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陈情之给你幸福》吴乐彤

85、含糊

　　魏婴心里哪里忘得了，被人拉着手，那手，有力，温暖，仿佛又想到了那个时候，顿时夹紧了两腿，羞得脸都红透了，他把自己手，轻轻的挣了几下，都没有挣开，嘴还硬，“当时的我，我也是身不由已，你怎么就，能，能赖上我一辈子，你不能耍赖皮啊。你可是蓝氏的宗主。”
　　“你这般优秀，肯定会娶个名门之女，生几个孩子，相爱一生。”
　　“再说，我，我就是一个无名之辈，还是个孤儿，哪里配得上你。”
　　蓝曦臣倒是放开了他，叹息着，“我知道，你心里不肯接受我，肯定是因为，一来，我年纪大，比起你老太多，年纪不相配，你哪里看得上我。”
　　魏婴在他如羊脂玉一样的脸上看了几眼，赶紧解释，“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老，哪里老了，一点都不老！”
　　不但不老，泽芜君看着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小，就是身上多了几分高贵，几分成熟，几分雅正，越看越自卑，“我哪里比得上你半分风采。”
　　蓝曦臣不信，“那你必是不喜欢男人，或许说，你不喜欢我这样的男人。”
　　难不成，他真的喜欢板着脸，说话冰冷冷的那种类型！
　　魏婴低着头，不好意思起来，“我，我也不知道。”
　　一时心乱如麻，他问过自己的心，真的讨厌这个男人吗，不，他一点也不。
　　真的不喜欢男人吗，是的，他真的不喜欢别的男人，可是，泽芜君他，他不一样嘛，他不是别的男人啊。
　　他们自那次过后，并非是今日才重新见着面，后来，他又来拜访了江枫眠，江枫眠命二人陪他在云梦玩了几天，三人相处极为愉快。
　　莲花湖中，一起划过小舟，采过荷花，吃过莲蓬，还帮他们处理过难缠的水鬼，教他们对付妖魔阴物。
　　还带着他去云梦喝过酒，逛过街，买过很多中意的东西送给他。
　　还带着他一起站在朔月上，在半空里飞过，像鸟儿一样快活。
　　有几次，趁着江澄不在的时候，他也问过他，“魏婴啊，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凉着我吗？”
　　他当时真的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当时说着玩的，没想到，现在又提起来，不由低头，“那个，泽芜君，我们不算什么肌肤之亲吧！就是，不小心看了下我的那个，我，我不用你负责。”
　　他却一脸的坚持，“不行，我摸了你的宝贝，看了你的身子，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你还小，不明白，你的清白身子，没啦，都被我看光了，那个命根子也被我摸过了，你以后得嫁给我。”
　　“魏婴，你心里头，真的不喜欢我吗？”
　　江澄也曾多次感叹，“蓝宗主这般人物，哪个不喜欢他呢，他应该娶个天仙，和他相伴一生，这天下，谁人配得上他呢！”
　　“若是，咱们有他三分，便也能在世上闻名。”
　　魏婴心里发酸，眼底发热，“江澄说得对，是的，他这般神仙人物，我也是配不上！”
　　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这种事，他便难过，他真的难过，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常常出现在梦里头，入了他的心。
　　盼了好久，终于又见到了他，又被他问这样的问题，他该怎么办？含糊的心思，暗生的情意，不敢拒绝，不敢明确。
　　魏婴坐在那里低头不语，手里拿着杯子玩着，蓝曦臣也不再逼问，拿出一管白玉的洞箫，放在嘴边，轻轻吹奏，悠扬悦耳的乐声，像一阵清风，一团轻烟，包裹着魏婴，许久之后，他才如梦初醒，“什么曲子，真好听。”
　　蓝曦臣收好裂冰，“只是随心所奏。”
　　“你喜欢的话，我天天吹给你听。”
　　“我的寒室，就是你的家一样，随时来这里。”
　　“我每天都想着和你坐一坐，一起说说话，你愿意吗？”
　　魏婴正要说话，外面有个弟子领着人进来，正是那个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深深的小酒涡的孟瑶，大大的两只眼睛，好奇的看着蓝曦臣和魏婴，清亮的嗓音，像一只百灵鸟一样，
　　“蓝宗主，可是打扰了你们？”
　　魏婴心情沮丧走出寒室的院门，还听到孟瑶柔声细气的说话声，“我就不和你见外了。”
　　回头看到他果然不见外，直接坐在了蓝曦臣的对面，那是他刚才坐过的地方！
　　手里拿的糕点，是他喜欢的桂花糕。哼，小白脸，不就是多两个酒涡吗。
　　一跺脚，哼，刚才还问人家喜欢不喜欢他，现在呢，却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一样。
　　姓蓝的，不要再理我了！我发誓以后不理你了！
　　魏婴垂头丧气的，“江澄，你怎么还没过来，我好烦啊。”
　　耳边有人怯怯的叫着他，“魏公子，你，你怎么啦。”
　　他抬头一看，是那个温柔可爱的温宁，见他手上拿着弓箭，“你去哪？我可以一起吗？”
　　温宁的眼睛带着笑，猛的点头，“好，好的。”
　　孟瑶看了下四周，“果然是蓝宗主的地方，仙家所在。”
　　蓝曦臣请他坐下，重新泡起茶水。“孟公子，别客气，请坐下，千万不要见外。”
　　孟瑶见他温和斯文，儒雅俊美，心生好感，又见他泡茶，手如白玉，指如修竹，泡出的茶水，清澈碧绿，香气袅袅，捧在手心，舍不得喝下！
　　这个泽芜君，第一次相见，便带着他，走向了人生的第一条光明之路！他心里对他十分感激！
　　“孟公子，可是有事？”蓝曦臣见他两眼带着故事，面色不大开朗，“聂大哥给我传了讯，要我好好的照顾你——和怀桑。”
　　“在这里，你有话直说就是，我一定尽心的帮助你。”
　　孟瑶听完这话，脸又红了，他羞涩的喝了口水，掩饰着自己，他知道，聂明玦肯定不是这么婉转，不知道又怎么胡言乱语，但是，他就是关心自己，对，是十分的关心。
　　半晌下定决心，“我，想请问泽芜君，有没有听过，清河的诅咒，这个诅咒，是不是真的！”
　　蓝曦臣抬眼看着他，“诅咒，你信吗？”眼中有些审视，难不成他有自己的打算，那自己看错了他吗？
　　孟瑶面上带着复杂，“我心里头，有点信，我就是想问一下，这几天能不能在你们蓝氏的藏书阁里，找一找，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蓝曦臣这才缓了脸色，“我可以带你去查阅。”
　　孟瑶眼中有了痛色，“聂家的家主，真的会，会死于非命吗？！”
　　“聂宗主他，他也会这样，死于，，，”
　　聂明玦是个粗鲁正直的人，但是，也是一个英雄男儿，他对他极好，如果可以，他想长长久久的陪在他的身边。哪怕被人笑话。
　　蓝曦臣严肃的看着他，“前几任的家主，都是这样。”
　　孟瑶几乎落下泪来，“聂明——聂宗主他，他的霸下，不是清心音可以，可以控制吗，为何还？”
　　蓝曦臣似乎明白了，“你不想他出事？！”
　　孟瑶点头，眼圈红红的，像个兔子一般，“不想，一点都不想。”他现在在清河的地位是，副使，其实，聂明玦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他，甚至还询问着他的意见。
　　有一次，有个参军背后骂他婊子生的，娼妇养的，下贱，被聂明玦听到，当场便打了那个参军五十军棍，并严厉的告诉他们，今后哪个敢对孟瑶不尊重，便是对他不尊重。
　　有下人又说他以色侍人，勾引宗主，引得宗主为他失魂落魄，不知廉耻，聂明玦听说了，马上撵了那人全家，“阿瑶是个清清白白的人，比你们都干净！再有哪个敢在后头嚼舌头，乱说话，一律撵出全家。”
　　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一个人，护过他一指头，给他挡过一个雨点，只有聂明玦！
　　蓝曦臣微笑，“清心音可以控制着霸下，但是，若是聂大哥自己无法控制自己，反噬便会加倍，到时会大祸临头。”
　　孟瑶疑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回事？”
　　蓝曦臣端着水杯，看着那茶叶在清汤里面浮沉，“是的，这么多年，聂大哥都是一个人承受着清河内外的一切，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疼爱，没有人能和他共同进退。还要受着霸下的阴寒之气的噬咬，他心里的弦，一直在绷着，就像你手中的琴弦，绷得太紧，便会断了。”
　　孟瑶瞪大眼睛，喃喃着，“断了，断了，不要断，不可以断啊。”
　　他的琴弦断了，他可以再换一根，甚至再换一把新琴，可是，若是他心弦，断了呢？成为疯颠之人，或是，一命不在。
　　想到这里，他身上起了寒意，聂明玦，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不行，这不行。
　　当天晚上，魏婴不知道怎么的，没有一丝的睡意，感觉着心里苦闷，脑子里想到小时候，那段苦得比黄连带苦几分的日子！
　　想到自己在寒风里哆嗦颤抖，想到自己在大雨里摔倒在泥中，想到自己在野狗嘴下拼命挣扎，想到自己在乞丐群中挨打受气。
　　他渴望着有人伸出手，有人来拉他一把，抱他一下，没有，只有苦，只有黑，缠得他没了感觉，神经麻木。“爹娘，你们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
　　他被江枫眠找到后，总算是过上了安稳的日子，江澄与师姐对他也好，真心相陪相伴，只是却总被虞夫人冷眼无视，或是严厉责骂。让他心中郁闷，烦恼。小小的他，渴望有个家，温暖的家。
　　江家，是他的家，却也不是他的家，他没有家！这天下，哪里真正有自己的家。哪里有人能无私的爱着自己，保护着自己。“那种让我过得无拘无束，亲密无间的生活，这样的家，才是我的家。”
　　脑子里，又想到了蓝曦臣，想到他的笑脸，他的话语，还有他的眼神，他这般看过自己，也看过，那个带洒涡的家伙么？
　　他这样的话，也对那个人说过么？心里的酸意，一阵酸过一阵，越想越睡不着，翻来翻去，叹息忧愁。“怎么办，我根本就没法忘记你，你为什么要来撩拨我，我哪里值得你去爱！”
　　这一股愁绪在心头缠绵围绕不去不散，见江澄在对面床上已经睡下，实在忍不住，便悄然起身，想到来的那天在彩衣镇，喝过的天子笑，心下发痒，“不如买几瓶回来，藏起来，慢慢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