亲，我这个不受待见的二公子又岂能占了先机？”

　　“我也想你留府中，但暂且没法给你承诺，毕竟我亦前途堪忧……”

　　“我知你不图名分，也想你能留府中，留我身旁，天长地久，日夜相伴……但真让你没名没分跟我，我虽欢喜万分，但也心存愧疚……”

　　江承汐这番说辞真算不得高明，但因为白落雪心里有他，所以，倒让白落雪为难了一番。

　　于是，得不到回应或者说承诺而离开是人之常情，这会儿似乎倒成了不该，像是白落雪此时不跟江承汐就成了图名分，或者说图名分背后的荣华富贵。

　　而原本是毫无责任感的人，此刻似乎还成了有情却怕辜负对方所以甘愿成全对方的深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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