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落江莲归未得》千醨

25、狐女的守护

　　秋禾突然觉得这些妖魔鬼怪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好，今生今世，绝不负你。”
　　誓言落下，便是永远。从今以后，我的眼里只有你，一颗心只为你跳动，只为你鲜活。
　　“那个，你们两个可不可以... ...”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打破了这旖旎的气氛。
　　秋禾皱了皱眉，非常的不爽，只觉得两个人要是再对视个一时半刻，情到浓时干些什么都是水到渠成，却不想被这生不生魂死不死魄的玩意儿打断了，臭着一张脸道：“做什么？”
　　“... ...”红裳有些无语，她在这里修炼千年终于魂归，却没有了记忆，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在告 诉她，她这一生就是为了山神大人而活，便也只能漫无目的汲取生气壮大自己，这两人的出现恰 好误打误撞的归还了她的记忆，终于让她回想起了那些噩梦般的前尘往事，只是刻骨铭心了，所 以才痛彻心扉，让她一下子从黄粱美梦中清醒过来。
　　“多谢两位大人相助，红裳感激不敬。”她自动忽视了飘在两个人身边的粉红泡泡，径直跪下道。
　　秋禾搂着阮月避开，心中不悦，开什么玩笑说跪就跪，自己尚且能受你一跪就先不追究，阮 月现在只是一个凡人，要是受了你这么个千年老妖怪一跪，少说也要折个十几年的寿，自己好不 容易找到他，可不能再让他短命了。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现在你的魂也修出来了，照理来说应该是可以去转世投胎的，只不过 最近你可是杀了不少人，一出去必定是要先受尽锥心蚀骨之痛的。”秋禾伸手摆弄着阮月的发 丝，自指尖绕过一圈又一圈。
　　“我这一生，不，两生，两辈子，我都曾刻骨铭心的爱过一个人，即使他们都是错的，我也不后悔。许竹，我已经帮他达到了他想要的，他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也给了我彻底转生的机会，我们也算是两不相欠了。”红裳苦笑道，“只是素衣，我亲眼见着她灰飞烟灭，从很久以前她就是这样，默默无闻地守护着我，有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空有一身修为，却又什么都挣脱不开，附在身上枷锁和链条，就是我永远的囚笼，素衣她的心从不曾变过，都是因为我才害得她那么苦，最后死无葬身之地，我，我想弥补她，求求你们帮帮我。”
　　“你就算是求我们也没有用啊，人家都已经魂飞魄散几千年了，你现在才想起来报答人家，早就连味儿都闻不着了。”阮月无奈道。
　　“事在人为，只要你想。你就可以。”红裳直勾勾的盯着阮月道。
　　阮月被她盯的一脸茫然，赶忙出声解释道：“不是，你看我也没用啊，我就是一个凡人，你要求也应该求他吧？”
　　“不，我没有这项功能。”秋禾把脸扭向一边，语出惊人，“不过她说的没错，事在人为，只要 你想，你就一定可以。”
　　阮月被两个人说的有些找不着北，晕头转向的：“你说什么？我能？你别开玩笑了，你都不行我怎么行啊？”而且还说的那么笃定，我差点都当真了呢。
　　“月痕仙君，掌管的是人世间的生与死，如果您不可以，就真的没有人可以了。”红裳几近崩溃，如果阮月不帮她，她又该如何是好，她心中深知如果不是两位大神恰巧经过此地，可能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求到他们头上，所以自己只有一次机会，逾期不候。
　　“月痕仙君... ...是谁？”阮月彻底懵逼，怎么自己身边这些人都在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你先答应她吧，我看你如果不答应，她会继续留在这里不知道干些什么，万一真的出格 了，这里的人可就遭殃了。”秋禾贴在阮月耳边说道，“你可以跟她提条件，让她先把那些少女的 生气归还了，然后再去接受天罚，不过既然你都答应她帮素衣凝魂，估计她是不会安心投胎了， 你可以趁机给她传讯服，要求她必须随叫随到，正好，九尾狐妖，难得的战力。”
　　“可是我真的不会什么凝魂啊！”阮月有些焦急，他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为什么都对他有着 非同一般的信心。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这个地点不是很巧，等我们出去了我再给你细说，你先应下来。”秋 禾继续道。
　　阮月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她的请求，顺便再把秋禾想出来的一系列霸王条款提了出来，没想到的是红裳居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这样的人无非两种，一是情深意切，二是脑子不好。阮月看 红裳怎么都觉得她两者都占了。
　　“多谢仙君。”红裳一激动眼见就要磕头了，秋禾连忙上前扶起她，这可是万万使不得啊。
　　“谢就不必了，你先把我们送出去吧。”阮月很明显的夫唱夫随了一把，提出了当下最迫在眉睫的问题。
　　“啊，你们出不去吗？”红裳反问道。
　　剩下两人在风中凌乱，阮月先忍不住了，出不去了我们之前答应的事怎么算？要不干脆一起在这里颐养天年算了！
　　“你不会破阵？”阮月瞪大了眼睛。
　　“不会啊。我以前主修的就不是符咒，况且这个法术似乎不全，应当是许竹去那里偷学的残卷，不过本质上没什么大的差别。”红裳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而且我被关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是个死魂了，施术过程也没看到... ...”
　　是没什么区别，反正你能不能活过来都出不去。
　　“别急。”秋禾安抚性的拍了拍阮月的肩膀，“我刚刚观察了一下，这个咒术应当是养魂的没错，只是在进出方法上有一点瑕疵。”
　　“什么瑕疵？”
　　“只能进不能出。”
　　“... ...”意思就是出不去啰？
　　“或者说，只能从外面动手。”秋禾补充道。
　　有什么区别吗？
　　“还记得我们的合作伙伴吗？”秋禾故作神秘的问道。
　　“你是说... ...初醅？！”阮月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帮手，初醅看起来可比红裳靠谱多了。
　　“对，所以现在我们就只用等待救援了。”秋禾道。
　　“可是，要是她和我们一样误入幻境了怎么办？”阮月还是不放心，尽管初醅看上去是很厉害，可是她也不能未卜先知啊！
　　“无事，我先前跟她说过了，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会冒失乱闯的。”秋禾道。
　　“嗯。”阮月总算是放下心来，开始淡操心，“红裳啊，从外面攻击的话这里势必是不能再待下 去的，你看看你以后该何去何从啊？”
　　红裳已经站起来了，恭敬的立在一旁，她答道：“等我出去了就去接受天罚，我是灵体状态，如果之后能够侥幸活命的话，我就寄宿在素衣送我的护身玉佩里，一边修炼一边报答两位的恩情，等到两位不再需要我的时候，我在和素衣一起，慢慢地弥补我曾经亏欠她的一切。不管是要我死也好，要我生也好，一切都听她的。”
　　这倒是庄好买卖，素衣如果舍得她死，当年就不会这么费心费力也要下凡来陪她了，她明明连红裳的一根汗毛都不敢伤。
　　算了，人家的事，随她去吧，总不能横把刀在她面前硬逼着她殉情吧。
　　谈话间，一声金兵嘶鸣响彻云霄，带着滔天的气势以及见血封喉的凌厉，剑气凌云不绝，仿佛瞬息之间就要将这一方小小的世界碾作尘埃。
　　“你们闪开！看我把这不人不鬼的破烂咒术给劈了！”初醅的声音带着一种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气势，叫里面的三人听了个真真切切，就好像久旱的暴雨，虽然简单粗暴，却莫名的合人心意。
　　刹那间，天地仿佛变色，以一道裂口为开始，金色的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开来，只肖得一时半刻便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灿烂的颜色。
　　“嚓”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周围的一切都变成镜子一样的易碎，蜘蛛网般的裂纹蜿蜒蛇行，是包含了迂回深沉的情感，随着幻境的碎裂一同烟消云散了。
　　出了幻境，初醅一身明黄色道杉，裙摆绘有太极八卦图，朴素的染色腰带没有一丝花纹，木簪束发，墨色发丝随着翩翩的衣摆纷纷扬扬的散入空气中，凭空添了几分随心所欲的仙风道骨。
　　“出来了？”初醅收了锟吾刀，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
　　“多谢。”阮月拱拱手道。
　　“不用，既然我们已经结成同盟，救助你们是应当的。”初醅没有领他的情，摆摆手道。
　　“那么就说说我们先前的约定。”秋禾适时插入其中，“这是里头作恶的妖魔，只不过我们已经 和她商量好了要帮她先找回爱人的魂魄，而且当下她还要去领罚，不若初醅姑娘换一个要求？”
　　“可以。”初醅倒是答应得干脆利落。
　　“但说无妨。”秋禾也装的彬彬有礼的样子，
　　“我要你们接下来的路上带上我一起修行。”初醅丢出一个惊为天人的决定。
　　阮月傻眼，还真要和我们一起走？
　　“一言为定。”秋禾面上带着笑，答应了她的要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阮月总是觉得里面有一丝阴谋得逞的意味。
　　初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在下边不多做叨扰，先走了，妖孽已收，想必你们不要多久就将要继续启程，到时候记得知会一声。”
　　说罢，不等他们答应，就自顾自的飞身离开。送走了红裳，现在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秋禾和阮月孤男寡男。
　　“什么要求？”阮月靠近秋禾，眯了眯眼问道。
　　“我之前去找初醅合作，条件就是事成之后把红裳交给她处置，但是你看现在这情况我能把 红裳给她吗？所以只能请她退而求其次了。”秋禾非常配合的跟阮月解释道。
　　阮月是弱，但他不傻，直接就拆穿了他的伪装，非常不屑的说道：“其实你根本没打算满足他这个要求吧。你叫她来也许是顺手帮了我们一把，但是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那处厅室里留了法术，就算初醅没有来救我们，你也可以带我们出去。”
　　“媳妇儿聪明！”秋禾假装惊讶的夸奖道。
　　“少贫。”阮月白了他一眼，回头关于这个称呼的问题，他得和秋禾据理力争一下，“你就是为了让初醅看到我们，哦不，你的实力，让她心甘情愿的能够跟我们离开。”
　　“分析的有道理。”秋禾继续装傻。
　　“你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初醅和我们一起走呢？”阮月眯了眯眼，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觉得我头上有颜色。”
　　“我冤枉啊。”秋禾赶忙叫苦，“我之前在一件事里得到了一个暗示，只是不知道是谁给的消息，初醅很重要，所以我必须将她风在我眼皮子底下，才能够安心。”
　　接下来，秋禾就将自己之前在小山村里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阮月。
　　“勉强相信你，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说一下，之前你在幻境里答应我的事了？”阮月继续问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
　　“走，我们回客栈说。”秋禾一手揽住阮月的腰，阮月罕见的没有挣扎，和他一起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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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秋禾：嗷呜，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抱我媳妇儿了，人生巅峰嗷。
阮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