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岛》冰瓜

27、第 9 章

　　前期回顾：
　　而我，双手在背后取箭，搭上弓，伸到前方快速瞄准他后颈，一招果断发出。

　　9
　　他反应倒快，直接跳到一旁，还是背影。
　　“……你走不走？”他声音低下去，隐约含有威胁的意味，“还有，怎么发现了，不像你啊。”
　　“根本没有通过考验，”我放下弓箭，站在原地，“她怎么你了，或者，你为什么答应她了？”
　　“跟来吧，冰逸。”他继续走到楼梯上去。
　　我又侧身看了一眼窗户。
　　如果有夕阳该多好。

　　这里不存在楼层，所以上楼也只是来到新的一层空间。这层空间跟上一层完全一样，只不过在远处的墙上用紫色法术链在墙上拴(shuān)起了小利，小利昏迷了。
　　“必要时，你要学会了结队友的生命，去达到你的目标，你的同情心太强了。”芳芳站在我正对面，“结束我，才能去下一层。”
　　我皱了皱眉，“你们到底要考我多久？！”
　　芳芳不屑地一笑，表情是你终于明白了。
　　“利用我想帮小利这个念头，处处击跨我原来的善良，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为什么你们要这么逼我！万劫灵光破！”
　　对方不避不闪，正中，刺穿效果彻底报废他铠甲，在技能的一片金光下，他算计得颇有寻味。
　　“你们都知道，为什么！”我冲上去近攻，“如果是因为我的能量，我宁愿不……”
　　有如当头一棒，猛然愣住。但攻击来不及停，芳芳再一次挡都不挡，我这一箭扎下去，伤到了他锁骨以下。
　　——我宁愿不要……
　　“呀，我本来想躲，本来带伤对决，还让你不容易击败我，这样可以让你绝望。”芳芳全程都在笑，“看你这么愤怒，而且终于有所察觉，我干脆让你杀了，你好早点去见他。”
　　眼前中箭的人跪倒下去，“我要让你的手沾满鲜血，去找他讨回公道；我要让你相信，你足够代替他，成为幻生界最厉害的，王者……”
　　我此刻只想大吼大叫上三分钟，尽情地将心中的痛楚都化成泪水决堤。
　　但我不会，我知道自己不行。
　　芳芳躺倒在地，只是没力气，这箭伤还死不了，但也让人很折磨了。
　　“我不会杀了你，”我找了找王者系统，把医疗包取出来放在他面前，“坚持住，我可以花这点时间。”
　　把箭咬牙一拔，他还是倒抽了一口气，但眼神闪着粼粼(lín)水光。
　　我又起身走向拴着的小利前方。
　　如果是因为我的能量，我宁愿不要。
　　那小利呢？
　　原来他以前也是这样走过的吗？
　　我端详这个小利一阵，试探着开口：“米雾安？”
　　总而言之，这个小利估计也是假的，看看他是不是米雾安扮的，“我不会杀了芳芳，但是也不会忘记找你！”
　　“昏迷的”小利睁开眼，“聪明。”
　　“小利在你那？”
　　“对啊，”这个“小利”狡猾地斜视我一眼，“你现在看到的我也是个分/身，只是分/身扮成了小利的形象，但你心里还是怕的，不是吗？——来之前我都看出你全力想抛弃害怕，不管怕什么。”
　　“来之前。”我笑了笑，“让我跟小利会话。”
　　“你说，他能听见——”
　　“不，让他说话。”我坚定地盯着他，“说什么都行，哪怕一个字。”

　　面前的小利表情与眼神都发生了变化，估计是女孩放弃了对分/身的控制，把控制转给了小利。
　　能听到女孩一阵问候让小利去说，他也没吭声。
　　“我先说，旅小利，是你带我来的。”我一字一句停顿清楚，“即使是我自己想跟来。”
　　他平视对面，盯着远处的蓝色墙面，并没有低下头。
　　“我还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无力阻止米雾安对我的考验。”我条分缕析，理清思绪，“原本你的计划是牺牲自己，由我消灭她；自从我打破这一计划，你反而更急着救她，而你要补偿给她的，是我。
　　“我的善良，纯粹与幼稚，她一心想毁掉，你也顺从了她。
　　“看来她对你真的重要。”
　　我还在继续推测：“她以前或许因为我这些品质生气，跟我无关我也不知道原因。现在有几种可能，一，她可能以我生命作要胁，或有其他筹码，你才顺从她的；二，你其实是帮我太久不耐烦了，才放任自己无能为力的。”
　　声音放轻最后趋于无声。
　　“三，你很聪明，知道再反抗也是无用功，于是才乖乖听话。”
　　我一直仰头看墙上的小利，一步步向他走近，
　　“我直觉肯定还有一关，离见你们还有一关，但我必须现在告诉你，在现在的局面中，唯独感谢的一方面——”
　　“对不起，不要说……”他终于打断了，俯视看过来。
　　“你让我看到了，旅小利，”
　　“我知道，别说——”他低头看地面，将近无话。
　　最后我还是止步，背过了身，走向芳芳，“原来从我决定回报你的帮助开始，我也喜欢上了你。”
　　芳芳刚自尽，连同幻生源一起自毁。属于他的幻生源出现在空中，消失的一点不剩，包括他自己。

　　我被自动传送到新的空间。
　　一到就看到对面有个王者在蹲着收拾自己的箭，放进箭篓(lǒu)，弓放在一旁。看上去是质地绝佳，又很轻的木箭。
　　不知道他察觉到有人来没有，直到他把箭篓背起来起身，顺过弓，才看到我，“你好，阁下是？”
　　“伊布。”我打量着他的紫色短发。
　　“剑麻和柏树合成的聚酯(zhǐ)纤维。”那王者从身后抽出一支箭，举起弓对准我，“希望我不会输给你，伊布。”
　　箭篓已经在弓箭手中很少用了，因为取箭麻烦，战斗中跳来跳去，还容易散箭。很多王者都用能量箭，随时变出箭随时用，像是我；或者普通木箭，像希子，放在腰侧用搭扣的随身箭袋，方便拿取又不容易散掉。

　　对方发出第一箭，速度惊人的快，一秒不到，要不是我有意知道他瞄准我及时避开，一眨眼箭就击到我了！
　　紧接着第二箭飞来，毫不间隔——
　　击中胸甲心脏位置，一点不差。正要反击，第三支箭已经闪到我眼前，我狠狠一仰头，箭堪堪擦过我额头飞去几十米远的对墙，“通”一声急钉在上！
　　接着他一手带着第四支箭尖，一下对准我脖颈。
　　——整个过程还不到五秒，我就这样被压制了！
　　“好菜，你弱点都暴露了。”平淡又不失胜利扬起的声音，“我才普攻了几次。”手臂一下发力，我下意识侧身，箭尖击穿铠甲，一下擦到我的手臂流出血，几乎要把我的手臂从中划开。
　　然而我在受伤的疼痛中，还想着用雪风轮反转当剑，直接一头撞开他，迅速用剑反攻几回——
　　他一跃向后，拉开距离再次搭弓：“剑翼。”一弓射出，竟召唤出了一双碧绿羽翼，弓箭手的技能中会召唤的寥寥无几！
　　这王者太厉害了。
　　我尽力忽略手臂上被划了一大片伤的殷(yān)红，刚一使力却拿不动雪风轮，只能整个人翻身躲过，还是席卷了侧身，加上压到手臂，此刻我又两手都有武器，估计惨不忍睹。
　　“可惜，他不会想让我杀了你。”那王者没放下又一次搭上箭的弓，“本来想跟你切磋一下比比射箭，看来不行。”
　　“……米雾安的哥哥。”我吐字，气息微弱。
　　他终于放开弓，箭一下穿出，“在下，米倪夜。”

　　我不能输，也没有理由输，左手坚持帮忙一边拿着灵源弓，一边抬起了雪风轮，“风轮结！”这种模式下没有体力与蓝（注释①），不过技能成功几率仍在。
　　而这回恰巧没有成功，是中心雪花的透明水晶又一次闪着光，变出护盾替我挡下。

　　“……冰棱链。
　　“我当然知道他在意的是你，”米倪夜注视我周围，我周围被光的力量围绕，“雾安被黑暗反噬后，想不控制我，也让我挑拔你们的关系——违背她的意愿，后果太多。”
　　似乎一看到冰棱链，他一下放下戒心，好像认定了什么，也突然放弃了对我的追杀。
　　太突然了。
　　自己正在被光芒带着消失，似乎又要穿越到哪了，只来得及听到他也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句。
　　“一切好吗，小夕。”
　　竟然……莫名地心虚。

　　直觉按理过了这关，我就能见到米雾安和小利，但这又是一个空间——是前面所有空间的几倍大，整体还是长方体的，砖墙却是更浅的蓝。
　　我冷静一想，刚才是冰棱链带我来的，小利说过有危险抓紧雪风轮，看来现在我是安全的。
　　“你来过这里，”身后一阵声音，“上次我告诉你要重合冰棱链，击败罗艾。虽说是放了光明力量，但作用也不过是开启这个空间。”
　　伴着雪风轮的再次闪光，他在我几步之后的止步，我又想起了关于收集冰棱碎片的事。
　　“——不用王者法杖解封，总有一天，你也会想起全部事情。”
　　“应该怎么称呼，”我一步转向，“光明力量？”
　　对方笑了笑，浅紫的眼瞳中反射光亮，“我可以算是小利，因为我是他自己分出的能量，具象化他的样子（注释②）。他这么做主要是为遇到风险时传递迅息。”
　　我没问，他也知道我问什么，
　　“米倪夜违背命令开始，他这个虚像（注释③）就消失，女孩一失望怎么能放过小利。”对方说，“……不惜一切，消灭米雾安，连同他！”
　　“——好啊。”
　　他略显震惊地看向我，又无奈地摇头，“沂米，你真的变聪明了。我送你出去。”
　　“谢了。”我手上只有雪风轮，弓箭已经收起来了。在这个空间，我现在注意到，我的伤口正在迅速愈合。
　　“我会一直在冰棱链里，即使不希望再次见面，但我有预感，我们还会。”他一抬手，准备送我。
　　我想起了米倪夜的道别，“你主人，小利……很不值得。”
　　“但这是他的选择，”对方高举手又挥了挥，高声喊道，“谁让他对你一面定心呢！”

　　落在黑色的地面，我向前跨出一步。
　　我好像也是。
　　猝不及防想起了作为冰逸，第一次见到他的画面。我伸手放在雪风轮上，用冰雪之力取出冰棱链，这下雪风轮中心只剩一片雪花。
　　注视着银色链条，我围好脖子一接上，抬头看向前方。
　　原来，当时你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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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ω^*)解说员又来啦！
注释：①这跟在暗夜国，米雾安开启屏障后，战斗的情境是一样的。
②就是实体化的方法，跟第一部的冰萤一样。
③这里的虚像指的就是米雾安变出来的虚像（剧透，米倪夜早就死了，连同幻生源），不同于第一部中旅小利的法术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