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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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宋之胤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英雄救美的机会被竟被那人捷足先登。他不禁担心，这一辈子已然发生了变数。跟上辈子会大有不同，甚至殷玉立对自己仰慕和爱意也会因为这一次的改变脱离他的轨道和掌控。
当殷玉立回到殷府的时候，并没有与父母兄长诉说今日的意外遭遇，省的他们担忧。
可没过几日，来殷家说亲的媒婆就踏破了她家的门槛。这殷家四小姐在长安公主府上的惊鸿亮相，当天就唰唰唰的登上了京城热搜榜。父亲是朝中新贵，家世良好，待字闺中，颇有才情，样貌还一等一的出挑，很难不成为官宦贵族子弟们竞相求娶的对象啊。
这些个来说亲的媒婆，各个都是行业内的业务骨干。今天竟能同坐一堂，可见这位殷家四小姐有多炙手可热了。
这一下可辛苦了殷家夫妇。本来确实是想带女儿出去刷个存在感，择一良婿。但是没想到京城子弟们那么热情，排上门的未来女婿叫他夫妇俩一夜体会了什么叫做“乱花渐欲迷人眼，女婿不知如何选”。
殷芦山觉得，上朝的时候几位平时不大往来的大臣都对他亲切热情了几分，让他瘆得慌。这几日几乎一下朝他就率先往宫外窜，生怕被哪位大人殷切盼望的眼神给留住一起喝茶。
“现在请了媒婆来说亲，有六户人家啊。由家中嫡母亲自登门的，有三家。这可如何选啊？”夜半，殷夫人在床头又喜又忧。
“怎么不问问玉立的意思？”
殷大人正说着，门外丫鬟便来禀告，“大人，夫人，小姐来了。”
“这么晚了女儿来干什么？”
“必然是为了这几天的事儿。”
丫鬟替殷玉立掀起了珠帘，她给父母亲做了请安礼，然后说明来意：暂时不想嫁了！
原因无他，自是因为那日在深秋细雨中英雄救美的那个男子。
听女儿一五一十说出了当天之事，殷大人赶忙问，“可知道那人是哪家公子？没问清楚？这救命之恩咱们不能亏欠。”
殷玉立摇了摇头，“他不曾说。”
“如若你真心属意于他，为父倒是愿意替你推掉这些来说亲的，反正你三位哥哥还未婚配，倒是可以让这些个上门的媒婆转而给你哥哥们说亲去。你若晚两年再出嫁，为父当然求之不得。但是，这茫茫人海，诺大的京城，找到那日救你的少年郎，可并非易事。”
“爹，娘。女儿愿意以两年为期。若是两年过后我与那位救我的公子注定无缘，那便听从你们的旨意，随你们替我选个郎君。”
殷玉立垂眸，惟闻父母叹息一声。怕自家女儿是对那人种了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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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裙衫，殷玉立换上了棉质的寝衣。近来夜里秋霜渐重，雾水渐浓。虫鸣声也依稀减弱，无法再现新透绿窗纱时的悠扬盛意。
“小姐，将军府上嫡长女刘骊君小姐邀您共赴什么小姐们的茶话会，你可要去？”
“以后这种邀约，全部拒了吧。”殷玉立坐在梳妆台上卸下发钗。
青鸯不解，“小姐，这可是结识京中贵女们的机会呢，也许还可以让你多个朋友，陪你解解闷。”
“我随家人搬来京城已经两年有余，要是想要在这儿交朋友早就毛遂自荐出入各种social场合了。如今我身上有些热度，所以她们这时候邀请我加入无非是想满足自己对我的好奇，而非真心实意想要交我这个朋友。我又为何要去做个花瓶，仍由他们免费打量呢？” 殷玉立说着，就随手拿起手边的一本洋文词典。
青鸯瞪目结舌：小姐你说话好国际化啊。
没过几日，殷家便放出消息说夫人去山上祈福时偶遇一得道高僧，说家中若有女儿过了十七婚嫁最相宜，能紫气东来，旺夫旺家，大富大贵。若是早嫁，命格则会与夫家相冲，落得颠沛流离。
在这些个封建迷信的朝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何况，现在殷芦山没有不嫁女儿的理由啊。来登门求娶的都是京城显贵，他一个从蜀地升迁过来、根基未稳的地方官儿，能有个本地贵婿，岂不助力他站稳脚跟？
渐渐的，那些个媒婆也把工作对象聚焦到了殷玉立的三位哥哥身上。殷家大哥殷之白现如今在枢密院任职，后生可畏；二哥殷元逸不爱受仕途拘束，这两年走南闯北四处经商，小有成绩；三哥殷之贤在书院读书埋首苦学，等着明年应试。
“这刘苏大将军家的刘姝君小姐，虽是庶出，但是听说样貌才情兼备，敦厚贤淑，不如你就随为娘一道去替你哥哥相看相看？媒婆把她夸得天花乱坠，都不如咱自己去把把关。”殷夫人将晾晒的白茉莉花儿收回瓷樽里，一边对着一旁刺绣的女儿说道。
“那娘亲打算何时何地去？”
“明日有个庙会，听说那刘将军的小姐也会去。”
“为何不直接叫上哥哥亲自去看？娘亲你看上了，万一哥哥没看上，不也是白搭？”殷玉立对事情更追求高效化。
将收好茉莉的瓶樽递给丫鬟放进屋内，殷夫人哼了一声自己女儿，“男女有别嘛。何况这媒婆对着我只说刘家女，想来也有几分刘家的意思。这刘将军能看上你大哥，咱们可未必一定要攀这门亲。这娶妻啊，终究还是得先看人，再看家世。”
殷玉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说这刘将军的府上有位嫡长女也尚未婚配。”
“这嫡长女刘骊君与庶女刘姝君都是同年同月所生，其实也差不了几天。看上你哥哥却想把庶女许配过来，说白了，还看不上咱家呗。哼，咱家也未必想攀他们那个高枝儿呢。他家这庶女若是能高嫁，必然也是与人为妾。倒不如选个门楣低他家一点的，做个正妻。刘将军家这如意算盘，你爹与我未必不知。”
第二日庙会日，柳斜风清，秋高气爽。热热闹闹，人来人往。殷玉立随着娘亲出行，果然见到了刘家的一行人。
刘骊君长得明艳动人，一颦一笑间大方恣意。确实比较符合她高贵、不需看人脸色的嫡长女身份。庶出的二小姐刘姝君气质娴静，偶尔有一两个低眉的动作，可见平时也是知进退隐忍的，礼仪规矩得体，丝毫挑不出错。
将军夫人受了将军的旨意，负责牵线搭缘（虽不喜家中二房，多年来也一直争风吃醋常落下风，但是她乃当家主母，需顾全大局。自己好歹有个儿子，这嫁出去的庶女日后也算是给自己儿子拉拢资源的，只要嫁的不比骊君好，她就不算亏），于是主动上前跟殷夫人打起了招呼。两位夫人在前面说上了话，女儿们落在了后面。
刘骊君从刚开始就一直打量着那位突然在京城名声鹊起的殷家独女，现下热情的执起了对方的手以示亲近，“我那日在公主府上只能远远瞧着你就很喜欢。但是人多羞涩，不敢上前认识妹妹。上次我邀你去茶话会，你怎的不来呢？”
“那几日染了风寒，身体不适，不宜外出。”殷玉立给自己找了个妥帖的理由，不由地望向了一旁沉默微笑的二小姐。“这位姐姐是？”
“她啊，她是我的庶妹姝君。”正欲启齿的刘姝君被刘骊君截了话，又暗暗低下头。刘骊君浑然不管刘姝君的情绪，只顾着想把殷玉立拉到自己的阵营。“你都不知道，你上次一出场，就叫金玉立黯然失色，没了风头。哦对了，你可知道金玉立吗？她也叫玉立呢，与你同名。是左相府的嫡女。”
殷玉立略微回忆了下，点点头谦虚道，“金玉立小姐我是知道的。她是名动京城的大才女，我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她那不过是虚名而已。”刘骊君说着，又意识到不对，看了眼距离自己一丈远的刘姝君，然后小声附耳道，“我庶妹姝君与金玉立非常交好，我不便现在揭露，以后啊你我相熟了，我再慢慢跟你唠唠。”
简而言之，这京城名媛圈儿分两派，一派是以金玉立为首的“婉约惜春派”。喜好吟诗作赋，动不动就花开花谢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会儿伤春悲秋，一会儿又岁月静好。另一派是以温国公府二小姐温慕摘为首的“诗酒茶话派”。且将新酒试新茶，诗酒趁年华。主要是喜好作乐，顺便吟诗。
“下次我们茶话会，我还会邀请你的，你可一定要来。”刘骊君很满意眼前雪肌玉肤、柳黛眸盈的少女。同样都叫玉立，她不但比金玉立容貌更出挑，弹琴还好听，想必也有些学问和墨水的。而且对自己既没有显示高傲，也不会露出怯懦，更不会谄媚讨好。这很难得。
只要殷玉立能投靠自己，那么她不就能为自己出气了吗？那个金玉立从小同自己一起长大，事事都压自己一头。要是能有个小姐妹替自己扬眉吐气一下，让金玉立吃瘪，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妙哉，妙哉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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