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哥和他的黑魔法师男朋友》糖醋皮卡丘

23、穿越森林一

　　铎乐港的戒严还在继续，出海的行商在听说其他城市也是差不多的状况后，不得不留下来等待，所有旅店爆满，港口周围的空地上也搭满了帐篷。

　　千里迢迢从中心城跑到海边出差的魔法师责任特别重大，好处几乎没有，越发变本加厉地指手划脚，外地加派的骑士团和本地的城防军彼此看不顺眼摩擦频发，铎乐的协会干部和治安官被多余的工作烦得脑阔痛，面上笑嘻嘻，心里马割鸡（公马去势手术的意思，阉割过的马性情稳定更适合骑兵作战，非常文明请勿举报）。

　　更别提跑断腿的底层一开始都被蒙在鼓里，忙活好几天了才偶然听到流言要抓捕一个越狱的黑魔法师，把守各个关卡的小兵日常祈祷求不中箭、求不炮灰，老老实实配合的普通商人还好，碰到桀骜不驯的冒险者找茬简直压力山大。

　　整个城市在躁动的氛围中发酵。

　　当一个佣兵团长和一个中年商人互相撕扯着闯进冒险者总工会铎乐分会的大厅时，所有人都在心里叹了口气，唉，午休又没了。

　　工作人员匆匆拉开撕逼的两人，接过他们的合同和副本递交工会仲裁团过目。

　　仲裁团由两名冒险者公会代表，两名本地商会干部组成，因为涉及到魔法世家之一——格力高家族的人，铎乐的最高权力者——城主卡仑治·嘉顿破例受邀，位列主席。

　　这也算泰温特的特色之一，不论什么公会协会，总要向庞大的魔法师集团的利益妥协。

　　雇主波奇·格力高要运送庄园生产的五十车樱桃和鳄梨卖到亚菲斯，打算抄近路穿过迷雾沼泽，为此雇用了芬达佣兵团包括团长在内的一众护卫，靠团里的几名土系魔法师轮流在沼泽地上造出一条足以跑马的临时通道，五天内顺利地抵达了铎乐港。

　　然后得知前面一大堆人等着出海，一个乡下世家跑腿打杂的边缘人物在上层眼里不配拥有姓名，格力高商队愣是排到了四天后。

　　樱桃这种精贵水果哪怕使用冰系魔法也保存不了多久，只是徒加成本罢了，于是波奇抓住合同条款中受雇佣兵必须保证所有货物在七日内装船出海这一项，以违约之名解雇了佣兵团，好歹能减少自己的损失。

　　芬达怒气冲冲地告状：“这家伙拒不支付佣金尾款，我代表芬达佣兵团要求冒险者工会仲裁！”

　　中年商人首先行了个标准且优雅的礼，就是鼻青脸肿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在下来自格力高家族，名为波奇·格力高，事实情况是这位团长不仅没能履行雇佣合同，还出手打我这个雇主，我有权拒付尾款并索取治疗费。”

　　芬达挥舞拳头：“你自己耽误事和我有个毛关系，还要不要脸啊，找打！”

　　波奇抱头乱窜，叫嚣着：“粗鲁的野蛮人，我格力高家族永远不会再雇佣你们！”

　　乙方或许野蛮人，甲方却是真的狗。

　　卡仑治城主揉揉眉头，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不过还是颇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自觉，顶着一张英年早衰脸问两边的人：“你们怎么看？”

　　商会干部一向喜欢和稀泥，和不了就把矛盾往外推：“这次港口戒严是中心城下派官员、与本地魔法协会共同施行，或许两位可以去找他们解决问题？”

　　“我认为这份合同本身不够严谨。”诗妮卡端坐克里斯皮团长的代表之位，不过不会有人对这位成名多年的高阶魔法师提出质疑，再说她和团长本来就是一家。

　　“这次出航延期属于不可抗力，格力高先生是魔法世家出身，想必也知道高塔下达的命令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货物既然已经到达港口，不论装船与否都应该支付佣金。”

　　说罢法杖一点，魔法合同上新增了一句与责任相对应的免责条款。

　　言灵魔法瞬间起效，满脑子歪主意的波奇当场被令人浑身难受的束缚感笼罩，整张脸都绿了，不情不愿地掏出腰包付钱，而且作为被合同判定的违约方，还得支付申请仲裁的费用。

　　“多谢您，公正美丽的女士。”芬达抛了个飞吻，随即手指一弹，把一枚金币扔回前雇主手中。

　　“拿去，你的治疗费。”

　　出场三分钟领便当的波奇人怂志不怂，狠话张口就来：“这事儿我会回禀家主，你们全团都等着上黑名单吧！”

　　芬达表情夸张地怪叫道：“哎呦我好怕怕哦～”

　　波奇气个仰倒，别说他了，他们家主都拿这些冒险者和佣兵没办法，转而怒视仲裁团的人——尤其是本该代表商人利益的商会干部。

　　两个干部低头数腿毛玩，并没有什么表示，说白了，铎乐商会代表本地和周围城镇商人的利益，魔法世家无论大小都只和魔法协会来往，碰壁了才想到找工会……跟他们有个毛的关系。

　　卡仑治城主还是挺乐意看到波奇吃瘪的，虽然他自己祖上也算魔法世家，不过早几十年就被排挤出权力中心，当年能把一个小渔村发展成今天的自由港花费了两代人的努力，很清楚税收和活力都是谁带来的，自然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规矩。

　　他看了眼诗妮卡，点点头表示无异议。

　　诗妮卡对波奇说：“格力高先生，我本人倒是对你的货物很感兴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代表火星公会以泰温特市场价全部收购。”

　　波奇第一反应就是跳脚发火：“市场价？开什么玩笑，我们庄园的精贵水果最受亚菲斯贵族青睐，至少卖出三倍价格！”

　　诗妮卡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很遗憾。”

　　波奇：“……”有你这么谈生意的吗。

　　他脑中飞快计算每天的货车保管费、马匹和随行人员的住宿吃喝开销、雇佣冰系魔法师施法保鲜的费用、即便如此还是每天都有一部分商品腐坏的损失，数天后鳄梨还好樱桃必然全都完蛋——除非贿赂魔法协会官员让自己优先出航，不过就是一堆水果，根本赚不回贿赂的成本啊……

　　波奇比了个二：“两倍价格怎么样？这批水果都是最好的品质……哪怕不出口，在铎乐摆摊卖都值这个价。”

　　诗妮卡笑容不变：“那么祝你生意兴隆。”

　　波奇默默掰着指头算商税、租位费、人工费：“……好吧，市场价成交。”

　　佣兵拿到辛苦费，商人成功卖掉货，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派手下人去交接后，诗妮卡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城主和其他三位仲裁团成员：“诸位留步，我还有一事想和大家商量。”

　　她也不耽误大家午休时间，三言两语就把趁戒严的机会抄底收购的好处讲了讲，魔法协会的关系户优先过检查可以不在乎，普通商人每耽搁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不如由铎乐城出面买下商人的货物。

　　以国内价收购耐久放的魔兽皮、香料、炼金材料等商品囤积起来，等戒严期过去后自己出口卖掉赚差价，至于不耐久放的水果、肉类也可以统一收购再供应给城内居民和上面加派的士兵，短期内消耗不了的加工成保质期更长的果酱、熏肉之类。

　　如此一来建造仓库、加工食品都需要人手，目前无所事事的渔民和码头苦力有个能干活赚钱的地方，一部分冒险者和佣兵也可以找到护送返程商人的工作，减少城市拥堵和治安隐患。

　　商会干部感叹道：“天啊，诗妮卡女士，我们竟然没有想到这些，真是感到惭愧。”

　　既不耽误赚钱又能收买民心，管理得当还能再一次扩张城市规模，卡仑治听得心动不已，甚至有点感谢中心城的人跑过来管头管脚了，他一把握住诗妮卡的手：“诗妮卡女士，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担任城主官邸的顾问？”

　　诗妮卡：“我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不过随时乐意效劳。”

　　“抱歉，是我唐突了。”卡仑治也自知绑住一个大公会副会长有些强人所难，不过已经打定主意和火星公会维持更亲密的关系了。

　　城主、冒险者工会和本地商会迅速制定具体计划并划分好彼此的利益，交流甚是愉快。

　　诗妮卡这些年来一直深居简出，沉迷魔法研究和自由守望者的工作，空有副会长之名却把经济压力全都推给克里斯皮，如果不是因为遇上了曲来福他们，或许至死都不会意识到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对。

　　在与曲来福……不，主要是与那个叫唐怀吉的年轻人交谈短短数小时后，她就感觉有一道看不见的障壁坍塌了，心态和想法达到了更开阔的境界。

　　为什么要一直原地踏步呢，她或许还做不到公开宣扬自由守望者的主张，但是走出那片寥寥二十几个核心成员自称联盟、缩手缩脚地搞小动作的舒适区，去接触、影响更多的人有什么不好？就算暴露了又有何惧？世界那么大，总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前天晚上，她还以为选择帮助曲来福是暂时看不到回报的长远投资，结果不到两天，他身边那位年轻人留下的食谱、配方、生意经和盟友理论就给火星公会带来收益上的暴涨和人脉上的扩张。主动和其他公会分润的连锁移动快餐车走上大街码头、商区民居，化危机为机会的抄底收购方案则使得铎乐城本地不同的势力紧密相连……

　　未来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呢，诗妮卡心中满是期待。

　　“阿嚏！”骑在马上的克里斯皮打了个喷嚏，擦擦鼻子开始自顾自地卖狗……猫粮：“一定是诗妮卡想我啦，她可是一刻都不愿意和我分开，奈何我这个好男人一生放荡不羁志在四方巴拉巴拉……”

　　抵达帕玛拉特港后，他们就与魔法协会商船的负责人辞别，一行人离开城镇范围，仗着艺高人胆大从不走弯路，正在直线穿越一片茂密的魔兽森林的路上。

　　曲来福背着熊猫不感兴趣，加勒西寡言酷哥日常无视。

　　最有八卦之心的唐怀吉全神贯注地驾驭马匹——刺客的肌肉记忆罕见地没有派上用场，全凭以前去过几年马术夏令营的三脚猫水平勉强维持帅气的姿势。

　　片刻沉默后，蒙布朗不忍其尴尬开口接茬：“你和诗妮卡女士是夫妻吧？怎么认识的啊？”

　　豹老板炫妻之心终于得到抚慰：“想当年我还是个爹早死娘不管的可怜小豹，是路过豹族部落的诗妮卡留下来照顾一群没人管的幼崽，我长大后就跟她来东大陆发展啦。”

　　蒙布朗掐指算了算兽人和人类的寿命：“所以……她比你大？”

　　“是啊，大二十来岁。”豹老板超自满：“他们魔法师驻颜有术，看不出来吧？”

　　抽空听了一耳朵的唐怀吉：“……”

　　这个年龄差已经超出姐弟恋的范围达到恋母情结的高度了啊，不过反正他们开心就好与旁人无关，随后想法又歪到了他来赚钱养家，阿福也是魔法师可以永远貌美如花……

　　倒是小妖精麦丽可好奇地问：“兽人王国的人类很多吗？”

　　“有的部落多，有的部落少，说起来我小时候也被人类照顾过一段时间。”蒙布朗答疑解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女性冒险者偏多，很少看到男性。”

　　克里斯皮沉吟道：“可能因为兽人重雌轻雄，人类重男轻女，所以雄性兽人喜欢来东大陆，女性人类就往兽人部落跑？”

　　曲来福忍不住分析了一波：“两边偏重点不同，自然是因为雌雄、男女力量差异大。兽人可以武力碾压普通人类，来这边发展更有前途，可是人类女性也打不过普通兽人啊，去那边图什么？”

　　几个人思索后似乎确实如此：“有道理啊，这可真是未解之谜。”

　　唐怀吉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要知道地球上有多少女孩子宁愿倒贴钱也要去撸别人家的毛绒绒，经营得当的猫咖啡一天到晚爆满，宠物博主卖猫片赚钱赚到手软……呵，愚蠢的兽人，你们（的幼崽）明显被白女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