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方知我是我》肖潮生

11、第十一章

　　爸。
　　她喊。
　　嗯。
　　老叶应。
　　爸，书店!!!打折促销的！
　　嗯。老叶带了笑意，“走。”
　　周围是三三两两的匆匆路人，一张张模糊的脸庞都一闪而过。
　　老叶的手宽大，虚放在她的后背上，推着她走路，不时催促：“快点。”
　　父女两在书店挑书。
　　各自沉迷在书架之间，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人抱了两三摞书放旁边桌上犹豫。
　　老叶大手一挥，我们出门打车回。
　　小叶给他一个懂了的眼神，满意而有成就感的去结账。
　　老叶拎着两大包书，和她在路边拦出租。很快来了车，两人松了一口气。
　　“师傅，火车站过去。”老叶把书放脚底，小叶去揉他被勒红的手，老叶笑，揉了揉她的头，揉完头发一副沉浸在思考中的样。
　　小叶歪头：“爸你想啥呢。”
　　“我在想…”你该洗头了。
　　老叶明智地没说完，“没事。”说完，小叶可能会跟简语似的把他打一顿，再骂他直男。
　　不过这丫头和他一样，一头头发是一长就造反的自然卷。
　　小叶吭哧吭哧把书往书房拿，她爸给人家扫码付钱。
　　“先生，院子不错啊!这树瞧着有年头了吧。”师傅赞叹。
　　老叶点头：“谢谢您了。今年大概接近四十年左右了吧。”
　　师傅开车走了，老叶回头一看已经把书搬到台阶上，开屋子门的叶叶无奈了。
　　老叶进大门，把门拴上了，阔步走过去提书，这两袋书还挺重，叶叶给他搭门帘。
　　两人进去把书在书房书架上找了个空处摆好，收拾利落了，做了点吃的解决中午饭，下午睡起来抱着书铺了毡子在杨树底下坐。
　　老叶忽然讲起过去的事来。
　　“我小时候家里园子更大，一半都是，没现在这么小，我记得院儿里有棵大枣树，不比杨树长得小，秋天枣子长好了，又甜又干爽。你爷爷爬上树摇晃树枝，我在下面捡枣子，几木框几木框的装，枣子跟雨似的落，我被砸的还挺疼的。”老叶露出怀念的表情来，看她听得认真，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还有棵种在院子边边上的葡萄树，你爷爷收了一个渔网，夏天，把葡萄树用木桩子搭起高高的房檐来，渔网拴在两边，葡萄成熟的时候，我中午就拿着一串葡萄躺渔网上边乘凉边吃着葡萄睡觉，吃完睡意就来了，阳光透过微蜷的藤叶缝隙打下来，很舒服，一觉起来，就是夕阳西下，吃饭的时候。”
　　“好悠闲。”
　　“我记得家里还有李子和苹果树，李子树小，果子却甜，水分大，微酸，好吃得不得了。我见天盼着熟。”
　　“嗯。”叶叶抱着膝盖听他讲，觉得眼前这人慢慢又鲜活了一点。
　　后来房子重盖重修，就把园子改小了，树也都挖了，就留了一棵杨树。
　　老叶抬头望着这树繁茂的绿叶瞧。
　　小叶也望。
　　“真好。”老叶说。
　　叶叶看了他一眼，也说“真好。”
　　天气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