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经[剑网三+秦时明月+天行九歌]》悬砚

11、芙蓉并蒂

　　荆轲在盖聂府上住下来，裴长宁则是白日随盖聂入宫，待他下了值随他一同回府，为荆轲解蛊。

　　尽管裴长宁多次强调她是能打的，但盖聂还是不放心，虽然他寡言，但轻飘飘一个眼神过来，真诚又固执，看的裴长宁都懒得再多言。

　　得知此事的嬴政很是痛快的准许裴长宁进章台宫，他批阅奏章的时候，盖聂就抱剑守在一旁，而裴长宁则是坐在一旁看医经，每日有宫中精致的点心与美味的烧鸡，也不算太无聊。

　　荆轲体内的蛊不算难解，裴长宁将其控制住后便着手准备后续事宜，而盖聂与嬴政告了假，随她同去。

　　对此，裴长宁还是表示摇头拒绝，“阿聂你还是在这里保护王上，我与荆兄二人便足够了。”

　　盖聂还未回答，嬴政倒是先开口了，“无妨，老师随长宁去便是，寡人这里无需担心。”

　　话落，几道如鬼魅般的身影落于地面，恭敬行礼。

　　为首的那个少年乌发高束，一身劲装包裹住他有力的胳膊与紧实的腰腹，腰间别着长剑，整个人透露出蓬勃的爆发力。

　　“属下章邯。”

　　章邯？

　　裴长宁疑惑的看向身侧之人，盖聂温声解释道，“这是影密卫首领，只听命于王上，有他在，咸阳不会有大事。”

　　嬴政放下手中竹刻，轻笑道，“你们此次的敌人是罗网与阴阳家，老师与长宁务必小心，寡人在这里等你们。”

　　等你们平安归来。

　　裴长宁忽然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感觉有些凉，“王上你这么一说我居然有些害怕。”

　　其实她并没有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在她看来不过一件小事罢了，怎么盖聂和嬴政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紧张呢。

　　她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嬴政摇头失笑，“也无需害怕，长宁要相信老师的剑。”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格外的温和，裴长宁却是听出来几分诡异的慈祥来。

　　她抬眼看着秦王，突然有点想叫一声“爹”……

　　她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失态，手掌下意识的握住了兰亭香雪，指尖勾住笔尖几转后，叹息道，“那便劳烦阿聂了。”

　　其实她有过直接带荆轲离开，独自去解决此事的想法，只是人才到墙头便被盖聂逮住了，被这位寡言固执的少年拎着衣领回了府。

　　今日下了值，盖聂正式告假，裴长宁为荆轲进行了最后一次行针，将他体内的蛊毒尽数清除。

　　幢幢烛影下，裴长宁取出另一支笔挂在腰间，与兰亭香雪紧挨着，不过它与兰亭香雪的华丽写意不同，这支笔颜色较深，更偏向凌厉肃肃。

　　荆轲好奇的凑过去看，被盖聂面无表情的架着肩推远。

　　裴长宁低声解释，“这是墨颠，与兰亭香雪一样，都是我出师之时师父所赠，是我的武器。”

　　荆轲也不是多言的人，他站起身拍拍手，掸去衣摆上的尘灰，“那事不宜迟，我们便出发吧。”

　　几人对视一眼，同时收敛起面上的笑意。

　　按照计划，荆轲将裴长宁带入燕国，交给负责交接的人，相当于一手交人一手交解药。

　　而盖聂则是收敛气息暗中跟着，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现。

　　荆轲的师父公孙羽曾是卫国贵族，年轻时也是一名侠肝义胆的剑客，当他见自家这糟心徒弟真的把昏迷的裴神医带过来时，差点没气的厥过去。

　　想他一生从未做过任何违背本心的事，没想到晚节不保，折在了荆轲这败家玩意儿身上。

　　“哎———师父，师父……别！”
　　荆轲一看公孙羽那杀气腾腾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急忙摊手，刚想着说点什么来解释一下。

　　下一刻，剑光乍起。

　　剑气带来的烈烈罡风扬起他的衣摆，剑刃交接的铿锵声刺激的他耳膜生疼。

　　盖聂出剑极快，很快解决了两名守在暗处的罗网刺客。

　　荆轲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也拔剑加入战局。

　　裴长宁睁开眼，兰亭香雪滑入手中，她对一脸茫然的公孙羽笑了笑，而后转身来到盖聂与荆轲身后，给他们上了春泥和毫针。

　　这是荆轲第一次见识到裴长宁这样特殊的内力，整个人如沐春风，那些内力丝丝缕缕的与他原本的内息融合，又化作护盾护在经脉之上，为他抵挡冲击。

　　荆轲瞬间感觉自己可以一剑打遍天下。

　　裴长宁抽空回头给公孙羽扔了个清风垂露，后者也明白过来，反手拔出自己的长剑，一剑挑飞一名刺客的右臂。

　　裴长宁勾唇，不停地给他扔清风垂露，使他暂时摆脱体内蛊毒的痛苦。

　　一时间，院中暗中守着的罗网刺客与阴阳家傀儡被解决了近乎一半。

　　蛊毒还在公孙羽体内，必须尽快去除，裴长宁扫了一眼四周，急退数尺后发出阳明指和少阳指。

　　她轻盈的跃上树梢，居高临下的观察下方的战局，不经意与一双深邃的眼对上。

　　裴长宁心神一晃，回到地面，沉声道，“我看到那个人了，就在小侧门旁的假山那里。”

　　公孙羽冷笑，“让我去。”

　　裴长宁再度给他扔了春泥和毫针，而后将兰亭香雪挂回腰间，取下了很久未使用的墨颠。

　　这是盖聂第一次看她用这支笔，玉质的笔杆在她皙白的手掌中显得更为盈润，笔尖飒飒。甩出几道墨色气劲。

　　靠近的几名此刻当即定住了，气息凝滞。

　　几人对视一眼，抓住这个机会，剑气横扫一片，所过之处，无一能躲得开。

　　裴长宁跟在三人身后，手中墨颠气息凌厉，芙蓉并蒂，傍花随柳，兰摧玉折轮着发出。

　　如潮的刺客接连被定住，而后被满是杀意的剑气所绞杀。

　　直到公孙羽将一名白衣羽冠的男子斩于剑下，荆轲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愣的看了一眼四周，又看了一眼转着墨颠的裴长宁，神色恍惚。

　　“就……这么完了？”

　　让他纠结了这么久的事，就这么解决了？

　　话落，他听得小姑娘一声轻笑。

　　“还未，公孙前辈的蛊毒还未解。”
　　她将墨颠挂回腰间，对公孙羽见了礼，“晚辈裴长宁，见过前辈。”

　　公孙羽甩去剑刃上的血迹，爽朗一笑，“好，好，裴姑娘果真是年少有为，这一手点穴截脉之术确实出神入化。”

　　“前辈谬赞。”
　　裴长宁腼腆一笑，取下腰间的兰亭香雪，“这几日便叨扰前辈了。”

　　说罢，给他甩了个清风垂露。

　　体内细细密密的痛被抚平，瞬间清明了不少，公孙羽欣慰的笑了，招呼着几人回庄，准备了客房与晚膳，以礼相待。

　　公孙羽到底是内力更为深厚，自己已经将蛊毒逼到了一处，若是裴长宁不来，他也是打算剜肉取蛊的。

　　裴长宁心下感慨，兰亭香雪轻点他的穴道，温和的内力缓缓润泽已经疲惫的经脉。

　　做完这些，裴长宁写了药方让荆轲去熬药，这才收好兰亭香雪，欠身道，“前辈毅力如山，晚辈佩服。”

　　公孙羽拍了拍膝盖，笑道，“不敢当，只是拼着这身老骨头也不愿作恶罢了。”

　　他微微收敛起笑意，正色道，“此次是老夫欠姑娘一个人情，日后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小裴尽管说，老夫虽然老了，但一身功夫还在。”

　　“当然，我那不成器的徒弟你也可放心驱使，他虽然没脑子，但心肠不坏，人也耿直。”

　　裴长宁掩唇笑了，褪去了几分清冷，“荆兄侠肝义胆，是值得相交的挚友。”

　　几人一同用了晚膳，公孙羽喝了药便先行回屋休息，留下三只在院子里闲聊，说是闲聊，其实只是荆轲一个人在叭叭叭，盖聂和裴长宁都不是话多的人。

　　荆轲撑着晕乎乎的额头凑近了裴长宁，“哎，长宁，你这个……墨颠是吗？你今日是用的它？”

　　裴长宁取下墨颠放于掌中，纤细的手指拂过玉质的笔杆，“我也许久未用过它了，索性还未生疏。”

　　“我今天都被你吓到了。”
　　荆轲捂着心口表情夸张，“你是怎么做到的？直接将那些人定身。”

　　“不是定身。”
　　裴长宁耐心的解释，“只是暂时截断内力，封住内息，只能维持几息，若是对上内力在我之上之人，效果也会打折扣。”

　　荆轲摆摆手，“这已经很好了，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能将点穴截脉做到如此地步的人。”

　　盖聂在一旁默默地给裴长宁续了杯热茶，突然道，“长宁此前说打算来燕国见一见老朋友，不如就此机会见一见。”

　　裴长宁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明日就去。”

　　“好。”
　　盖聂点头，继续道，“我随你同去，陪你在燕国留几日，然后再回去。”

　　裴长宁倒是不在意这样的安排，回不回秦国也无所谓，反正秦国与韩国也靠得近，去那里也方便。

　　她捧着杯盏问道，“荆兄可知妃雪阁在何处？”

　　“妃雪阁？这我知道，你明日要去吗？带上我吧。”
　　荆轲的嘴又开始叭叭叭，他确实见多识广，甚至已经开始安排明日走那条路，在哪里用午膳。

　　盖聂安静的听着，目光平静，时不时地看一眼身侧的裴长宁，见她听的认真便也没有出声打扰。

　　夜风乍起之时，白衣剑客解下自己的披风，细致的缠在紫衣姑娘的肩背。

　　裴长宁只觉得银丝轻纱被厚重的深蓝覆盖，传来熨帖的体温，带着少年特有的干净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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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芙蓉并蒂：定身，持续伤害；傍花随柳：定身，消耗目标内力；兰摧玉折：持续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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