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人性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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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脸上的阴郁终于释放，“敏儿，有你全心的信任，是我爱新觉罗多尔衮的福气，这个位置，我筹谋了这么久，如果要我拱手于他人，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但是，要在众人信服之下坐上去，又谈何容易？”
这回轮到我皱眉，“怎么了？是遇上什么阻碍了吗？”
其实，我早就对这场战争的结果心知肚明，虽然现在明着，好像只有多尔衮跟豪格在争夺这个位置，不是多尔衮就是豪格，事实上，胜出者是谁，我再清楚不过了。
“那群所谓的重臣，说什么只有先帝的亲子，才能继承皇位，而称得上是先帝长子的，除了豪格，还能有谁？就凭他，也想跟本王争，不自量力！”
从多尔衮的口中，听得出他并不把豪格放在眼里，豪格不够分量，此时此刻，我明白多尔衮的心情，如果他要硬坐上那个位置，也不是一件难事，单凭他这么多年来的赫赫战功，绰绰有余。
只不过，多尔衮是个好面子的人，如果不是在大家心服口服的情况下得打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今后史书如何记载，才是他所在意的。
“那，你打算如何？”我知道，要多尔衮让豪格，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做的事情，虽然多尔衮辈分比他高，但是豪格这声十四叔喊得有多不情愿，几乎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
只恐怕，这是个难以解决，难以圆满的困局啊……
“离拥立新帝的日子不远了，我一定会想出办法。”
我垂眼看多尔衮又不自觉的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如今摆在眼前的，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多尔衮的事情重要。
离拥立新帝的日子越来越近，不只是多尔衮不得空，连我这个闲人，居然也开始忙起来了。
走在通往清宁宫的路上，我百无聊赖的数着脚下的石头，这条路，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走过，不知道，走这条路的人，心情又是如何？
故人已矣，像是皇太极，不要怪我又想起这个人，试问，怎么能不想？如今的所有事，都是围绕着他展开的，如果不是他的逝去，又怎么会有拥立新帝的日子？
我只是想知道，关于他的死，有多少人真心感到神伤？又有多少人暗地里，不知道笑过多少回？
不过对于皇太极来说，死，是否对他来说，属于解脱？至少今后，后代都会记得他这个痴情帝皇，假如我有海蓝珠一半的幸运，那该多好？
至少，我的情路，不用走得履步艰难，又或者，如果我当初选择的不是多尔衮，今天的一切，会不会又不一样？
我是在后悔吗？我想不是的，我的人生，不知不觉中，就走了一大半，要后悔要不值，也不是现在。
何况，我明白我心里，装的满满的是谁，这一生，我是为了谁在活着，我更是清楚，或许，后世，我没有什么好值得史书歌颂的，但是，最起码，我是多尔衮的妻子，这一点，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是我对人生没有要求，而是，在这个时空，我能要求些什么？这个时代的女子，谁不是以夫为天？多尔衮对我处处尊重，已经是我的福气了。
人的欲望，总会顺应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一开始，我心愿是嫁给多尔衮，后来，我希望总有一天，多尔衮会知道我的心意，再到后来，我希望可以一辈子跟多尔衮相爱下去，如今想来，是我天真了。
如今，我只希望多尔衮得成大业，就算我作为一个历史的旁观者，我也心满意足。
其实，去清宁宫的路很短，可是我却刻意放慢了脚步，这个皇宫，有太多我不愿意面对的人和事，也有太多不堪入目的真相，我不想去发现。
这次哲哲找我，也不知道是叙旧，还是希望我能帮她什么忙，当然，我直觉告诉我后者居多。
人跟人之间，存在着很大很大的利益关系，尤其是我身在皇族中，想要低调做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谁让我的丈夫是如此的出众？怨得了谁？
“诺敏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庄妃娘娘请安。”
人已经到了清宁宫，抬头的时候，有些惊讶的发现，座上客，除了哲哲跟布木布泰之外，还有个我从来没想到在此碰见的人，苏日娜。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我跟苏日娜都出现在这里，哲哲背后的算盘，不言而喻。心下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看着苏日娜似乎浑然不知，还灿笑如花，我不是个做圣母的料，可是苏日娜跟了我这么久，就算旧情不在，我也不能看着她被陷害而毫不知情。
“苏日娜，这么巧？你也在。”
“诺敏姐姐，要我说多少次啊？都是一家人，何必说客套话？你跟苏日娜，先是主仆，如今又是妯娌，咱们就更加亲上加亲了，过不了多久，苏日娜腹中的孩子出生，更是喜事一件啊。”
布木布泰自以为是的打圆场套近乎，我虽然心感不快，但是没有做声，看着因为我出现忽然没有了笑容的苏日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跟苏日娜之间的突然变化，不仅仅是因为多铎那么简单，苏日娜跟了我这么多年，多铎对我的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心里有个模糊的答案，如果我要得到解释，怕且，还需要问一个人。
我由得布木布泰拉我坐下，在哲哲开口之前，我也不打算说话，反正她想要说的话，我也心里有数，倒不是我心思慎密，而是这两姑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敏儿，咱们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多尔衮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关于新帝人选的事情，他怎么看？”
哲哲倒是直接，一句话点出今天找我进宫的目的，是啊，我是多尔衮的妻子，苏日娜是多铎的妻子，正因为多尔衮跟多铎是亲兄弟，她们不方便过问男人的事情，就转移目标，打算在我身上套口风了，高招。
只不过，我想，她们注定要失望了，因为，我也不知情，就算知情，我也断不会出卖自己的丈夫，“姑姑，这些都是朝廷上的政事，诺敏又何来资格去过问呢？如果姑姑想知道多尔衮的立场，当面问他，岂不是更好？”
哲哲微笑，“真是今非昔比啊，今日的诺敏，果然不同了，今时今日，也就只有我们孤儿寡母，孤立无依，谁都可以来踩上一脚，诺敏，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姑姑何出此言？诺敏从不是什么在人风光时就巴结奉承，落寞时就落井下石之人，诺敏的为人，姑姑应该很清楚才是，今日姑姑所言，诺敏确实不知情，请姑姑见谅。”
仿佛我以来，就成了众人拿来攻击的目标对象，我以为躲在府里就没事，原来不是的，有心之人，总会想尽千方百计撬开我的嘴巴，要从我嘴里听到她们想听到的话。
“诺敏姐姐，其实你不用这么防范我们，你心里也很清楚，我们同是科尔沁的女人，这么多年来，姑姑待你怎样，你应该也很清楚，到了如今，我们哪里还有什么能力去陷害你什么，今天唤你进宫，咱们也只是想清楚目前朝廷中到底是怎样的局面，仅此而已。”
真是可笑，我人在宫外，试问，又怎么会比身处宫中的她们姑侄俩来得清楚现下的局面？
“娘娘，诺敏是真不知情。”在心底，我叹口气，想尽办法去猜度别人的想法，只是想提前知道个结果，只是，那又如何？
就单凭两个女人的力量，有能力改变大局吗？怕只怕，自身都难保吧？
“是真不知情，还是知而不报，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这做姑姑的，也不勉强你，你们都跪安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苏日娜未有言语，艰难的挺着大肚子，微微福身，跟着我走出清宁宫。
我从来没想到我跟她之间，居然会有这么一天，相对无语，弥漫在我们两人之间的，只是一片沉默。
我是个极其重感情的人，面对如今这样的局面，我何尝不难过？可是，我无能为力。
“哎呀！”
听见旁边的苏日娜一声惊呼，我赶紧扶住她，“怎么了？”
瞧见她的手抚在肚子上，我更加紧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
苏日娜站稳身子，不着痕迹的推开了我的手，扶住身旁的丫头的手，“没事，那孩子，踢我罢了。”
本来就沉默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默，什么叫做孤援无依，我想，我是能体会了，苏日娜说孩子踢她，我不禁幻想着在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小手小脚做运动般伸展着，应该很可爱吧。
这辈子，估计，我是没做额娘的命了，所以，也只能看着别人，羡慕别人-----
“对了，太医有没有说你大概什么时候生产？”
苏日娜抚着肚子，眉宇间，都是满溢的母爱，“下个月初吧。”
“哦。”
一问一答，最没有话题的对话，找话题，实在是个苦差事，本来，我们不是这样的，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如果可以，我也很想知道。
“对了苏日娜，姑姑她们找你进宫，你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问这话，我是担心在我来之前，哲哲她们有在苏日娜口中套出什么口风，苏日娜不了解哲哲跟布木布泰两姑侄，何况她现在一心一意做母亲，我只是怕有人伤害她。
苏日娜抬眼看着我，原本眉宇间有的温柔瞬间消逝，“格格，苏日娜虽说出身低贱，在格格身边这么多年，不敢说尽得真传，些许皮毛也能学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苏日娜还是知道的，再说，我家王爷，心里有事，从来都是跟别人说，苏日娜何德何能，怎会知道睿亲王跟我家王爷的事呢？”
看着她扶着丫头转身离开，我泄了气，有时候，有些误会，解释，反而会越描越黑，以前，我怎么不知道苏日娜是这么敏感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人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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