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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呀,坏人 ...

  •   “朝中繁务,竟不想一时之间将阿月牵扯进来,正好最近你皇嫂的生辰将至,你也趁此机会放松放松。”
      这是阮安的原话。
      “真的是绝口不提你的事儿。”阮月嗤笑一声,阮安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糟心,明明这件事儿由着苏炳的缘故已经是闹的京中人尽皆知了,可是他偏偏对自己还是这种回避的态度。
      “这样的话,算不算是陛下默许了我们的亲事?”秋禾顺势靠在阮月的肩膀上,戏谑道。
      “算是。”阮月任由他就这么靠着,伸出手护着他的头,生怕他一个趔趄滑下去。
      “仙君,你要不要猜一猜阮安背后那人究竟是谁?”秋禾正了正音色,去依旧是一副软骨头的模样靠在媳妇儿的身上。
      “我现在大概也只能分析一下了,毕竟前世的记忆能够想起来的不多,实在是没法子将这些人全部都对号入座。”对于秋禾的问题,阮月似乎是颇有兴致的样子,从江王府到皇宫还有一段时候,马车横竖也走不快,不如想写正事儿,总比听秋禾在这里一口一个“夫君”的要强。
      “嗯,首先,我们在南阳镇的时候。”阮月道,“夜里万人空巷也就罢了,明晃晃的白影未设置有 我和初醅两个人看到,就算是那些道士再怎么无能,那时候我一个凡人能看到的东西它们未必就 看不到,只是第一个疑点,这说明一定是有人想要将我们,或者说是我,想要利用我来达成某个目的,其中初醅是必不可少的一个关键人物。”
      “其二,就是关押红裳的那座宅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座宅邸应当是… …广寒宫吧。”阮月继续分析。
      “严格来说,应当是广寒宫的菡萏殿。广寒宫中还有许多的宫殿,它们统称为广寒宫。其中月殿是主殿,其次便是以各类花卉为名,诸如菡萏殿、鹿韭殿、九畹殿等。其中姮娥仙子居主殿。因着冰潭生于菡萏殿中,月痕仙君便得了姮娥仙子的许可,暂居于菡萏殿。其实,广寒宫之中大大小小也住了不少的仙人,只是没一个有您这般的为位高权重罢了。”秋禾解释道,“其实第一次进那座府邸的时候我就隐隐有些熟悉感,只是不敢妄加揣测,毕竟我离开广寒宫也有个小一千年,走时年纪尚幼,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这又不怪你。”阮月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
      千年时光,说得轻松,有多少个不知疲倦的日夜,秋禾孤身一人,或是疲于奔命,或是风吹日晒,也就只有在孤单重复且单调的日子里,将仅剩的一点点模糊不清的回忆掏出来反复咀嚼,食髓知味。
      并不是每一次的寂寥都有时间来给他悲春伤秋的,于是他只好将这一点点想念刻在魂里,当作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对不起。”阮月怔怔的看着脚尖,道。
      秋禾失笑:“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我知道你当年将我远远的送去边关是为了保全我,你看姓周的那厮,虽然确实是留在你身边了,但是他不也就活生生的暴露在了妖帝那老不死的眼皮子底下?那万一那老妖怪破罐子破摔了,第一个吃的肯定是周炎啊,我好歹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反应,然后逃走不是吗?”
      其实你做的一切他都懂,月痕,你听到了吗?
      “如果是你自己选择的话,就算是真的踩在生死线上,我想,你应该也会选择留在仙都。”阮月道,“你一直很后悔,要是月痕当年被众仙追杀之际你能够帮他一把,也许他也不会被逼至禁地,最后落的一个和善恶树同归于尽的下场。”
      被说中了心事,秋禾月依旧一脸的云淡风轻,面不改色的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你依旧是没有放下。”阮月打断了他的话。他看得出来,秋禾现在不过时在故作镇定罢了。他那一颗看似坚毅无比铜墙铁壁的心其实早就颤抖不已。
      阮月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抱歉,之前是我自以为是的想要保护你,忘记了你身为恋人的心意,同样的错误不会再有下次了,原谅我好吗?不要再责怪自己了,这原本就不是你的错。”
      秋禾有片刻的呆滞,月痕仙君,在天界振臂一呼万人响应的月痕,居然在跟自己道歉。
      当然阮月却是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大拇指指腹轻轻蹭过他的唇角,眼里盛满一潭柔情似水,仿佛要将人溺毙在里头似的。
      “咳。”眼见着话题就要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秋禾赶紧干咳一声拉回两人的注意力,“你继续分析。”
      “嗯。”阮月眉眼含笑,只是没有想到老狐狸秋禾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他不知道的是,有的人,平时的圆滑也不过是内心的一层保护色而已,只有到了他认为真正安全的环境或者是真正安全的人的时候,他才会显露出万分之一的凤毛麟角。
      宫宴。
      既然是以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会为借口,那就免不了会来很多的达官显贵。阮月带着清华下了车,目之所及许多装饰的富丽堂皇的马车,里面下来的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意气风发的青年,也有明眸皓齿的名门小姐。
      而在江王殿下下车之后,那些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往这边打量着,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流连。
      意料之内的事情,阮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羞愧和见不得光的地方。既然皇帝都已经默许了,那他就敢把人带出来。
      “许久不见了,不知道江王殿下近来可还好?”气氛早就在阮月下车的那一瞬间悄然安静,此时这声音倒是显得格外的突兀。
      “晋王殿下。”阮月转过身,抬眸,来人正是严沿,他朝对方行了一礼。作为从小就在宫里长大的阮月,对于这些个繁文缛节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明明是需要弯腰的一个姿势,被他做起来倒是隐隐有些光风霁月、翩翩公子的感觉。
      严沿笑着回了一个礼。
      “江王妃。”严沿丝毫没有架子,也没有看不起秋禾,向这位新晋的江王妃殿下点了点头。
      对方也非常配合的朝他点了点头。
      严沿眯了眯眼,这位江王妃有点意思,至少不像外面传的那样是个不受宠爱的,在他看来,对方似乎很骄傲,面对自己也丝毫没有低声下气的样子,反而光明磊落。
      “晋王殿下,我这边都还挺好的,不知道您那边可还太平?”阮月不着痕迹的侧过身江秋禾挡在自己身后,和严沿假装熟络的聊起来。
      严沿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阮月问的是什么,他笑着道:“劳您费心了,一切都好,您大可以放心,虽然我在外面的名声可能是不太好,但是这都是外面的传言罢了,殿下您才智过人,不会也信了吧。”
      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阮月心里对这位晋王殿下不禁多了几分认同感,梅花儿是他的好朋友,自己自然是希望他能幸福。
      可是,真正的幸福究竟是什么?对梅花儿来说究竟怎样才算是幸福?阮月不知道,也不敢妄加定论。每个人的幸福是不同的,也许他跟着柳桉风餐露宿,虽然颠沛流离但是精神上是富足的;又或许他跟着严沿吃香喝辣,吃喝不愁又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他。两种感受各不相同,但是各有各的优势。阮月知道不能以平常人的角度去看梅花儿,他坚定且忠贞,不会为了一斗米折腰,却也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否则的话梅桉就不会倒了。
      “你,好好待他,以前我照顾不周,以后就看你的了。”阮月难得给了这位晋王殿下一个好脸色,就像一个老父亲托付自己的女儿一样,对严沿说道。
      “这点殿下大可放心。”严沿勾唇,满脸的自信,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严沿离开过后,三三两两的官员都上前来跟两人打起了招呼。阮月失笑,这种事情,但凡是有一个人开头,其他的人都会趋之若鹜。秋禾倒是毫不意外,堆这一脸的假笑,向他们那些个献媚讨好的人回礼。
      是了,虽然江王殿下的家务事儿看上去是上不得台面,但是好歹人家还是当朝郡王,论品阶,比他们可是高了好几个档次,自然是要来巴结巴结的。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阮月勉强喘了一口气,只听见秋禾在旁边幽幽的说:“我还是觉得这会和你入宫是亏了。”
      “怎么说?”阮月有些惊讶,明明是他占便宜了好吗?平白占了一个江王妃的位置,他是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女争破头也想嫁给自己的。
      “累。”秋禾悄悄的捏了捏他的手,一脸感慨的道,“还不如跟着穷奇他们游历山河算了,反正吃穿也不用愁。”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阮月被秋禾的情绪感染,叹道。
      可就算是累也还是要受着。
      众人依照次序入了席,按照阮月的品阶,应当是位于左边的第一位,主位上是帝后,然后是阮月这位唯一的皇族郡王,其次第二才是晋王这个外族郡王。虽同为郡王,甚至严沿受封时间及其功勋皆在阮月之上,可他依旧只能位列其次,只便是阶级,便是血缘的差异。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皇族的一捧血浓于水更珍贵的了。
      晋王殿下深谙此理,索性是他自个儿的心态早已入了坐化,胸中除了一杯红尘土,便在容不下其他,什么官场什么沽名钓誉都见鬼去。
      任他天大地大,终是不及我心半分。
      阮月轻轻瞥了一眼侍女端上来的酒盏。杯是暗纹的双鲤衔尾,与余杭时山顶的一对火鲤竟是有七分相似,仿佛在暗示什么,让阮月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谨慎的意味。
      杯中盈了半盏酒液,隐隐地泛着蓝,安安静静的躺在杯中,靠着杯壁倒映出执杯人的模样。
      “众位爱卿,自朕即位以来,不敢妄称功勋卓著,能成就今日的太平盛世,离不开诸位的鼎力相助,今日便借此机会,奉上异域美酒聊表谢意。”阮安面前的青铜纹龙酒盏,向座下诸臣端端正正的敬了一杯。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作为臣子自是不好回绝,眼见着身旁众人纷纷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阮月双眉微蹙,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盈盈满满的一杯酒,心中的不安无论如何都不发平复下去。
      秋禾不在身边。
      这是他所担心的,虽说这种宴席自古以来就是臣子与家眷分开的,但是此时此刻这个情形,总是让人觉得里面有种不安好心的意味。
      十有八九是阮安设的局。
      还是专门对付他的局。
      阮月又想起了刚回京那一会儿严沿给他的衷告。
      严沿是梅花儿选中的人,应当是可信的吧。
      阮月总是觉得自己有一些畏畏缩缩的,自从记忆开始渐渐回笼之后,失去了力量的忐忑和凡人 身躯的脆弱总是让他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保命,在恢复法力之前,他总是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蝼蚁一样可以任人碾压。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晋王。严沿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便不与他多做交流。
      也是,现在还早,宴会才刚刚开始,阮安总不至于这么着急。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只是浅浅的抿了一小口。
      入口没有一点酒香,而是一股悠远绵长的,仿若新雪般的甘甜,夹杂着某种不知名的沁人心脾的花香。
      阮月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垂死挣扎着也要冲破桎梏。
      眼睛已经开始看不清东西了。
      阮月甩甩头,想将那些模糊不清的重影全部抛在脑后。
      等不及他成功,“轰——”的一声,似乎有一道防线轰然倒塌,数不胜数的零碎的记忆如洪水一般冲击着他的神经。
      不行。
      阮月在心中警告自己,自己若是倒下,就正好让阮安得逞了,他背后那人,背后那人……
      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江海一般,耳边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身边人虚与委蛇的声音明明嘈杂纷乱,可是无论如何都听不清楚,身体越发的轻盈起来,就像漂浮在水中的一朵无根浮萍,摇摇晃晃的不知归处。
      意识开始涣散,感觉有些累,又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是想不起来了。
      算了吧……阮月心想,心满意足的陷入无边无际的深渊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我渡劫回来了,哒哒哒,今天恢复更新了哈,以后每天晚八点更吧,日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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