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卖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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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卓心里一动，他慢慢抬起头。
果然是她！
姜卓不动声色地把汽水递给顾客，露出一个不浓不淡的笑容。
“是冯婷婷同学啊？如果这是我的摊位，请老同学喝一份自然是应当的，可惜这是我姐夫的摊位，我只是个帮忙的，做不了主，抱歉。”
说着，姜卓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歉意。
冯婷婷脸色一变，自从和姜卓成为同学并且熟悉起来后，她什么时候在他这里得到过这种待遇？
对于她来说，姜卓就好像身边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只要她一个垂青的眼神，姜卓就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她用自己多年在男人堆里打交道的经验发誓，姜卓身上发生了一些对她来说不算有利的变化，至少，她相信，如果是以前的那个姜卓，不管这个摊位是谁的，他都会把最好的东西奉上。
更重要的是，姜卓这个人，不管她给他什么脸色看，都能笑嘻嘻蠢着一张脸追着她叫“婷婷”，什么时候这么冷淡地叫她“冯同学”？
原本听话的人逃脱了自己的掌控，冯婷婷自然是不甘心的，毕竟和姜卓认识以来，她可是从他身上得到了不少好东西，这种冤大头上哪去找？
最令她震撼的是，曾经姜卓对着自己死皮赖脸讨好的时候，她从来没正眼看过他一眼，可现在这个男人穿着件普通衬衫冷淡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她却该死地心动，虽然那不是喜欢，她知道自己不会愿意嫁给一个乡下人，那只是作为一个异性看见俊俏小伙子的本能反应。
想到这里，冯婷婷脸上的笑容更娇俏了些，显得她的脸庞好似艳丽的月季。
“姜卓，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小气了？不就是一份汽水吗，你都舍不得？”
她脸上的笑中流露出一丝调侃和嘲讽，好像是在开玩笑，又好像是认真的。
她知道，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这种质疑。
姜卓心里一凛，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也就只有原身，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女神，甚至和姜兰借钱，也是为了能花钱得到一份纺织厂的工作，可以和冯婷婷在一起上班。
想到原身傻乎乎把家里给他的补贴都拿去讨好冯婷婷，现在作为姜卓的他就有一种目不忍视的感觉。
在他的世界里，姜卓还没有过这种作为备胎的新奇体验。
或者，按他堂妹说的那样，用舔狗来形容更合适？
他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拒绝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别人就争先恐后替他开口了。
苏嘉良微微上前了一步，这立刻就把他壮硕的身材给亮了出来，他正了正神色，这显得他脸上那种憨厚的气质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份庄重。
冯？他可是听三妹姜竹说过，学校里有一个姓冯的女人，总是跟小卓要东西，不会就是这个女人吧？
果然看着就不是个好的！
他可一定要保护好小卓！
“这是我们小卓的同学吧？不好意思，这摊位是我跟小卓姐姐的，这汽水虽然不贵，但是也没有见一个认识的人就白送的道理，万一要是大家都这么来，我们这生意还怎么做？”
苏嘉良微微停顿了一下，附近的人有赞同的，也有觉得他太过小气的。
苏嘉良又笑了笑，这笑容里又露出了他的憨厚可靠来。
“大家别介意，我媳妇说了，小卓也到结亲的年纪了，我这个当姐夫的，当然要在外头看好他，万一要是被以后的弟媳妇误会就不好了。”
苏嘉良一边说着，一边还用自以为隐蔽其实很明显的眼神看了冯婷婷一眼，又摇了摇头，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又嘀咕了一句。
“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这种女人可不能娶。”
姜卓强忍着不笑出声，冯校花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给下一位顾客打汽水。
四周的人自然也听到了苏嘉良的话，也把目光投到了冯婷婷身上。
果然，不仔细看还不知道，冯婷婷穿着一件无袖的连衣裙，却很明显把腰掐细了，还有那领子，啧啧，都快露出胸脯肉来了！
几个对姜卓挺有好感的女工人立刻就开口了。
“这年头不要脸的女人可真是多，也不知道什么交情上来就想白吃白喝。”
“就是，仗着自己是个女的人家不好意思拒绝，脸皮可真厚。”
被她们这样一说，有更多的人向冯婷婷投去了异样的眼神，她的笑容都绷不住了。
开玩笑，她冯婷婷到哪里不是受人瞩目的焦点？在纺织厂里当不上厂花，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
她面容冷淡，狠狠瞪了姜卓一眼，一句话都没说，就挤开人群走了。
她挤出去的时候走得太急，差点把一位姑娘手中的竹筒打翻，这让工人们对她的印象更不好了。
说来说去，冯婷婷毕业后进厂还没几天，她的美貌名声还没在纺织厂里流传开来，而这一回，这些人对她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样了，不知道她还能顺利借着各种跳板，成功嫁给厂长的儿子吗？
姜卓脸上带着微微苦涩的笑，心里在想什么别人却都不知道。
其他人看着他的表情，只觉得小师傅肯定是受了委屈了。
也是，这年头做点小买卖多不容易啊，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谁会愿意出来风吹日晒的，就这点小本生意，还有人上门来想白吃白喝，这个冯婷婷真是太过分了！
看着姜卓忧郁的面孔，大家觉得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来支持他，比如买一份汽水，这就很有必要。
而当他们真的喝了凉丝丝的汽水后，那种冰爽的口感立刻就征服了他们。
有的家里人比较多的，一点都不介意多买一些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分享，更何况小师傅都说了，买五筒就可以送一筒，等于花五筒的钱就可以得到六筒，这多划算。
买了多份汽水的人，苏嘉良都会帮他们把竹筒固定住，保证汽水不会倒出来，这是下午姜卓教他的。
大家看着都觉得又稀奇又满意，这种新鲜物什，回家了肯定会受到喜欢的。
姜卓觉得，自己该把冰块的制作也提上日程了，这样就能保证他们回到家的时候，汽水还是冰的。
等到人群慢慢变得稀薄的时候，冰镇汽水已经卖完了，姜卓看了看，还剩下一块不怎么大的冰，他也不计较，直接把冰块放入了左边的桶里。
姜卓看着面前剩下的几个人，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
“很抱歉，今天带的竹筒不多，不过我们的竹碗都是干净的，随用随洗，这里现在也是冰镇汽水了，只要一毛一碗，你们还要吗？”
几个人刚刚和姜卓聊天，都已经和他混熟了，自然不介意。
“小姜师傅，我们不介意，快打一碗让我尝尝这汽水的味道。”
“对呀，不介意，小姜师傅，明天你可得多带着竹筒来。”
姜卓这才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真挚诚恳又羞涩的模样让几个工人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等暑气快要完全消散的时候，姜卓的汽水也终于卖完了，人群也终于散去。
这时候他们用来装钱的小盒子里已经满满地都是硬币和纸钞了。
苏嘉良看着这么多钱，手都颤抖了起来。
他左顾右盼，迅速地把小盒子收拾好，用布包起来，交给姜卓。
“小卓，快，我们赶紧回家去。”
姜卓虽然被姐夫的举动逗笑了，不过他心里油然而生的更是一股暖意。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趁着天还没黑，踏上了回家的路。
虽然彼此都很累，但是心里却充满了希望。
毕竟累了一天，苏嘉良走到半路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渴得不行，他顿住了脚步，朝着身后喊了一句，“小卓啊，把我的水壶递给我，这天，嗓子都快干了。”
姜卓立刻从板车上摸出一个军用水壶递给他。
苏嘉良也没仔细看，打开盖子仰头就喝。
冰凉凉的汽水一进喉咙，他才发现这哪是自己的凉白开啊，分明就是那汽水！
还这么冰凉，苏嘉良喝了几口就停下，又晃了晃水壶，里面隐约可以听见冰块相互撞击的声音。
“小，小卓，这么贵的东西，我喝这干啥！你什么时候装进去的？”
姜卓故作生气，“姐夫，你这么辛苦，喝点汽水怎么了？这是下午你打盹的时候我装的。我们快回家吧，爸妈和大姐在家该等急了。”
“哎！”
苏嘉良应了一声继续走，他的心里更暖和了。
这么大一壶汽水，里头看样子还放了不少冰，这怎么也得一块钱吧！
一想到自己一口气喝掉了一块钱，苏嘉良心里又是熨烫又是激动，只恨不得对姜卓再好一点才好。
等天都黑了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到家了。
姜家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姜梅也在娘家等着丈夫回来。
一看两个人回来，三个人都激动地跑出来迎接他们。
等一家人吃完饭，碗筷也撤了下去，姜卓这才拿出了那个装钱的小盒子，把布打开摊在桌子上，一把把盒子里的钱都倒了出来。
姜家人都睁圆了眼睛。
这得多少钱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卖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