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色》青竹叶

4、第4章

　　一个多月整日厮混在伦敦的街头。魁色在广场上吹奏随身携带的埙，那哀伤萧索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也给魁色带去了足够多的金钱。对于这种类似卖艺的挣钱方式颇有异议的白影（它不愿告知魁色它的名字，魁色也不强求），在某件事后选择了沉默。
　　它……居然需要食物？！这个发现差点成为被魁色无情抛弃的理由，幸好它教了魁色一个小魔法，证明了自己的存在价值，避免了和垃圾为伍的命运。“坚持那些没有道理的高傲，不能让你远离死亡。”白影立刻明白了这个道理，即使这是从他最不屑的麻瓜种的口中说出。
　　又是一个月，到了离开的时候。魁色积累下一定数量的金钱，人们对于可怜的漂亮孩子总是格外慷慨。在白影的帮助下他把一大部分换成巫师的钱币，买了一些据白影说必要的魔法书，缩小之后装进口袋。剩下的钱买了车票和食物。
　　经过两个月的相处，白影开始知道魁色是个怎样的人。一个出色的让人遗忘了年龄的疑似小孩的生物，而白影也发现，离开魁色的时间一长他就会虚弱失去力量，他不得不时时刻刻待在魁色身边。
　　到了德思礼家，他们已经回来。照例又是一顿愤怒带着鄙视的咆哮和几天的饥饿，魁色无所谓的在壁橱里呆了几天，他现在有了可以消遣的东西。

　　白影乖乖的附在木片上，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现。这个窄小的地方根本容不下它高大的身躯，加上连续几天的饥饿状态，照魁色的想法，它应该暴怒才是。可，奇怪的是它一直沉默，雾气组成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不知想些什么。
　　“一直这样吗？”
　　“嗯？什么？”白影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靠在墙壁上看书的魁色不明白它在问什么。
　　“他们……那些你说有血缘关系的麻瓜，一直这样对你吗？因为你的魔力暴动，骂你怪物，不给你吃的，让你睡在这样的地方？”白影似乎是很愤怒。可魁色不明白他在愤怒什么，若说是同情，他不相信，这个人就和他一样缺少这种东西。
　　“是啊。但原本就是这样不是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突然发现不自觉的说了原来世界的语言的魁色解释：“就是说，大多数人类普遍排斥和自己不一样的人，无论那个人是好是坏。”
　　“是呢，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会被舍弃，只是因为不是同类。”
　　“嗯。”想起了前世，母亲抛弃了自己不也是因为自己身体里有一半的魔教中人的血吗？可最后，死在她墓碑前的那个，却是父亲大人。真是讽刺……

　　几天后，学校开学，魁色被放出来。他所在的那个学校是这个地方最好的，魁色因为成绩次次排第一，每一次都有很丰厚的奖励，而且，校方因为魁色的关系才允许达力一起入学，所以德思礼一家没把他转到其他学费比较低的学校。这个学校的学生大多有背景，所以他们不愿和魁色这个寄养在别人家的孤儿来往，尽管魁色优秀。
　　“这次的作业是制作一架飞机模型，大家可以和旁桌或前后桌的同学一起做，优秀的作品将被送去参加少儿作品展……”老师发布作业，底下的小学生一下闹腾开，大家都在找合作的伙伴。
　　魁色转向左边的金发小女生……“抱歉，我已经和XX约好了。”小女生遗憾的看着魁色漂亮的脸蛋。魁色看向前面的同学……“我和他一起做，我们已经有计划了。”前面和右边的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魁色又向后转……“我很难过，可是你是出不起制作模型的钱的。我的模型当然要用最好的材料。”
　　回去的路上。“你已经料到他们的态度，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问。”
　　“啊，只是在想，如果有一个人的回答不像我所想的，错过了不就太可惜了。总会有不一样的人存在……我在等那个人。”
　　“因为你很孤独吗？”
　　“孤单？这个单词什么意思？”
　　“……不知道什么叫孤单，却已经尝遍了它的滋味……呵，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

　　有白影的日子，和以前大不一样。有了一个说话的人，而那个人的想法有一些还和自己不谋而合，连真实性格都出奇相似，最大的不同的大概是选择的表达方式。对于自己看不惯的，魁色喜欢无视和忽略，白影则更加强势不容反抗。如果白影是皇帝，一定是暴君。对这个结论，白影难得一次选择无视。
　　另外让魁色郁闷的是，白影似乎喜欢上了找他麻烦，看他不爽就特舒服的样子。
　　“梅林的裤子，我没见过比这更糟糕的字。连三岁小孩的涂鸦都不会这样……这是谁的字？”
　　“……”
　　魁色，历代最有魅力最优秀的魔教教主，论武功，年纪轻轻的武林中已难逢敌手，论才学，学富五车，精通琴棋书画、奇门八卦、医药毒学……总之，连正派都不得不承认的奇才。此刻，这位奇才正顶着一张包子脸一声不吭的收拾着‘三岁小儿的涂鸦稿’，周围一片低气压。可恶，一定要学会这种该死的语言。
　　旁边一个已经开始五官分明的白影扯着嘴角，看着。
　　魁色很不爽。枉他用疼痛刺激眼泪给他，这个白眼狼！“哼！[无耻之极]”
　　“什么？”又在说他听不懂的语言了。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知的人呀。”
　　白影为之气绝。

　　美酒和音乐，原就是魁色的最爱。他最爱在无事的时候摆弄他亲手制作的东方乐器或者听听这里的乐曲自学。魁色在音乐方面造诣极高，这里的乐器很快上手，后来参加了一个全国性的乐器比赛，得了一等奖，奖品是一把小提琴，于是，女贞路4号经常会响起小提琴的声音。德思礼一家原本禁止他演奏，在邻居们的极力阻止之下不了了之。
　　等他的魔法有一点进步，魁色请了假偷渡到维也纳听音乐会，白影不得不跟去被男女高音荼毒。
　　白影刚开始对这种麻瓜的玩意儿不感兴趣，听多了之后居然硬生生的记住了曲调，然后他就开始找魁色的茬。魁色火大的让他（已经可以看出大概相貌，认定其为雄性）有本事自己弹。谁知白影真的学会了几首钢琴曲，还从不明途径获得了一架钢琴，并且开始认真学习。他在这方面的天赋不下于魁色，两个人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合奏一曲。这让德思礼一家非常疑惑：怎么会有钢琴的声音。
　　自从白影知道了钢琴是乐器之王，小提琴是乐器之后，他又开始招惹魁色，似乎是不将魁色压制在身下就不罢休。再知道魁色会一种不能理解的力量（武功）并且完全不怕他之后，白影就喜欢上找茬。魁色觉得无聊，连白影自己也觉得无聊，可不知为什么明知无聊他还是乐此不疲的找魁色麻烦，每每看到魁色变色就表现得极为愉快。气得魁色经常指着他鼻子骂无耻之徒。
　　魁色喜欢美酒，恰好白影对此也有研究，魁色需要白影对这里的酒的了解，白影想品尝魁色酿的美酒，两人在这方面倒是一拍即合，然后没节操的家伙们开始定期光顾一些藏酒名家的酒窖。魁色的身体毕竟还小，两杯下去就人事不省，剩下的酒就全进了白影的肚子，从此魁色有了藏酒的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