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眼底云山

22、第二十二章

　　“林七呢？”韩云笙从书房出来看了看，瞥了一眼守卫漫不经心问道。
　　“属下不知。”
　　“下去吧。”
　　“是。”
　　“等等，看见他，让他去大厅等着。”韩云笙面无表情，他理了理衣袍，径直出了别墅。
　　韩云笙没有直接去别院，他去了最开始她们见面的地方，那个阴暗的角落。
　　“你怕是后悔遇见我了吧。”韩云笙浅浅笑着，他真的很喜欢黑夜，每一个黑夜都会有他想念的月光。他掀起衣袍坐在一旁他熟悉的石台子，他之前常常缩在角落靠着石台子，莫名的会给他安全感。
　　“连你也不相信我喜欢她吗？”韩云笙抬头望着深空的月牙，似有若无的朦胧感让他想起沈清，明明那么近……

　　别院外，手下人还来不及喊一声“少爷”就见韩云笙快步走进院子，他冷目直接将门踹开，沈清被他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全身戒备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为什么不能喜欢我？”韩云笙的语气没有平常的儒雅和如沐春风，有的只是冷冽和咄咄逼人。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喜欢我？”沈清皱眉道，她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好像打开了韩云笙的开关，他疾步走到她面前，慢慢逼近冷笑道：“怕我吃了你？”
　　“韩云笙，你大半夜的来我这里到底想怎么样!”沈清被迫靠在柜子上，她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由握紧拳头，指甲嵌在手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觉得一个男人大晚上到一个女人房间会做什么？”韩云笙把手臂支在她耳侧笑了笑，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顺着她的鬓角：“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
　　“风餐露宿，我几乎做遍了香城所有人不愿意做的事情，被人欺凌，被人辱骂，被人唾弃。”他漫不经心的道，手指慢慢滑到她的额角，看着她眼里好似同情的神色。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韩云笙恢复了那种谦谦君子的样子，可更让沈清害怕，她别过脸不去看他的表情。
　　“我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对我的情绪，同情？怜悯？厌恶？”他近乎温柔的让人战栗。沈清垂着眸子轻声道：“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我倒是听了千百遍，还是你说的才能让我感到心痛。”韩云笙凑近她，沈清几乎是下一瞬就推开他，韩云笙握着她的手背在她身后，沈清惊恐的看着他道：“你想做什么？”
　　“你知道吗？我每次快死了的时候，都会看一眼月亮，你说过你会给我所有月光，我格外的喜欢黑夜，黑夜总给了我无限希望。”韩云笙将脸放在她颈窝浅笑道：“清儿，我每天都在想你。”像这样抱着你都是一种奢望。
　　“韩云笙，你放开我。”沈清心尖微颤，她不想惹怒韩云笙。
　　“我不想放，我舍不得放，我真后悔当初放了齐钰，这样你就不会喜欢上白子恒了。”
　　“我不会喜欢你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韩云笙沉声道。
　　“我……”
　　“若是不比别人更残忍，那么被慢慢蚕食的连骨头都不剩的人就会是我。你以为我死里逃生，他们会放过我吗？”韩云笙轻笑道，他爽朗又低沉的嗓音悦耳动听。“会不会废了我的手筋和脚筋？会不会烙瞎我的双眼？还是会……”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沈清的手腕被柜子的棱角硌的生疼，那些血淋淋的画面被他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出来，让她不自觉颤抖。
　　“你害怕了？清儿从来没见过这些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清看着他一脸恐惧，他已经不是那个会用清澈的眼眸看着她的男孩，每个人都会有活下去的办法，她不会反驳什么，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害怕他了。
　　“我想要你。”韩云笙腾出一只手，解她的衣扣，沈清拼命踹他，韩云笙膝盖顶着她的双腿，轻轻在她白皙的脖颈啃咬着，沈清哽咽着：“韩云笙!你混蛋!”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韩云笙挡着她所有的抗拒，温柔的吻她的下巴，沈清哭道：“我会恨你的!”
　　“我不在乎。”
　　“你就这么喜欢白子恒睡过的女人吗？”沈清闭着眼低声道。
　　“沈清!”韩云笙眼里染了些许戾色，他如此珍视的宝物就这么让外人玷污了。
　　“韩云笙，你还想睡我吗？我不干净了。”沈清淡淡的道，脸上还有泪痕。
　　“你就这么讨厌我？”韩云笙握着她的肩膀低吼道，他心如刀绞，看着面前的女人平静的好像只是个玩偶，任凭他摆布。
　　沈清被他握的发疼，也感觉不到一丝难受，她仰着头看向屋顶，忽然两眼发黑，晕了过去，韩云笙愣了一瞬，接下来高喊道：“来人!找大夫!”
　　“是少爷!”
　　“赶紧去啊!她要是有事，你们一个也别想活!”韩云笙彻底的心慌了，他将她抱到床上，把她衣扣系好，抱着她坐在床上，连大夫来他还是保持那个姿势。
　　“大夫，她怎么样!”
　　“并无大碍，恭喜恭喜呀，这位姑娘有孕在身，先生要多多照顾!”大夫看他愣了愣神道：“先生？”
　　“没事，有劳了。”韩云笙叫手下付了诊费他想了想道：“这个孩子，能不要吗？”
　　“这……这姑娘身子有些虚，要是贸然失了这一胎，再想有孕怕是难了。”大夫为难道。
　　“多谢大夫。”韩云笙点点头。“若是没事，那老朽就告辞了。”
　　“送送大夫。”
　　“是。”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沈清醒来发觉自己在韩云笙怀里，连忙坐起身来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吃饭，别想着怎么出去，院墙最好少爬。”沈清猛然抬头看韩云笙，发现他面色平静，她向后缩了缩道：“你什么意思？”
　　“你怀孕了。”韩云笙笑了笑，她看着沈清迅速用手护着肚子。他苦笑着：“你放心，我不会卑鄙的害你的孩子。”
　　“我还能相信你吗？”沈清低着头道，语气发凉。
　　“你可以不相信我，你也可以选择不要这个孩子。”韩云笙起身理了理衣领漫不经心道。
　　“你还不打算让我走吗？”
　　“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包括这个孩子。”
　　“你!”沈清一时无言，眼睁睁的看着他稳步出了屋门，她才放松下来。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道：“你想不想爸爸啊。”
　　白子恒，我好想你，你在哪……

　　回到别墅，韩云笙阴沉着脸走到大厅，林七连忙道：“少爷。”
　　韩云笙飞起一脚揣在他膝盖上，捏着他的脸颊逼着让他仰着头，林七顿时身体发颤艰难的道：“少爷……”
　　“说，你去哪了。”韩云笙面不改色，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林七道：“属下去了……茶园!”
　　韩云笙眯着眼微微松了手沉声问道：“没有我的允许，你去那里做什么？”
　　“今晚有人闯入茶园!”
　　“哦？”韩云笙冷哼一声，甩开林七，林七扑在地上赶紧爬起来跪着道：“林七听说有人闯入茶园，所以才赶紧去查探的!”他将头抵在地上，眼睛转了转，声线愈发颤抖道。
　　“什么人？可有抓到？”
　　“是白子恒。”
　　“他来干什么？”韩云笙看着地上发抖的林七，抬脚走到椅子边坐下，翘着腿。
　　“属下……不知，属下赶到的时候与他交手，被他打晕，醒来就赶紧回来告知少爷！”林七爬到韩云笙脚下道：“林七不敢说谎!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
　　“白子恒带了多少人？”
　　“这……天黑，属下只看见火把来回行走……”
　　“你的意思是白子恒已经发现了鸦片的事情？”韩云笙冷声说道。
　　“属下真不知道啊!”林七连忙磕头道。
　　“我能相信你吗？”韩云笙笑了笑道：“你说谎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
　　“属下真的没有说谎!”林七急道。
　　“那我问你，你可能去过地下室了？”
　　“属下就是在那里与白子恒交手的……”
　　“可你身上怎么一点灰尘都没有？”那里的灰尘细如丝，一般的拾掇肯定不会干净，多少会留下些痕迹。
　　“属下不能穿着脏衣服见少爷，所以将衣服换下，怕脏了少爷的地毯。”林七小声道。
　　“你不是说醒来就立刻赶往我这里了吗？”韩云笙看着他趴在自己脚边道：“怎么？还有时间换衣服？”
　　“少爷！林七该死!竟然还有时间去换衣服!”
　　“死就不必了，这马上就要天亮了，你去花园的石路跪到天黑吧。”
　　“谢少爷不杀之恩!林七现在就去!”他连忙起身离开大厅，在转身之际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