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那个boss[全息]》莜莜岚山

41、第四十一章 不痛

　　牛昌庆夫妇垂着脑袋颓丧地坐在藤椅上，林小琪朝他们缓缓地走了过去，迎面飞过来两只小鬼拦住了去路。

　　林小琪手腕一翻，把鬼刃亮在了它们眼前。这把匕首经过幻境一役，像是开了刃一样寒光逼人，林小琪把它握在手上晃了晃。

　　“不想死的就别挡着。待会我还能帮你们超度。”

　　听见超度这个字样，两只鬼整个鬼身都兴奋地颤了一下，哆哆嗦嗦地退到了两边，让开了去见牛昌庆夫妇的路。

　　女人还在哭泣，牛昌庆抬头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小姑娘，听见她问：“大叔，还记得我吗？”

　　牛昌庆皱着眉头，使劲思考着自己有可能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却始终想不起来。按理说这样漂亮鲜艳的小姑娘见过一面就会留下深刻的印象，她说这话也像是认识自己的口气，他却实在想不起她是谁。

　　“抱歉，我应该不认识你。”

　　“您确定吗？可能是在几年前，当时您儿子牛启润只有四岁。”

　　“四岁？”牛昌庆沉吟了片刻，“四岁时……他还没犯下大错，但我确实没见过你。”

　　“现在都十年过去了，你当时也不大吧？我们见过？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对你做了什么吗？”

　　牛昌庆不确定地回忆着，林小琪冲他摆摆手，看来他的记忆里是真的没见过她，那也没必要再回想了，一切的诡异感有了解释，四岁时的那一幕很可能只是boss让他们看的他的记忆。

　　记忆里的时空，外来人是没办法做出改变的，所以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在那里留下痕迹。

　　他们一离开，他们接触过的人的记忆就会重新删除覆盖，回到他们应有的轨迹。

　　所以姜时溥说他没有刺中boss的真实感，那根本就不是boss的实体，又怎么会有真实感？

　　两人的想法略微一对，结论差不多就出来了，经历过幻妖的幻境，时空旅行什么的相对而言还更能用科学去解释，只是尚且还不知道眼前这个时空是不是最终那个真实时空，只有在真实时空里，才能真正地对boss造成伤害。

　　“你说他会不会是一只鬼王？感觉能力还挺强的，之前又不是实体，你感觉不出来也是应该的？”

　　“不会，现在这个时空一定是他的真实时空，他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是之前那个时空没有闻到的。凭这股臭味，我更认为他是僵尸一类的生物。”

　　林小琪疑惑地看着他：“什么臭味，我怎么闻不到？”

　　姜时溥摊了摊手：“我以前也不知道我能闻到这种味道。”

　　难道是进了一次幻境还把你本来的天赋加强了？她一瞬间的脸色充满关怀与同情，隔空用手描摹了一下他脸的轮廓，像是捧着他的脸一样：“好可怜，一想到你要时不时闻到这种味道，我都替你难受。”

　　“是吗？那我研究一下，怎么跟你共享这种能力？我想在这个游戏里还是可以实现的。”

　　林小琪立刻闭了嘴，在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又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她这么乖，他一定不忍心的，对吧？

　　姜时溥无力地扯了一下嘴角，骂道，“猪。”

　　行吧。

　　林小琪现在已经基本能对这个称呼免疫了。

　　*

　　既然已经确定这个就是真实时空，现在只需要把牛启润找出来打一顿，这事就算结束了。

　　林小琪趁着此刻得空了轻轻地薅了一把兔子毛，大概是现在离boss很近，太太一直发着亮红的光。

　　她把兔子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毛。也不知道兔子发光是什么机制，它这一天24小时发光会累吗？

　　“哥哥，我们怎么让boss出来？”

　　“应该就在屋子里，我们找找？”

　　找？从哪里开始找起呢，牛昌庆家也不大，一间一间找下来，并没有发现牛启润的身影。

　　她折返回去问牛昌庆：“你儿子的卧房是哪间？”

　　“正堂左边那间。”

　　他们又重新进了牛启润的卧房，这里看着跟其他的房间没有两样，也难怪第一遍进来时什么都发现不了，只是现在仔细看，又找出了不少违和的东西。

　　比如桌上放置的笔架笔筒，细看似乎都是由骨质的东西制成。

　　比如衣柜的深处藏着一件人皮，翻到这个东西时把林小琪吓到尖叫，狠狠地搓手也搓不去那种接触时滑腻腻的感觉。

　　还比如牛启润似乎收集了不少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像是夫子的教棍，男人的头巾，孩子身上佩戴的长命锁。都被他好好都收藏在一个小箱子里，足足有数十件之多。

　　一些杀人狂魔都喜欢从被害者身上拿走些什么作纪念，看来牛启润，也有这样的特征。

　　林小琪把这个小箱子收了起来，等他们出了卧室门，外面的景色似乎发生了变化。

　　盛夏转入了深秋，庭院里都积起了满地的落叶，尚还年轻的夫妻俩焦躁不安地在院子里走着。

　　“他爹，启润都被官府带走一天了，他这么小的孩子，能做得了什么？”

　　牛昌庆握住了妻子的手，面有怒容：“这小兔崽子，看他回来我不打死他！”

　　“也不一定就是孩子的错啊？他们私塾里的夫子死了，关一群孩子什么事？”

　　“我让人去打听了，他们说有人举报，这些夫子都受过学生的折磨。领头的，就是我们的好儿子牛启润！”

　　牛启润母亲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一群四岁大小的孩子，笔都拿不稳，怎么会……”

　　牛昌庆其实也不怎么相信，但架不住谣言越传越凶，“哼，不管怎么样，我非揍他一顿让他听话不可。”

　　这时一群官兵模样的人闯了进来，带头的用腰上的佩刀在他家门上磕了三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后，粗哑的嗓子开口道：“牛昌庆，可以去官府接孩子了。”

　　牛昌庆躬身谢过，在一群官兵的带领下，浩浩荡荡一队人接回了自己的孩子。

　　那官差临别时交代他：“说一群小孩子杀人实在没什么证据，不过你们做大人的，还是要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别让这种荒诞的谣言再继续传下去。”

　　牛昌庆连连称是。

　　牛启润回到家后，杀人的兴奋感还没有冷却，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想着自己亲手让野猪咬死那夫子的景象，激动的浑身颤抖。

　　牛昌庆误以为他这是害怕了，冷笑了一声拿出戒条狠狠地在他背上抽了十下，也完全没听孩子的解释，自顾自地说：“在学校就好好读书，别做出这样让老|子丢面子的事，从小你就不安分，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十鞭抽完，心里的气顺下去了，就到了母亲唱红脸的时候。

　　牛启润母亲心疼地把他揽在怀里，一遍遍地问“疼不疼”，牛启润的小手擦干了母亲脸上的泪，还有力气安慰道。

　　“我一点都不疼。”

　　他说的是真话，从三岁能砍断牛角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刀木仓不入。受伤恢复只需要一天，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累，就是会特别渴望鲜血的气息。

　　他从小就与人不同，这点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