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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薛洋 ...

  •   魏婴嘻嘻乐了,“咱们没有白认识一场,我也当你是朋友。”
      聂怀桑看着他的笑容,心中许下一个愿望,希望此后的人生,你的笑脸如阳光一样,长长久久。
      聂明玦想到阿瑶曾经说过的话,“江南玄门百家,联合起来,势在必行,否则,等温家各家击破,再想对抗,都不可能。”
      蓝曦臣沉思半晌,“这话说得极是,只怕没有痛在身上,他们不会相信。”
      温家与江南四大家族和平相处这些年,都习惯了这种宁静,人都是有惰性的。
      聂明玦一拍桌子,“那就等他们屁股上挨刀子的时候,再说,到那个时候,再谈结盟,只怕晚了,还个个是宗主呢,看他们要脸不要。”
      蓝曦臣点头,“聂大哥,你也别急,有事,咱们好商量就是。”
      “一时半时的,温家也打不起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我得马上先去云梦江家,一个给他们提前打个招呼,准备一点,也少受些损失。”
      “另一个天大的事情,就是我和魏婴的终身大事,马上得去求得他们的同意,我俩一天不订下来,我的心,就一天不能安稳下来。”
      聂明玦笑得直拍桌子,“曦臣啊曦臣,你也有今天,我还当你一向从容,天不怕地不怕,世上没你搞不定的事呢。”
      “为了娶媳妇,你这明珠公子,也没脸没皮了,看来,弟妹魅力不小啊。也是,能让我家怀桑赞不绝口,心甘情愿当成朋友的人,可真是不多。”
      “你这是什么嘴角,还吃怀桑的醋不成。我听说他们一起挨过打,受过罚,比起别人,是关系亲密了一点,也不至于让你防着一个孩子吧。”
      蓝曦臣轻笑,“我信我家婴婴的眼光。”放着我这样的人不选,会选别人,当他眼瞎,还是心瞎啊,我的少年,那是世上,最有眼光与品味的人。
      “聂大哥了,怀桑不小了吧,就你还拿他当孩子看,是时候,给他相看世家姑娘的年纪了。”
      正说着,便听外面有人吵嚷着,不一时管家进来向他解释,“,,,是二公子,弄了个新符咒,让人牵了几条狗过来,正和魏公子一起搞试验呢。”
      聂明玦瞅了眼蓝曦臣,“你看,我就说他还是个孩子吧。”
      “你媳妇,感觉着,好像也不大啊,曦臣,你下手得可真早啊。”
      蓝曦臣一抬眉毛,“这样的人,不早早的抓手里,被别人看上怎么办!当然是先下手为强。”
      聂明玦看得稀奇,“你还有,不自信的时候?还是我家阿瑶乖巧,又懂事,又灵俐,还听话。”
      蓝曦臣听得无语,“聂大哥,你收着点啊。咱们还是说说结盟江南世家的事情吧。”
      “金家主他,怕是不信的,温氏与金家利益上有最多的来往,金家主他八面灵珑,长袖善舞,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聂明玦心里最是讨厌金光善,“这个风流玩意,把我家阿瑶弄得心都碎了一地,我真想打他十八个巴掌。偏生他是阿瑶的亲爹,阿瑶现在,还对他抱着一丝的想法。”
      蓝曦臣疑惑,“你对孟公子他不够好吗?他怎么还想回去呢?金家,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
      聂明玦脸上有些羞涩,还有几分无奈,“说得是啊,还不是阿瑶他娘,我岳母娘,她一辈子就一头扎了进去,栽在金光善的手中,死了还交代阿瑶,要认祖归宗,把她埋到金家去。”
      “阿瑶又是个善良孝顺的人,时时总是挂着这件事情。生怕对不住我岳母娘的遗愿。”
      蓝曦臣摇头,“要我说呢,孟公子他大可不必,当时他们二人那样的情况,无依无靠,担心儿子的安全,她才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一个母亲正常的思虑与打算,不过,现在他应该明白,这清河才是他的家,他的娘亲,埋在清河,不比在金家受人指点更好么!在金家到底让人诟病。”
      聂明玦想了半晌,一拍大腿,“要不怎么说你们蓝家人的脑子好用,我就没想到这层。”
      “等两天,我便带着阿瑶把他娘的坟,迁到清河,我修庙塑身供香火,她一定会满意我这个女婿的诚心,阿瑶便是想他的娘亲,上香烧纸,逢年过节,都方便啊。”
      “曦臣,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就敞亮了许多,不瞒你说,我一来是讨厌金光善那个色心上头的家伙,另一个就是,生怕金家人认了他,会逼着他做什么昧良心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家阿瑶,他是多善良多心软多纯洁的人。”
      蓝曦臣微笑,“想来是孟公子也怕你介意他的出身,所以才想着回金家,恢复身份,这样,与你更配一些。”
      聂明玦不信,“阿瑶是不是个傻子,怎么会这样想,他的出身和他有什么关系,是金光善这个畜生骗人,又不关他的事,他便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泥巴烧出来的,只要他是阿瑶,我都喜欢,出身算什么,再高贵,我也入不了心里。”
      蓝曦臣看了眼门外的衣角,笑了起来,“孟公子确实是个值得聂大哥珍惜的人,聂大哥,你眼光不错啊。”
      聂明玦嘿嘿一笑,“这辈子,心安稳了,算是交给阿瑶了,等这场子事完了,安定了,我便守着阿瑶,好好的过日子,他要星,我都给他摘去。”
      外面的衣衫慢慢的不见了,想来听了这话,心下也安定下来了吧,听着脚步声,都迈得稳重了。
      聂明玦听着外面弟弟与魏婴的叫声,挤眉弄眼的看着蓝曦臣,“你呢,堂堂蓝家宗主,人人称赞的明月公子,泽芜君,硬生生的扣留着云梦江氏的少年不放人家回家,传到外面去,江宗主的面上,可不大好看。你这次去,可有你受的。”
      蓝曦臣苦笑,“再难看的脸,为了他,也得受了。”毕竟自己还得叫他一声岳父大人。
      聂明玦哈哈大笑,“想不到啊,曦臣,看着你为难,还挺,,,不过,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外人,可帮不上,全凭江宗主夫妇发落吧。”
      “行行行,走吧,别看了,没跑,赶紧哄你的岳母岳父去吧,晚了,怕人家真的把儿子不嫁你了。”
      两人坐着马车离开了清河,孟瑶是个周到的人,把马车里布置得舒适极了。
      厚实的毯子,结实的小矮几,茶水,糕点,解闷的书本一应俱全。
      只是,魏婴自打见他第一面,便印象不大好,在蓝曦臣的面前也不掩饰他的不喜,“哼,笑起来,假的很,显摆他有酒窝一样。”
      “聂宗主看不出来么,全身上下,都带着虚伪。”
      “你们是什么品味啊,怎么都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蓝曦臣给他端茶递水的侍候,听他说话,时不时的应上一回,摸摸小手,顺顺头发,一切都那么美好安静。
      然后他坐在一边看书,魏婴却歪着身子,半躺在毯子上,自在的吃着,要不然头伸出窗户外面,看上一阵,要不然在毯子上翻上一回。
      听着外面车轮滚滚,无聊,瞄向了蓝曦臣,“蓝大哥,什么书,看得这样入神!”
      “看都不看我一眼,是嫌看烦了么,哼,才几天,就看腻了是不是。”纯粹就是,没事找事来了。
      蓝曦臣见面前伸来一块糕点,便就着手,轻轻优雅的咬了一口,眼中含着笑,“怎么啦,一个人闲得无聊啊。”
      “我怎么会嫌了你,你还不知道我的想法么,过来,让我亲一口。”
      魏婴微仰着脸,红唇半张,嘴角还有糕点渣子,两眼含情看着他。
      蓝曦臣放下书,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嘴唇寻着他的嘴唇,一只手,悄悄的伸入了他的衣服内,“这世间,只有我,才与你般配。”
      “小婴,哥哥唯愿你过得自在,幸福。”
      魏婴半坐起身,缩在他的怀中,“和你一起,我就幸福。”
      “曦臣哥哥,你不要离开我,无论谁来阻止,都不要离开我。”
      “你是君子,说话得算话,天下的人,都看着你呢。”
      他抬头去寻那温暖的发甜的红唇,紧紧的含着,吸吮,冷不防,车子一震,牙关一紧,生生的把蓝曦臣的嘴,又给咬破了皮。
      车夫带着抱歉,“两位公子,对不住,路边,有个人,不知死活。”
      魏婴心疼的轻抚着蓝曦臣的嘴唇,略带着气恼,“这都什么事。”这是要坐实他不会亲人,吻技差么。
      咬了他的曦臣哥哥,他心里也会心疼的好么,对不起啊,我的蓝大哥哥。
      蓝曦臣轻笑一声,拍了他一下,“不疼,别恼了。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魏婴只得收了气,先下了车,见路边草丛里,正躺着一个黑衣少年,面色发青,眼睛紧闭,嘴唇发干。“不会是死了吧,这一动也不动的。”
      “怎么办,给点银子,找人埋了吧。”
      蓝曦臣伸探了一下,“还有气息,我把他放车上吧。”
      魏婴拿着随便挑着黑衣少年的腰带,随便扔到了马车里,“这小子,瞅得还挺准,专门等着咱们的马车走这里呢,蓝大哥,他不会是故意在这里晕着吧。”
      蓝曦臣看了下倒下的地方,“怎么可能,至少在这里躺了一天了,你看,旁边的地,再看他身下的地!”
      旁边的地,因为昨夜的小雨,是湿的,而他身下的,却有一片干的。
      “看他面色,像是中了毒。”
      他拿出一个白玉瓶子,倒出一丸解毒丸,“怎么办,人昏迷了,喂不下去。”
      魏婴捏着那黑衣少年的下颌,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喂,这位公子,怎么样,醒醒,别睡了,快醒醒。”
      “还是没反应,蓝大哥,你用针吧,要不用我的随便也行,扎他一下。那个,再不然我,便试着从鼻孔里塞进去,活不活,看命。”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掐着他的人中,还是半点反应也无。他歪着头,看着那少年,失望的道,“没有用了,干脆我拿剑扎一剑算了,省得浪费咱们的药。”
      蓝曦臣笑得不行,拿出一根银针,在那黑衣少年的食指上扎了一针,竟出了一点黑色的血滴,闪着蓝光,有毒。
      忽然,他眼光落在少年的左手小指上,那根小指,断了一节。虽然戴着一只黑色的手套!
      黑衣少年,总算睁开了眼睛,还没看清楚眼前怎么回事,嘴里多了一颗药丸,清新的草药味,充盈着口腔,化成一股清凉的甘泉,流入胃中,吐都吐不及。
      少年虽然虚弱,他的眼睛却十分的机智灵动,带着几分狡诈,看到面前的两位公子,眼睛在他的抹额上一扫而过,嘴角带着一个笑,竟有三分邪气。
      他收回了手中的尸毒粉,懒洋洋的哈了一声,“原来是大名顶顶的爱管闲事的蓝家人,怪不得呢,我还当有人看上了我的美貌才出的手,谢了啊!”
      魏婴听着这不正经的话,皱起眉头,看着这个带着几分不正经的少年,眼底有着不耐烦,“你会不会说话,蓝大哥救了你,倒是救错了一样。”
      那黑衣少年,看着他俊美的面容,一抬眉眼,漫不经心的道,“我没向你们求救。”是你们多管闲事,又是扎,又是掐的,我还不有找你的事,鼻子下面,现在还是火辣辣的,手劲不轻啊。
      蓝曦臣毫不在意的收回了银针,微微一笑,“你中了毒,一会,到了客栈,我开个方子,你吃上十天左右,便能解干净,养上几天,就没事了。”
      那少年见魏婴发怒,转眼一看,看出两人的关系来,嘴角一扬,眼中含着几分玩味,故意吊儿啷当的看着蓝曦臣,眼底压下复杂,“蓝公子是吧,我叫薛洋。”
      黑衣少年就是薛洋,打四岁起,全家遭受灭门之祸,唯有他一个因为躲在狗洞里,却活下来,成了个孤儿,受尽了生活的苦楚,白眼,嘲笑,挨打,挨骂,受人欺负,都是家常便饭一样。
      七岁那年,栎阳常慈安,常家家主,竟然哄他给仇家送信,“小鬼,快去快回,办好了,我把这盘糕点送给你吃。”盘子里有三块刚出锅的糕点,香气扑鼻,对孩子的诱惑,比什么都大。
      小小的他,高兴得不得了,哪知到了那人跟前,竟被打了一巴掌,可是肿着脸的他,还是心里牵挂着那几块糕点,跑到常慈安的面前,“我回来了,现在可以给我吃了吗?”满心满眼,都是那三块香甜的蛋糕。
      常慈安没有得到自己的答案,出手便是一巴掌,“蠢货,事情办成这样,喂狗,也不会给你吃。”端着盘子便上了马车。
      可怜的他,不明白怎么回事,哭着追着,追在马车跟前,大声的叫着,“我的糕点,我的糕点。”眼泪流成河流一样,这是他离糕点最近的一次。
      车夫一脚踢开了他,毫不犹豫的赶起马车,向前走去,全然不顾倒在车轮下面的孩子,是不是有危险。
      沉重的马车压断了他的手指,也压断了他心中所有的善念。
      这个丑陋冷漠黑暗无情的世界,磨炼出他圆滑灵珑,狡狤的性子。
      他一路滚爬摸打的前进,一路风风雨雨中长大,他看不顺眼的,看他不顺眼的事情,太多太多,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冷漠,早就没了温度,凡事,先以恶意揣测一番成为习惯。
      世人沷给他的冷水,在他的身上结成了冰,化成心头的寒,罩住了所有的光明。
      所以,中了毒,他便没有指望着有人来救,死了吧,活着,太苦。
      蓝曦臣看着他面色带着疲惫,却还咬牙清醒的样子,微微一笑,“薛公子,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不会把你扔到半道上。”
      薛洋这才闭上了眼睛,应该不会不管他,毕竟已经浪费了一颗珍贵的药丸在他的身上,应该有什么事情,要让他来做,也许是个阴暗的事。这些人啊,出身世家,高高在上,高贵的心,做下的尽是龌龊的事,他早就摸得透透的。
      魏婴看都不想看这个无赖一眼,“蓝大哥,我们走吧。”
      “这人像是不大相信咱们,直接扔下去吧。”
      蓝曦臣轻轻的牵着他的手,“你会这样做吗,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薛洋心内冷笑,装模作样,虚伪。
      找好了客栈,交足了银钱,写好了解毒的方子,魏婴噘着嘴巴道,“店家会照顾他喝药,不是交代过了么,咱们回家吧。”
      蓝曦臣点头,看着薛洋盯着药碗,动也不动,“怎么,薛公子,你,还怕苦?”
      薛洋轻笑一声,有点自嘲,“苦,哼,我什么苦没有吃过。”
      我是怕你们下毒,凭白无故的,有人会这般好心?没有利益,没有阴谋,费这劲救我一命,图什么?!图你们长得好看心也就是好的吗!我信你个鬼。
      蓝曦臣从袖中拿出一包糖来,“喝完,压一压。”大纸包里面,香甜的糖果,混着药汤的苦,交织在鼻头,心间。
      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接了过来,嘴里却道,“还当我是小孩子吗!”
      蓝曦臣站了起来,“薛公子,你安心住着吧,十天的药银都付过了,每天会有人来送药送饭。”
      看着他们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犹豫,薛洋叫了声,“蓝公子,你们没有什么要求要说吗?”
      两人亲密的挨在一起,甜蜜而去,不留一丝情意。
      半晌,他端起碗来,看也不看那黑苦的药汤,一饮而尽,然后剥好一粒糖,放在舌尖上,细细的吸吮,“真甜啊。”
      蓝家人,还真是爱管闲事呢。不过,别指望我会感激你们,最多,我不说出去,原来大名在外的蓝家宗主,居然喜欢男人。
      不过,他们这样明晃晃的走在外面,应该,也不惧怕这种世俗的眼光吧。
      魏婴搂着蓝曦臣的腰,撒着娇,“那个叫薛洋的少年,总觉得有点邪气,总看着我们,像是坏人一样,不训好歹。”
      “我们哪里看着像坏人啦,你这样的君子,一站在那里,就一眼可以认出你就是,最美好的人,最善良的人。”
      那个薛洋看着就不是个正派人,眼中对他们的怀疑,警惕,戒备,看着让人好想揍他一回。
      特别是那笑,怎么看都不充满着恶意,两只眼睛,总是悄悄的看着蓝大哥,真想给他扣下来,踩炸了去。
      蓝曦臣搂着他的身子,“不管他了,萍水相逢。”
      魏婴也马上丢开薛洋的事情,默默的缩在他的怀中,“蓝大哥,快到云梦了,我心里有点怕,有点紧张,不敢见人怎么办啊。”
      蓝曦臣轻抚着他的脸,“怕什么,一切有我。”
      “你记住,不管哪个说,说破了天,让你离开我,你都不要答应,因为,这不对,离开我,就是不对的。”
      “你只要和我站一起,别的都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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