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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镇上的少女 ...

  •   “还有很多活着的女孩,你看她们,她们都还活着,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罪魁祸首,还她们一个安宁,给死去的女孩们,也给她们的亲人们一个交代。”秋禾一下一下的拍着阮月的背。他的背很瘦,有一种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清瘦感,但又像雪松一样立的直直的,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他屈服,即使他现在处于一个依偎的姿态,脊梁也给人一种清寒傲立之感。
      逝者已矣,我们能做到的只有让活着的人更好的活下去。
      耳边环绕着白头女们咿咿呜呜的哭声,可在阮月看来,已经不再恐怖了,这代表着还有人等着他们去拯救。
      好不容易平复下了心情,开始认真的思考起了问题:“你说她们一直在树下哭,一直到死,对吗?”
      “嗯,这位公子有何高见?”却还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这样的阮月真的很吸引人,不管经受过多么大的挫折,给他一点时间沉湎,他就可以继续迎风向前。
      “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比较关键的地方,这就像是一种仪式。”阮月一边思考,一边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你看,世界上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死法,为什么她们单单就选择了这种死法呢?有的人会选择垂粱而死,有的人会选择浸湖而亡,偏偏她们选择的却是这样一个诡异的死法,或者说,不是她们要死,而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东西,需要她们这样,这说不定是一种对它而言非常重要的事。”
      “有道理。”秋禾摸了摸下巴,静静的听着阮月的分析。
      从很久以前他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既不会显得另一方锋芒毕露,也不会显得另一方滥竽充数,他们需要彼此的力量,仅此而已。
      “秋禾,她们... ...”阮月扫了一眼绿叶下的凸起,问道,“她们的死亡有没有什么固定的期限?”
      “没有。”秋禾摇了摇头道,“死去的这些女孩,活得最长的有十多天,最短不过三四天。”
      阮月点了点头,又问:“那她们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末了又补上一句,“共同的。”
      “不知道。”秋禾有些牙疼,那些道士一门心思扑在捉妖上,想让他们问出其中的一些细节简 直就是想象,但是自己和阮月亲自去问的话,难免不了要暴露身份,“真要勉强说的话,唯一的 相同之处就是她们哭的那棵树叶子都掉光了吧。”
      “唉。”阮月抻了抻手臂放松,转而对秋禾一笑,道,“没关系的,总会想到办法。”
      看着眼前人的笑容,秋禾的心已经融成一片,没错,总会有办法的,只要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就一定能够所向披靡。
      回到客栈的时候,阮月的心里还一直耿耿于怀,秋禾见人心里一直揣着事儿,也没打搅他,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回了客房。
      “我先去找伙计要点吃的,你慢慢想着。”秋禾轻轻关了房门,留阮月一个人在房间沉思。
      有的时候,一点安静与私密是必不可少的,它能让你静下心来,全身心的投入思考。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阮月一个人和一豆灯火,他身上泄露出的一丝丝沉着随着温热的火光跳跃,在空气中缓缓浮动。
      少女、华发、常青树,叶落,死期偏差,阮月隐隐感觉要抓住些什么,可是对方只露了个尾巴,就溜之大吉了。到底是什么呢?
      “吱嘎”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打碎了一室的沉寂,紧接着,一阵扑面而来的风夹杂着 食物的香气从打开的门缝里钻进来,惊起了灯火荧荧。
      “先吃些东西吧,见你早上也没吃什么。”秋禾手里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拌面,微笑道,“慢慢想,不着急。”
      “你呢?不吃点东西?”阮月接过秋禾手里的碗,轻轻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秋禾挑了挑眉,颇为意外得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谁关... ...”阮月下意识的就要反驳,可是看见来人饱含期待的眼神,他有些犹豫了,移开 眼,浑身不是滋味儿,“嗯,是。”
      “不用担心我,我不是常人,不想吃东西的时候就不吃了,没什么大碍。”秋禾的语气里是挥之不去的笑意,阮月抬头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眼睛亮亮的,明明只有一豆浅火,可他的眸子里却仿佛有万千星河涌动。
      他的脸不争气地红了,明明只是一个对视,明明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候,却引的自己心浮气躁,秋禾这人就好像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自己去一探究竟,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采拮这多神秘而又美丽的、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毒花。
      “嗯... ...”阮月捞了一口面,匆匆咀嚼两口,食不知味的咽了下去。
      “除了。”秋禾盯着面前的人因为害羞而把脸埋的低低的,一口一口往嘴里塞着面,便起了一 些想要逗逗他的心思,“陪非常重要非常在乎的人。”
      只要有你在身边,不管身处何方,我都甘之如饴。
      “咳,咳咳。”阮月被呛了一下,不住的咳嗽。秋禾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又顺便到了一杯茶给 他,才勉强帮他理顺了气。
      “下次给点提醒。”阮月用秋禾递来的丝帕抹了抹嘴角的水渍,调侃道。
      扶在背上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显然被阮月语出惊人的一下唬住了,半晌才笑着应道:“好。”
      “秋禾。”阮月背对着他,轻轻唤了一声。
      他看不见阮月的表情,只能凭借他的语气可以判断出他的情绪有点贴入低谷的感觉。
      “我在。”秋禾应了声。
      “我现在觉得我自己特别没用,明明感觉好像就要抓住一点什么,可总是无法真真切切地将它握在手里,只能任凭它逃窜,无能为力。”秋禾越过他的背影,目光落在那一抹凄清的影子,满是落寞。
      “你在害怕?”秋禾从后面握住他的双肩,在微微发抖,“能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吗?”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秋禾,想起来了。”阮月连声音都在微微发着颤,好像是在面对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瑟缩着,想要寻找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一样。
      就在刚才,他被呛的那一下,脑中突然涌起了一些熟悉的回忆,也惊动了他尘封已久的过往,那是他永远都不愿触碰的伤口,沉湎多年的尘埃,一段,他不愿再想起的经历。
      是了,一定是这个,树叶、少女、尸体,简直一摸一样,自己怎么就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呢。
      “秋,秋禾,我想起来了,这种东西。我都见过,我见过的... ...”阮月双手紧紧地环绕着自己的手臂,妄图汲取最后的一点点安全感,清瘦的身子在宽大的衣袍下面战栗,但他还是努力的回忆,撕开已经结痂的伤口,直到血肉模糊。
      “嘘,不要再说了。”秋禾伸出食指点在他的唇上,从背后抱住他,“不想说就不要再说了,不要强迫自己。”
      阮月感受到后背传来的灼热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清晰的印在他的身上,莫名的让人心安。秋 禾心疼的抱着怀中的人,紧紧地将他保护在自己的臂弯里,仿佛这样就可以帮他遮挡住外面一切 的艰难险恶。
      “就在我还是五六岁的时候,那个年纪的孩子已经开始记事了... ...”阮月颤颤巍巍的开口,想要把自己记得的事当作可用的线索告诉秋禾。
      秋禾扳过他的肩,让他正面面向自己,弯下腰与他保持一个水平的状态:“阮月,看着我。”
      面前的人没有动,依旧保持着一个低头姿势。阮月心里乱极了,痛苦、不看、屈辱、愤怒都在一瞬间涌上自己的心头,排山倒海般横冲直撞着,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个灼热柔软的东西覆上了他的唇,阮月看见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温柔地注视着他,他的睫毛很长,上面似乎沾了一点细小的水珠,折射出暖黄色的光,光线在轻轻的上下浮动着,似乎竭力想要向他表明什么一般。他曾经品尝过秋禾的吻,炽烈、躁动,如潮水般的凶猛,又如猛兽般的狂野,而今天这个吻,好像就是在安抚他,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阮月还来不及细细感受,眼前的人就已经离开了他的领地。
      “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好吗?”秋禾在他耳边吹气,而耳鬓厮磨般的温声细语,一 字一句都在牵引着阮月的神经,强迫他从冰凉痛苦的回忆中抽离。
      阮月勉强点了点头,定了定神,开口说道:“这很像我以前见到过的一种邪术,传说中,在南方的一个部族,他们每年都会在村子里挑选一个已经及笈的女子下一种咒术,被施咒之后,那个女孩就会在常青树下一直哭一直哭,哭到自己死为止,死后人们就会将她的尸体抬到山洞里储存好,他们认为这样那个女孩就是嫁给了山神做妻子,山神也会保佑自己的不足来年风调雨顺,四季平安。”

  • 作者有话要说:  啊,磨磨蹭蹭,来来去去,凄凄惨惨戚戚,我才磨出来这么一章啊,看文都看入迷了,一天刷一部不太受的了啊,害,果然还是年纪大了吗。但是我明明... ...
    秋禾:你就是年纪大了
    我:呼叫阮月,快来管管你老公
    阮月:... ...
    对了,文里面一些关于什么这咒啊那兽啊的,有些是真的,实在不行我自己编了一点,海涵,海涵(露出了狗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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