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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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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鼬成了叛忍。
我注视着他脑门上那个信息量巨大的护额,脑筋开始飞速转动。
在木叶和宇智波关系日益僵化的现在,作为族长家的长男,天赋卓绝、几乎板上钉钉是下一任族长的宇智波鼬,抛弃了自己继承人的身份,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成为了木叶的叛忍,就算是没有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但宇智波鼬不仅有脑子,他脑子九成九还不错。
所以这件事就很值得推敲了。
——有鬼。
是阴谋的味道。
见我迟迟没有回答,宇智波鼬鸦黑的眉宇下压,猩红的色彩加速旋转,三枚墨色的勾玉飞速旋转连为一体,在眼中形成一个三角尖锐的图案——是万花筒!
扭曲的暗影瞬间爬上了天空,荒芜的土地鼓起了黑火,声势浩大、冲势迅猛,几乎一出现就把我整个吞噬在内。
极高的温度使得空气都在扭曲变形,一看就知道是奔着要我的命来的。
……然后我半点事没有。
我差点下意识地用了能力,但在关键时刻又险险刹住了车——因为它告诉我不躲开也完全没有问题。
我站在原地,纵容黑火将我整个包裹,摇曳蓬然的黑色席卷全身。
纱般轻柔,纸般薄透,毫无温度。
燃烧的末尾,我伸出手在火焰中轻轻挥动,仿佛游鱼拨弄湖水,火苗在指尖眷恋不舍。
果然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完全是普普通通的空气触感。
这攻击看起来气势非凡,但没有对我造成一丁点有效伤害。
我垂眼思量片刻,隐隐明白了什么。
尝试多种远程攻击手段无果的宇智波鼬表情冷淡,浑身上下都宛如竖起了尖针,刚刚四目相对时恍惚的神色,不知不觉、幻像般转瞬即逝了。
我的出现对他来说似乎……比较诡异,以至于心有顾虑,没有选择继续近身战斗。
他不愿靠近我,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
怀抱着捉摸不透的心绪,宇智波鼬在我不远处问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证实了几分心中的猜测,这会儿倒是不急了,反问他:“这是哪儿?”
对方半张面容藏在阴影里,平常低垂眼睛时显得温顺的面容被黑红分割,凌厉的光线让戒备和冷淡从皮肉中猛的生发出来。
赤色眼瞳中难以窥见能供人咀嚼的复杂情感,黑红的光与影笼罩住他,死寂地让我想起了火影岩上的石像。
宇智波鼬盯着我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出乎意料的,顺从地回答了我的问题:“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
哈。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果然是这样。”
我的□□死去了,可我的灵魂依旧存在着。
灵魂怎么会出现在现实呢?
没有所依凭的身体,灵魂是不能干涉现实的。
我既没有真正死去,也不算真正活着。这介于生与死之间我微妙状态,让我可以稍稍触犯这条规则。
——我进入了别人的精神世界里,或者说,“寄宿”这个词比较合适。
宇智波鼬,大概就是我的“宿主”。
“……啊,请不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
我偏侧了头颅,这个带着些许小孩子气的动作出现在刚刚满十岁的少年身上并不突兀,甚至显得无害,虽然宇智波鼬显然不吃这套:“我也是刚刚知道哦?”
我的能力——这个能力,并不是指什么忍术、体术,或是依托于血脉才能展现的力量,而是一种与生俱来、镌刻在灵魂中的、异于常人的能力——或许称呼它为异能力比较合适。
是的,就是那个异能力。
我的异能力并不是什么活泼的类型,它不像我上辈子隔壁部门的罗生门一样张牙舞爪的有狂躁症,也不像顶头上司的人形异能不漏馅的时候像真人。它很沉默,几乎只会在我使用它的时候稍稍给点反应回应一下,其它时候理都不会理我。
——后来我才明白它不是沉默寡言,那叫高贵冷艳。
有它在,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尽管它因为我只能做到异能力的浅薄开发而对我恨铁不成钢,但就是它口中的“浅薄开发”都差点把我搞疯掉。
两个月零四天的昏迷。
醒来之后头痛欲裂。
看到的一切都摇曳着、扭曲变形、往我脑子里钻。大脑无时无刻,无节制地接受全世界的信息,各种各样的线纵横交错,稍有不慎触碰到碎裂的中心,无法掌握异能,而是被异能支配的我,说不定瞬间就会和它一起四分五裂。
根本不是好玩的事情。
况且这玩意儿比超忆症还难受,我实在是不想知道从我眼前飞过去的苍蝇腿上有多少跟根毛还忘都忘不掉啊!
刚开始那段时间我几乎是惊弓之鸟,这个世界在我眼中充满乱码和危机,走在街上自动蹦到脑子里的信息飞快地组合成天罗地网,窗台上的钢丝、掉落的弹珠都有着能够夺取我的生命的轨迹。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子里刷过去的都是睡眠时死亡的概率。
后果就是神经衰弱。超绝被害妄想症。
差点就去当精神病了。
直到我的忍耐力渐渐上来、学会将一切作为本能,精神状况才勉强好转了一点。
讲真,这破异能力如果不是碰到了我,早就在那个世界上消失了。
自从我因为不可抗力,转生到这个奇葩的忍者能捏月亮的世界后,它就再也没有回应过我,我一度怀疑它为了捞我消耗太大玩完了,直到今天。
它的意识被砍断我脖子的一刀炸了出来,开启的万花筒、多么美妙的巧合,就像从前支配我一样,支配着全新的眼睛再一次让我苏生,冷眼看了好一会儿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直到现在才慢悠悠地告诉我「我跑你写轮眼里了」。
真不可爱。
“……宇智波光希。”宇智波鼬眼中的图案缓缓旋转,“你已经死了。”
“我知道。”
“可你现在在这里。”
“是。”
“……”
场面又沉默了下去。
闭口无言的宇智波鼬,到底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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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梦境,那未免也太过荒诞了。】
红色,黑色,没有尽头的,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那孩子在这啊。
熟悉的高领无袖族服,腰间的武器丝毫未出鞘。掩映在额发下,陌生的万花筒图案嵌在眼中,浓郁的红仿佛无法收敛似的,让眼睛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红色。
光希……
母亲是少有的、离开家族的族人,或许是幻想破灭,在同伴去世后牵着她回到了族地,一直带到了族长的面前。
[把我的眼睛留给她,富岳。]
年少开眼的天才。只要能顺利地生活下去,有母亲留下的眼睛,几乎能窥见一帆风顺的未来。
渴求力量的族内怎么会拒绝。
宇智波鼬的记忆力很好,况且这个孩子还是佐助和泉的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虽然比起佐助来大了两岁,但他们俩几乎形影不离——就像止水和自己一样。
而在宇智波几乎被屠尽的现在……
“我在彻底死亡之前,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我出声打破了沉默,半真半假地说着:“万花筒写轮眼所附带的瞳术是不确定的,我了解的也确实不多,可能和人天生的特质有关,或者是觉醒时心中强烈的愿望……我认为大概是后者。”
宇智波鼬没说话。
“我的想要活下去,于是写轮眼回应了我的愿望。但几近‘复活’的要求难度如此之大……”
我说到这卡壳了一下,努力忽视脑袋里突然被异能力塞进来的“伊邪纳岐”、“轮回天生”等一系列资料,继续信口开河:“我身体的伤势已经重到不可逆转了,只能截留下去往黄泉的灵魂,以你现在所见的这幅样子继续存活。”
“我也不知道它会选择你。”
这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宇智波一族的精神力量堪称庞大……而且我也只是寄宿,不会抢夺身体的控制权,所以对你的负面影响目前说不上有多少。”
我说完,目光从宇智波鼬的眼睛上挪开,落在了他的护额上。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回事了……”
我稍稍提高了声音。
“叛忍、宇智波鼬。”
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我对他是否背叛木叶并不在意。
人各有志,谁都不能强求别人在一个地方住的不开心还不能走的,他既然选择了叛逃,那么肯定也已经有了承担后果的觉悟。
但我在防守严密的宇智波族地被人悄无声息地杀死这件事情,我不能不把它和宇智波鼬叛逃联系在一起。
猜测也好,直觉也罢,我无疑已经察觉到了二者间隐隐存在的联系。
不过对方很显然极为擅长隐藏情绪,就和他那总是毫无起伏的声音一样,从他的行为里很难体会到他真实的感情。
宇智波鼬就站在我的面前,手里的忍刀已经插回了刀鞘里,态度说友好算不上,但也没什么明显的攻击性。
“我用宇智波一族来测试了我的器量。”他这么说着,语气始终很平静,只是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
下一句话也说的很轻描淡写。
“宇智波——已经灭族了。”
他话音刚落,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我那沉默寡言的异能力就跳出来不客气地揭穿了他:
【木叶55年 】
【宇智波一族企图以武力征服木叶,夺得木叶的掌控权,宇智波鼬为了村子的和平发展,听命团藏,以保证宇智波佐助存活的条件,在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的协助下,一天夜里杀死了除了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之外的所有族员。】
【后宇智波鼬作为间谍加入晓组织。】
【至此宇智波一族覆灭(除宇智波佐助)】
“……???”
我懵了。
不是,大哥,你说你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