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所谓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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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小住，其实也没什么不同，跟我在贝勒府的时候。唯一有点不爽的就是不管何时何地，都要穿上那对花盆底，这让我彻底打消穿花盆底不辛苦的念头。
没错，穿高跟鞋算不上什么，脚也不会断，问题就在于，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的时候，其它时间都在穿。
这才是大问题------
我现在住在海兰珠的东宫，也许是她跟皇太极都达成共识了，对我也尚算客气，其实，人与人之间，客气就是生疏，就是不信任。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这么想，或许，这是我的观点吧。
“诺敏？怎么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
看向门口，穿着一身蓝色宫装的海兰珠出现在我面前，论年纪，她比我大，我应该唤她一声姐姐。
但是，正如历史上所说，海兰珠在嫁给皇太极之前，她的人生一直是个谜，就连我们同属博尔济吉特的人，也只是知道她很早成婚，据闻婚后并不是太开心。
其它的，我们都一概不知。
我笑笑，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探究别人的过去了？
“给侧妃娘娘请安。”苏日娜很醒目，在宫里这种地方，礼多人不怪。
我也站起身，刚屈膝，就被一只手扶起，“诺敏，说到底，我们还是同族亲戚，现下，这里也没外人，那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平时，唤我一声姐姐便好。”
再次微笑，老实说，我还真的不大算跟皇太极最宠爱的女人攀亲带故，但是事实上，我们是亲戚没错。
只不过，关系疏远罢了-----
一如多尔衮跟皇太极的关系，是亲兄弟又如何？还不是要处处提防？努尔哈赤跟大妃还在世的时候，多尔衮已经不被看重了。
所以我知道，这么些年来，多尔衮一直很努力，很努力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论平常人来说，越是想证明自己，就越急躁。
但是多尔衮不同，他很沉得住气，只除了那年，因为给多铎提亲的事情惹恼了皇太极，阿济格，连着多尔衮一带被降罪。
他平时做人，很谨慎，每每，都是为了最亲的人破例，给自己惹祸上身。
我不是太记得海兰珠说了些什么，我也只是草草应了几句，接着海兰珠就回房了。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忽然想起某一年的一天，在父亲手中，也有这么一只茶杯应声而碎-----
“敏儿！你再说一次！”
虽然我外表的年龄只有十三岁，但是请记住，我是个从未来来的人，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场景，此时可以用怒发冲冠四个字形容的父亲，有什么可怕的。
苏日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头垂得低低的，大气不敢出。我明白她，父亲向来不曾对我如此声疾厉色过。
老实说，我是不怕，但是，心是有些悬着的。
“诺敏，不想嫁给八阿哥。”硬着头皮，明知道父亲已经处于盛怒之中，我还是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后面那句。”
“女儿心属多尔衮。”我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是不可能由自己做主的，而且，那时的我，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多尔衮，也称不上是非君不嫁。
我只是不想自己进入皇太极的后院，跟一群女人抢丈夫罢了。
我生性平凡，自然，也想过些平淡的生活，这就是我的人生大志------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几块碎裂的瓷片掉落在我跟前，看清楚瓷片上的花纹，我不禁一惊，这是父亲最钟爱的一套茶具。
什么详细来历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努尔哈赤御赐给父亲的，他平日，连用都舍不得用。却因为我执意要嫁给多尔衮一事而------
可想而知，他有多么震怒。
只是我不明白，就算我此时算是不知羞耻主动提出喜欢多尔衮，那也不至于让父亲震怒至此。
“心属多尔衮？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你是我青巴图鲁葛尔寨最疼爱的女儿博尔济吉特诺敏，而那小子，虽说是大汗的儿子，也是他的爱妃所出，但是确是最不受宠的那个，遑论你还大他两岁，老妻少夫，你觉得你以后的日子，会幸福吗？”
父亲的脸色很不好看，吐出的话，句句都是一针见血，也是足以让我能够预见我的将来，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触，我屈膝跪下，膝盖恰好跪在了掉在我面前的碎片上，我感觉到瓷片刺入了我的肉，但是我却感觉不到痛。
“格格！”
苏日娜已经吓得大惊失色，我看向父亲，实在不是我爱苦肉计这一戏码，而是，作为养育我多年的父亲来说，我知道我不孝。
作为科尔沁的女儿来说，我知道我负担不起维系女真跟科尔沁永久友好关系的重任，正因为我有如此自知之明，所以我将这个担子交给布木布泰。
谁让她是未来的孝庄文太后呢？
父亲双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用力的程度让我跪着都能看到他手上的青筋突起，其实，我怎么会不知道父亲是真心心疼我呢？
我真的不太清楚多尔衮在家族里的地位，更不清楚，我现在算是在帮布木布泰的忙，抑或是在帮自己的忙？
“阿布，对不起，女儿让你失望了，诺敏从未求过阿布什么，这次，请阿布原谅女儿不孝。”
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只知道，在父亲重重的叹气声下，还是成全了我，嫁往辽阳的时候，我知道，今后，我可能再也不能回来了。
如果说，我跟多尔衮是两人相爱的，或许，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值得，但是，偏生却是我一人所愿。
“敏儿，你该知道，阿布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你好，这回，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今后的事情，你自己也要负责，离开了科尔沁，阿布再也管不了你了。”
在父亲重重的叹息声下，我知道，父亲终究还是选择了退让，而父亲的退让，成全了我，也成全了布木布泰，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福是祸？
比起布木布泰得到消息嫁往辽阳的兴奋，我的反应更为平淡。
这些，其实都过去很多年了，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过了几年，好像所谓的人生，就这么一晃，就过去了。
“福晋？”
耳边响起苏日娜有些狐疑的声音，将我从回忆的漩涡里拉了出来，我回头，“怎么了？”
苏日娜叹口气，“奴婢都唤您好几声了，想什么呢？莫非是想十四爷了？”
这丫头，倒是学会调侃我了？我笑笑，“那你呢？不想你的十五爷吗？”
苏日娜怔了怔，“只怕你知道大福晋邀您过去用膳，您就没那时间想了。”
我挑眉，我就说吧，我永远不可能自己去招惹麻烦，总是麻烦主动招惹上我，而偏生把我推到风口浪尖的人，就是这些女人都急着抢夺的男人-----皇太极。
我该说什么呢？怨他吗？只不过，作为帝王，这点谋略如果没有的话，那他这个位置，也不能坐稳太久了吧？
我起身，叹口气，总归，有关于博尔济吉特氏女人们的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去解决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所谓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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