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眼底云山

27、第二十七章

　　书房内安静的只剩下男人吸凉气和风吹窗帘的响动，韩云笙看着大夫的动作情不自禁想起沈清，好像他每次受伤的时候都会遇见她。
　　“云笙，你何必呢。”他叹了口气道，他看着这孩子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因为心里的那份执念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这就是我最后的选择了。”韩云笙浅笑着，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
　　“你忘了你曾经受的苦了吗？你还想重新来过？”郑叔皱着眉道，他不明白这孩子到底还要把自己推到何种境地。
　　“这不算重新来过，这是重新开始。”韩云笙看着郑叔为自己焦急的样子，心里发暖，曾经他也渴望会有人关心自己，为自己着急。
　　“这也算你自作自受!”郑叔与他是朋友是老师，韩云笙听见这句好似挖苦的话，低沉的笑了起来。
　　“你还有心思笑!”郑叔故意下手重了些，韩云笙苦着脸道：“你这老头儿好狠的心啊!”
　　“让你没心没肺!”有心有肺又怎么样？得不到的依然得不到，想念的依然远在天边。韩云笙见他包扎好，看他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掀袍跪地道：“云笙谢郑叔这些年的照顾，您在我心里像亲人一样和善……”
　　“行了!你小子拍什么马屁!”郑叔眼圈发红，别扭的别过脸道：“不让你交易鸦片你就是不听，惹来这么大的事，在香城你也待不下去了。”
　　“我愧对郑叔的期望，云笙走了之后，郑叔保重。”韩云笙眼里的真诚像晨曦的一缕阳光，温柔明澈。
　　“你你你!”郑叔叹了口气道：“云笙，你一直是好孩子，郑叔这些年老无所依，都是你在照顾我。”
　　“您说哪里话啊。”韩云笙握着他带着厚茧的手道：“咱爷俩也不是不见了，我会常回来看您的，您在这儿我不会走远的。”
　　“那个你心尖儿的沈丫头怎么办？”郑叔对沈清的印象不好也不坏，好的是她没有故意吊着韩云笙，不好的是……反正看见韩云笙为了这么个得不到的人失了自己的一切就觉惋惜。
　　“她有了白子恒的孩子，她会幸福的。”韩云笙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道：“我不是毛头小子了，这些年的人情世故让我知道，爱除了轰轰烈烈还可以安安稳稳，我可以一次次的度过难关都是因为她曾经给我的美好记忆，我也是人，我也有怯懦的时候，也有孤独的时候。”
　　“她让你成长了很多。”郑叔起身走向窗子。
　　“我怕我幼稚或者浮躁的样子配不上她。”韩云笙起身走向抽屉拿出那个他珍视的盒子，取出那个晶莹剔透的吊坠道：“她说让我当了而我却留到现在，我哪舍得啊，这么小小的吊坠让我拥有了不顾一切的孤勇和热血。”韩云笙低垂着眼，掩去眼前朦胧的视线。
　　“你想也没用，反正不是你的。”郑叔冷哼：“我看不出你哪成熟，还是那么毛毛躁躁。”
　　“是，郑叔说的对!”韩云笙将他放到怀里的暗兜笑着道。
　　“行了，你去处理一下外边的事儿吧，别在我老头子这儿浪费时间!”郑叔口是心非的道。韩云笙点点头道：“是该处理了。”
　　他打开门扉的那刻，忽然觉得心变得轻盈着，原来失去不一定会悲伤，得到不一定就会快乐。他下楼发现白子恒、齐钰、林七、小蝶还有沈清都在。
　　“原来你们都在啊。”韩云笙点了点头道。
　　“少爷，这里都处理好了。”
　　“伤处理好了？”韩云笙挑挑眉道。
　　“我以为你没看见呢。”林七惊讶，他以为他装的很好。
　　“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怎么会看不出。”韩云笙笑了笑，沈清看见他的眼眸干净明朗，他走到白子恒面前道：“谢谢你帮我，不管怎么样是因为你常义堂的人才走了的。”
　　“你想跟我说的不止这些吧。”白子恒笑了笑，一如初见般波澜不惊的浅笑，不管遇见什么样的困难，白子恒从来没有为此乱了阵脚，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想说的你都知道。”照顾好沈清。他看向沈清道：“我想，最后跟你聊聊天吧。”沈清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道：“好。”白子恒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坐在沙发上道：“是该好好聊聊了。”
　　“你不怕他们……”林七勾勾唇道。
　　“我相信她。”白子恒淡然的道。
　　林七愣了神，红烛若是还在会不会我也这样有恃无恐呢，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未来该怎样生活了。小蝶感觉身边的人情绪低落，她小心试探的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道：“林哥哥，你不开心了吗？”
　　林七感觉到手心的柔软笑了笑道：“没有不开心。”
　　白子恒看到这一幕笑了笑道：“走一步看一步。”
　　“嗯。”
　　“林哥哥，你说好要带我走的。”小蝶急忙说道。
　　“对，我不会骗你的，放心吧。”林七柔声道。

　　花园内，沈清和韩云笙并肩走着，心从未这样平静过。
　　两人之间好似达成某种默契，他不作声，她不会急着过问。
　　“你不好奇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吗？”韩云笙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她眉间除了灵动还有一丝女人独有的韵味，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看不到起点在哪里了。
　　“你想说，自然会说的。”沈清笑了笑，她此刻只有温和，没有横在他们之间的清冷了，也许知道他不会再纠缠过去了吧。
　　“遇见我你可曾后悔？”
　　“后悔怎么样？不后悔又怎么样，遇见就是遇见了，这便是命里该有的。”她慢慢的往前走，仿佛知道身后爱的人在跟随，所以她走的闲适。
　　“你不恨我将你和白子恒分开吗？”
　　“我从来没恨过你。”她看着韩云笙的脸道：“我以后只想平静安稳的生活，这样恨来怨去不是很累吗？”
　　“所以你对我从来……”韩云笙喃喃道。
　　“或许我只是教会你认识爱，以后你会明白你对我只是感激，就好像你在大雨瓢泼中忽然递给你的一把伞，你却以为这把伞会是你的栖息地。”你把我想的太好，把你自己想的太卑微。
　　“好，我明白了。”韩云笙叹了口气道：“那我……希望你爱你所爱，得你所得。”所有美好的东西你都值得拥有。
　　“谢谢，你也是。”沈清笑道，好像一朵绽放的烟花，美丽的让人难过。
　　他真想留住这美丽的笑颜，可始终无计可施。韩云笙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沈清下意识抚着肚子笑笑道：“我有些冷了，我们回去吧。”
　　“好。”韩云笙点头道。
　　沈清转身往回走，韩云笙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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