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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花开正好 ...

  •   裴长宁很甜。

      无论是她温情脉脉的眼神,还是柔软清冽的嗓音,抑或是这柔软如云朵的唇。

      就像是兜头淋了化了的蜜糖,甜到了骨子里,黏糊糊的,让人舍不得抽离。

      卫庄半眯着眼,翻涌的眸色晦暗不清,手上用力掐着少女的腰肢,指节泛白。

      他看到了裴长宁被碾磨到殷红水润的唇与微微泛红的面颊。

      不过,明明自己已然情动,他仍旧遮着她的双眼,不让她看到自己沉溺又撕扯的表情。

      少女整个人都无力地依在他怀中,柔软又契合,被他的臂弯圈着扣着,两人紧紧相贴,宛若最亲密的恋人。

      裴长宁似乎有些不悦,双眼不住地眨着,长睫挠得他的掌心微微痒。

      卫庄呡唇,收回手的同时加重了唇上的力道,迫使她稍稍仰首承受。

      他此刻的心情说不上多少。

      或许在此刻的裴长宁的认知里,她与“卫子都”感情甚笃,爱意蔓延。

      但他不是卫子都。

      他此刻所得到的唇齿相依的温度与紧紧相拥的力道,都是属于别人的。

      感受到唇上愈发凶狠的力道,裴长宁终是没忍住,抬手在他腰间用力一拧,用上了几分内力。

      下一刻,如暴风雨般掠夺的力道渐渐平息。

      裴长宁坐直了身子,握住少年的下颚,微微喘,“到底怎么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情动的低哑,柔软又甜腻,听得少年周身一紧。

      卫庄望着她,以指腹轻轻揭去她唇角的水色,道,“无事。”

      他此刻的声音也低醇得过分。

      裴长宁轻轻抚平他被自己攥皱的玄色衣领,轻声道,“好。”

      既然他不愿说,她自然也不会过分地追问。

      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赶他走了,她看得出来今日少年格外地粘人,便默许了他守在榻边的做法。

      卫庄为她掖好被角,又走过去将窗关严实,拉好三层的青莲鲛绡床幔。

      屋内只留了一盏灯,摇摇晃晃的烛火将他的身影映在床幔上。

      他透过层叠的床幔看着裴长宁的面容,抬手以指腹在唇上轻轻一碰,如过了电般匆匆放下。

      他知道,此次是他冒犯了她。

      他不该吻她的。

      他与她的第一个吻应该甜腻含情,更应该坦坦荡荡。

      卫庄垂眸,在心底嗤笑一声,愈发地烦躁了。

      从他鬼使神差地做“卫子都”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隐隐有彻底崩坏的趋势。

      卫庄按了按额角,眼底的情动尽数褪去,被严冰覆盖。

      这时,有素白的小手从帐中探出,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掌。

      少女试探的声音响起,“子都?”

      声音软绵,染着明显的困倦,宛如睡梦中打盹儿的猫。

      卫庄拉好锦被,将她的小手纳入掌中,应了声“嗯。”

      裴长宁似乎在说什么梦话,小声嘟囔了几句又缓缓睡去了。

      但她始终握着少年的小指,紧紧的,如同孩童抓住了心爱的玩具不肯松开。

      卫庄垂眸看了半晌,终是没有松开手。

      月色浩荡,透过轻薄的窗纸与缀玉的轻纱,在窗前落下一片静影,澄澈又清冷。

      卫庄坐在榻边,握着裴长宁的手,望着那汪月色,缓缓阖上眼。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卫庄动了动有些僵硬酸痛的手臂与双腿,将少女的手塞回被窝,细致地掖好被角,打开门离去。

      刚走到转角处,他便遇到了正好上楼的紫女。

      她依旧一身紫裙,显得神秘又冷媚。

      这位素来爱看戏的女子静静地望着他,头一回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你不该承认自己是卫子都。”

      卫庄抬眼,表情有些复杂,却又是冷漠得过分,似乎并没有回答的意思,看不出他到底听没听进去。

      紫女早已习惯他这副冷傲的模样,自顾自道,“她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迟早会恢复的,届时你该如何解释?”

      卫庄摩挲了一番指腹,道,“无需解释。”

      此次确实是他的错,他素来不是会为自己找借口的人,错了便是错了,他自会承担一切后果。

      反正裴长宁原本对他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不是吗?

      紫女看着少年挺拔如竹的背影渐渐远去,忍不住摇头叹息。

      这家伙,真是够倔的。

      巳时,卫庄正在花园练剑,鲨齿剑气大盛,锋芒毕露。

      倏地,少年眉头皱起,剑锋侧过,斩断了一丛花木。

      略显踉跄的脚步声匆匆靠近,长发散乱的少女提着裙摆小跑而来,面色苍白,在日光下近乎透明。

      见了他,少女目光微闪,毫不在意尚未散去的锋利剑气,向他奔去。

      她此刻正是虚弱的时候,卫庄不敢大意,大步走过去,纵使心里时刻提醒自己要注意分寸,手臂还是已经先于意识伸出,将她圈入臂弯。

      裴长宁抱紧了他的腰身,额头抵着他温热的胸膛,声音低低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做了个梦。”

      她只穿了单薄的里衫,整个人都是冰冷的,还在细微地颤抖,卫庄解了外衣为她披上,视线下移,又看到了她苍白玲珑的玉足。

      想必是从噩梦中惊醒,根本来不及穿鞋就匆匆来寻他了。

      卫庄突然感觉心头压着一股气,散不去,沉不下———

      裴长宁的感情太直白了,这样毫无保留的,汹涌的爱意直接将他淹没。

      太过美好,也太过醉人。

      卫庄单手将娇小的姑娘抱起,将她送回屋,用锦被将她裹好,握着她冰凉的足替她暖一暖。

      他耐心地听完了裴长宁的梦境。

      简单来说,是一个卫子都遭遇不测的梦境:遭到埋伏,死无全尸。

      眼看着裴长宁眼眶泛红,卫庄叹息一声,靠过去将她连人带被子抱紧,“你也说了是一个梦,虚幻而已,不必当真。”

      他收紧了手臂的力道,让她感受自己的存在,“我还活着,无需将这个梦放在心上。”

      裴长宁“嗯”了一声,就着他的手饮了几口热茶,呡唇道,“我要抱着你。”

      她说得这样冷静,就好像这是一件极为自然不过的事。

      卫庄用热帕子净了手,到底是没有舍得拒绝她。

      他拆开锦被,将她塞进怀里,又用锦被将二人裹紧,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一点点地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裴长宁握着他的手,分开他的五指与他十指相扣,逐渐收紧。

      卫庄任由她的动作,同样收紧了手指做出回应。

      她静默了片刻,忽然道,“子都,你要努力活着。”

      她抬首,用一种温柔如秋水的目光望着他,眼底水光流转,半是悲切半是隐忍,“至少要比我活得久一些,好吗?”

      卫庄按了按她的眼尾,指腹触摸到一点湿润。

      裴长宁轻轻笑了,“我很自私,我忍受不了你在我前头走,留我一人活着。”

      她吻了吻他的下巴,叹息道,“如今硝烟四起,太平不复,子都,我不怕死,但我怕没有你。”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尽全力活着。所以,你也要努力好好活着,好吗?”

      “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弃。”

      卫庄直直地望进她眸中,缓缓俯身,看着那片澄澈之中的自己。

      他抬手将她的鬓发理顺,在她眉心落下轻轻一吻。

      “好。”
      他听到自己笃定的声音,字字铿锵,“我答应你。”

      裴长宁这才松了口气,眉眼弯弯。

      卫庄的情绪似乎也不错,眉间的郁结散去少许。

      窗外花开正好,锦簇如星。

      这几日卫庄都留在紫兰轩守着裴长宁,两人习惯了待在一处,一个练剑一个看书,一个说一个听,格外地和谐。

      他会在晨间为她梳发,也会在睡前给她一个霸道又温柔的吻。

      这日傍晚,裴长宁照例托着下巴看卫庄练剑。

      少年身姿矫健,如竹如松,每一式都带着裂山平海的气势,如同初见。

      她看了片刻,忍不住折下一段花枝,挽了个剑花,而后直直地向着少年刺过去。

      卫庄早有准备,横剑挡住。

      剑锋侧过,映照出少女淑雅的面容。

      裴长宁眨眨眼,稍稍后退一步,“你上次教我的剑法我练得差不多了,我练给你看。”

      卫庄呼吸微滞,垂眸收剑,“好。”

      原来不是不愿学剑,只是不愿意向他学剑罢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裴长宁用剑———

      美人如玉,剑气如虹。

      看得出来这是专门为裴长宁而创造的剑法,灵活不失力道,很好地契合了她的身法,也能够趁敌不备,一击致命。

      看来,那个“卫子都”于剑法上造诣不浅,应当与他不分上下。

      最后一式落下,剑气扫过一圈的花丛,落花漫天。

      卫庄摩挲着鲨齿的剑柄,将它放到一边,抬手折下花枝,大步走过去。

      “练得很好。”
      他在她身侧站定,摆出起手式,“今日教你一套新的。”

      裴长宁含笑应下,“好。”

      剑起,风疾。

      这是卫庄为裴长宁作的一套剑法,与她的身法相合。

      他原以为这套剑法永远无法送给她,没成想今日倒是有了机会。

      裴长宁对剑的悟性不错,只是天生经脉不适合练剑,是以,这套剑法不以强攻为主,只作为她的保命手段。

      卫庄自她身后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式一式地练,严格且耐心,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瑕疵。

      剑气如星芒炸开时,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怀中少女的愉悦。

      裴长宁转头,猝不及防地与他鼻尖相抵,这才发现二人正紧紧相贴,呼吸相绕。

      夕阳灼灼的金光在少年的发梢铺陈,稍稍柔和了他凌厉的气势。

      二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向对方靠近,将彼此抱紧。

      而后,唇齿相依。

      傍晚的风有些凉,裴长宁刚出了一身的汗,被吹得微微瑟缩了一下,卫庄解了外衣将她裹紧,而后以手臂将她圈住,以一种占有的姿态将她揽入怀中。

      许是仰着头太累,裴长宁踩上少年的脚背,藕臂环住他的脖颈将他往下拉了拉。

      卫庄顺从地弯腰俯身,吻得愈发得深入。

      他的吻炽烈又霸道,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逃离或是分神。

      裴长宁阖上眼,完全由他掌控节奏,舌尖都颤抖。

      不远处的二楼,韩非望着于花丛深处相拥而吻的二人,将手中的果子随意扔到一边。

      他静静地看着二人渐渐动情,一双桃花眼缓缓幽深。

      良久,他忽的嗤笑一声:

      “倒是会装模作样。”

  • 作者有话要说:  卫小庄沉浸式演出,大型精分现场:
    脑子:要冷静,要保持距离!
    手:要抱抱,要抱抱!
    嘴:要亲亲!用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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