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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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目前来看，眼球的愈合很好，肉眼几乎看不出什么问题，不过还是要注意眼部周围的卫生情况，还有平时尽量不要用受伤过的眼睛直视太阳，强烈的阳光刺激可能会使眼球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除此之外，还有……”
神情自若的带好眼罩，在少年脸上半点看不出听不懂的痕迹，是的，在陌生的语言包裹下日常交流勉强没有大问题，但稍微复杂一点的词汇，云上泽就只能连蒙带猜囫囵听个大概。
但少年假装听懂了。
——他一直是这样做的，并且至今没有人发现。
接过蝴蝶先生递来的药，将其分成几份分别放进背包和衣服上多加的口袋里妥帖保管，以免路上出了什么差错万一不小心遗失了其中一份，还能有备用的。
临走时蝴蝶夫人拿着一个用蓝色粗布包裹的食盒让他带走，云上泽拒绝了，因为那食盒实在是太大了，会直接导致他行动不便。
见蝴蝶夫人踟蹰犹豫的样子，他最终还是主动开口问了。
果不其然，问的是学习呼吸法的事情，哪怕蝴蝶香奈惠姐妹形容得再怎么大义凛然，身为母亲的她始终牵挂着她的女儿们。
云上泽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教我呼吸法的并不是炼狱先生，教我呼吸法的是炼狱先生的儿子炼狱杏寿郎，炼狱先生并不常在家，所以也不是很清楚香奈惠和忍那边是什么情况，她们没有写信回来吗？”
蝴蝶夫人忧郁的笑了笑，“这两个孩子惯是报喜不报忧的，毕竟都是女孩子，成天拿着刀和一群怪物打打杀杀……我总是想着我的孩子们会不会受了委屈强撑着不肯服输，唉，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只是，只是……”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再言语，只扯起唇角勉强冲他笑笑，蝴蝶先生走到她身侧，伸手揽住了她，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像两颗寒风中紧紧贴在一起的树。
云上泽移开了视线，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聊，但他仍不可避免地想，当初把他推出火海的时候，母亲是不是也有哪怕一点点的不舍呢。
算了吧云上泽，记住你的名字别想太多，那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呼吸节奏紊乱只在一瞬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但少年还是有些懊恼，为这一瞬的失控。
少年不自觉蹙起了眉，漂亮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他在门口纠结片刻，最后选择向蝴蝶夫妇颔首，然后转身离开。反正教他守礼的人不肯跟他一起活下来，那么那些无聊的东西他也不必放在心上，他是潇洒如风的独行刺客，是大漠无处不在的影，也是心无牵挂的云上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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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狱家世世代代都承担着鬼杀队炎柱的职责，炼狱杏寿郎作为当代炎柱的长子，天生就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而自幼修习炎之呼吸剑技的他，早早便将保护弱者视为己任。
此时不过太阳初升，炼狱家空旷的道场里已经响起了竹刀划破空气带出的嗡鸣。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头发金黄相间的少年缓缓放下手中的刀，待活动过因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动作而僵硬的肌肉之后，他开始仔细擦拭手中未开封的刀。
云上泽就是这时候来的，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但炼狱杏寿郎还是立刻发现了他。
一见他炼狱杏寿郎的剑眉便高高挑起，他爽朗的笑着说：“云君，几日不见，你的身手又进步了。”
云上泽不置可否，“不还是被你发现了。”
“哈哈，我发现是因为你根本没躲啊。”炼狱杏寿郎毫不在意地说着。
云上泽松松筋骨，将背包取下来放到道场边缘的桌上，扣起桌上的水杯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他熟练地走到武器架旁取下两把木刀，将其中一把朝炼狱杏寿郎丢去。
“练练？”他说。
炼狱杏寿郎情绪也高昂了起来，以往他总是在家中独自练习，然后接受父亲的指导，还从未有过同龄人与他对练，因而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水平如何。
但自从那天风尘仆仆的少年绕过炼狱家的大门，突然出现在道场时，他第一次向父亲提出了要求。
——毕竟在此之前，炼狱家本家从不负责培育鬼杀队剑士。
云上泽用的木刀也是他自己削的，练习用的木刀炼狱家每年都要消耗许多，因此库房中也堆积了许多木料，炼狱杏寿郎学刀的第一课就是了解他手中的刀，他们家练习用的木刀都是自己亲手做的，至少有一把是自己做的。
两人默契地调整着呼吸，没有人在意云上泽遮住的那只眼，炼狱杏寿郎很清楚这一点，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可不会因为伤痛而放他们一马。
甚至恰恰相反，云上泽这样的稀血在那些丧失人性的恶鬼眼里是大补的甜点，云上泽视力残缺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所以炼狱杏寿郎在于他对练时也不会留一手，相反他比任何时候都迫不及待地全力以赴。
风，静了。
打磨平滑的刀柄握在手里，比先前用过的那柄短刀略重，但比他记忆中的大漠弯刀要轻上许多。
但用什么刀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当他拿起刀的那一刻起，就代表着他把命压上了赌桌。
两人对峙而立，但云上泽心里清楚，他不会是先动手的那个。
片刻，炼狱杏寿郎动了，他的刀裹挟着火炎喷发般的气势，汹汹席卷而来。
虽没有锁链，但借炎之呼吸的势，云上泽以刀压刀跃至炼狱杏寿郎身后。
手中弯刀分别从左右以夹击之势砍向炼狱杏寿郎的脖颈，而炼狱杏寿郎则猛地向前扑去，只见他一拧腰，刀自下而上，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弧。
云上泽轻啧一声，放弃攻势，侧身躲过这一击。
炼狱杏寿郎见着一击不中也不见懊恼，而是剑招再转，刀刃直指云上泽的脖颈。
两人你来我往谁也奈何不了谁，一直打到天光大亮，身上都挂了彩，终于，炼狱杏寿郎在两人又一次短兵相接分离后率先垂下了刀尖。
云上泽也顺势收起攻势，其实他也累到快要没有力气，之所以还站着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不肯倒下。
哪怕他的力量不在炼狱杏寿郎之下，但由于武学侧重不同，这种正面的对冲，带给他的压力着实不小。
不知道炼狱杏寿郎吃什么长大的，壮得跟雁门关常年举铁的铁王八似的，打又打不动，劈过来的力气还大的要死。
若不是他母亲从小不知从哪鼓捣的药浴给他泡着，之后又跟着师父师爹好吃好喝养着，说不定真要栽。
——他去蝴蝶居来回总共不超过七天，炼狱杏寿郎劈过来的刀又重了。
表面上轻描淡写叫停的炼狱杏寿郎微微侧身挡住了颤抖的手臂，他一如既往的爽朗笑着，“不愧是云君啊，出刀的速度使我望尘莫及。”
云上泽默了一瞬，稳住自己的呼吸，道：“你的力气又大了。”
说到此处，炼狱杏寿郎的情绪更加高昂，甚至多了一丝郑重，“云君，此番较量我清楚的看到了我和你的进步，也更加清晰的了解了我的不足之处，能够与你这样的剑士相遇是我的荣幸，也是鬼杀队的荣幸，还请你务必勤勉增强实力，有朝一日能够与你并肩战斗于最前线。”
云上泽不太清楚他说的最前线是什么，实际上炼狱杏寿郎在情绪激动时语速会加快，而过快的语速会让本就听不太懂的大段语句更加难以理解，尤其是炼狱杏寿郎在家庭的熏陶下偶尔会使用一些不那么日常的词句。
云上泽：这要我怎么说。
他猜应该是邀请他坚持战斗下去，想了想反正他也没什么抵触的情绪，便也爽快地点头应了下来。
缩小版的炼狱杏寿郎小脸激动得通红，他自以为隐蔽的扒在门边，一双小拳头握得紧紧的，看得出来他有在努力克制不要发出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在小豆丁的注视下，两人分工合作，一丝不苟地打扫着道场。
——偶尔他们也会偷懒，边边角角的地方时常会有遗漏，毕竟就算是少年老成的炼狱大哥距离成年尚有好长一段光景。
晨练过后云上泽被炼狱大哥连拖带拽拉去洗澡，少年虽长了张矜贵的脸蛋，但过往的经历也使得他不那么在乎干净与否，能吃得到填饱肚子的东西就不错了，实在不能要求太多。
毕竟，没有猫猫会爱洗澡。
但炼狱杏寿郎不同，作为炼狱家的长子，父亲开朗可靠，母亲理智温柔，再加上祖上积攒下来的财富，以及作为嫡长子获得的资源倾斜。
说炼狱杏寿郎是地主家的大少爷一点问题都没有。
对云上泽来说，炼狱大少爷除了对个人卫生有些要求之外，不聒噪，不傲慢，甚至恰恰相反，他总是开朗大气，是个胸襟宽广的男人。
所以有些话云上泽还是决定亲口来说，算是对炼狱大少爷的一点点认可。
“炼狱杏寿郎，”云上泽说，“我在这里的修行已经结束了。”
炼狱杏寿郎不明所以，他愣了一下，笑着说：“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云上泽：“现在。”
“好吧，不过你总得先把衣服穿好吧？”炼狱杏寿郎无奈地笑笑，一边扣上衣领处最顶端的扣子。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母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