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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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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家子,十分的诡异荒诞。人死了,也没有哭声,也不见伤心,转个身就各自忙碌去了。另外,也并没有人想起来屋子里的夏书,就像夏书不存在一样。
她站在窗户里面看那干瘪的老太太,一大嘴一大嘴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给吃完。看着村长出去没多久又回来,搬着个黑漆漆的棺材进来,看着几个小女孩儿抬手抬脚的,将村长媳妇儿的尸体给放进去。
然后,才有人来敲了门喊夏书出来:“妈死了,晚上要守灵,你是新媳妇儿,你也得守灵,记得换身衣服。”
是个小姑娘,瘦瘦小小,十二三的样子。乱糟糟的头发从脑袋上垂下来,将整个脸孔挡住,夏书从头到尾,都没看见这姑娘的真正相貌。
“人死了,不得报警吗?”跟着那姑娘来到正堂,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这正堂就被布置成灵堂了。
夏书找到蹲在棺材旁边的村长,试探的问道:“不是正常死亡的,该报警的吧?”
一句话说完,就听见后面有破风声,她赶紧侧头,然后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砸在肩膀上,疼的她眼泪瞬间就出来了。但她也顾不上,在第二次的袭击到来之前,得赶紧躲开才行。
“我打死你个小蹄子,小贱人,还想着报警?你是不是想人来将我抓走?你是不是想害死我?我就知道,陈春生就不打算放过我们家!你这贱蹄子肯定是陈春生派来的人!我告诉你,我不怕!陈春生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他死了我更不怕了!你尽管来,有本事,你将派出所的人都带来!”
老太太一边喊着,一边冲夏书挥舞笤帚。夏书到处躲,然而老太太别看年纪大了,那身形倒是灵活的很,一顿乱打,夏书到底还是挨了几下。
最后是她躲在了棺材和墙缝之间,一边挡着的是村长,另一边是摆放的杂物,那老太太这才不能继续追打,只能偃旗息鼓了。
“报什么警啊,咱们村子里的事情,咱们自己解决。报警要花钱的,衙门朝南开,没钱别进来,这话你没听过?”村长说道,挪开身体,让夏书从墙缝那边出来:“你妈刚走,晚上没人做饭,你先去厨房看看,有啥能做晚饭的。”
夏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人都死了还有心情吃饭?
但是她也不想在这灵堂里呆着了,就只能转身去厨房。走两步听见有轻轻的脚步声跟在后面,一转头,是那十二三的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刘书才是你哥哥吗?”夏书露出个自以为很和善的笑容,那小姑娘后退了一步,不让她碰触,还是低着头,慢吞吞的说道:“我叫陈桂花,刘书才是我哥哥。”
“那为什么你姓陈?陈春生是你什么人?”夏书瞬间就抓到重点了,废话,这种重点,抓不住的是傻子。
“陈春生是我爸爸。他死了,被舅舅和舅妈杀了,舅舅和舅妈让我叫他们爸爸妈妈。”陈桂花语调没有一点儿起复,又是天黑,屋子里还有个死人,夏书就觉得,她这话,也说的有几分阴森森的。
好了,现在第一条线出来了。
她有心想多问两句,可是那老太太就拿着笤帚出来了:“做不做饭?你个小娘皮,娶你回来不是让你当祖宗的,你要是不听话,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夏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任务不能不做,否则,她就只能留在这个游戏世界了。既然要做任务,那就必须要留在村长家才行。
她转身去了厨房,那小姑娘亦步亦趋的跟着进去,然后一声不吭的坐下来烧火。夏书到处翻找了一下,墙角的袋子里装着有红薯,橱柜里塞着的木桶里装着有糙米。还有个小布袋子,里面装着的是黑面。各种调味料什么的,都在灶台上摆着,一眼看过去,简单的很,油盐酱醋,没别的了。
夏书抓了一把糙米扔到锅里,然后去洗红薯。等削皮切块之后,也扔到锅里,然后再去橱柜里翻找。陈桂花小姑娘坐在木头墩子上一动不动,夏书就当她不存在。
橱柜里里外外翻找一遍儿,然后在角落,找到了一小行字,是铅笔写的。
——三斤米,十天。一棵白菜,半个月。一斤肉,一个月。
这是什么意思?她盯着那一行字仔细看,可看来看去,那字儿也不会变,还是这么几句话。是三斤米要吃十天,一个白菜要吃半个月,一斤肉要吃一个月的意思吗?
粮食紧张啊,粮食紧张是六十年代吧?这个铅笔字看着也不像是几十年了,否则早就褪没了。那么,她现在所处的年代,和六十年代差的不远?
那也不应该啊,若是□□的时候,办喜事儿也不该这么奢侈的吧?她今儿可是见了,那喜宴上的饭菜,虽说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可一张桌子上也有三四盘了,每个盘子也都满满的,不像是缺粮食的样子。
夏书再去翻看别的,在橱柜的缝隙里,又找到了一个银元,袁大头,应该是挺值钱的吧?顺手塞在口袋里。然后再找却什么也找不到了,厨房里的东西,都是正常的。
红薯粥很快就煮好了,她给盛出来,让陈桂花去喊人来吃饭。
村长,老太太,陈桂花,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子。加上夏书,一共是六个人,没有刘书才,谁也没提起来他,就好像他不在才是正常的。
吃完饭,村长让陈桂花去洗碗,然后吩咐夏书和另外两个女孩子去守灵。
尤其是夏书,他面无表情:“你妈生前最喜欢你,你可一定要好好陪着她才行。最近村子里来了不少外人,晚上不安生,你最好是别出门,听见了吗?”
夏书点头,就是村长不说 ,她晚上也不会出门的,谁知道这游戏世界是什么鬼地方。外面万一正在进行百鬼夜行,那她出门岂不是找死的?
再者,她心里也有打算——她知道不管什么游戏,哪怕明面上没有给你规定通关时间呢,但也最好是赶紧通关了看,通关的早,说不定排名早还有奖励,若是通关的晚……那游戏世界会不会关门?关门之后,留在游戏世界的人呢?
所以她晚上,也本来是想要不睡觉,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的。
村长吩咐完就自己转身回去睡觉了,老太太倒是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的,先是扫地,又去关门,反正忙活到很晚,村里的动静一点儿都没有了,这才晃晃悠悠的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陈桂花也走了,很快,灵堂这里就只剩下夏书两个小姑娘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她故技重施,然而这两个,却像是哑巴一样,不吭声,连个视线都不给夏书。
“你们累不累?困不困?我给你们做糖糕吃吧?”哄孩子这事儿,夏书不顺手,她也没结婚是不是?她就知道,小孩子应该都是挺喜欢池塘的,她认识的人里面,十户人家,有九个,家里的小孩儿因为吃糖坏了牙齿。
果然,听见糖糕两个字,两个小姑娘一起抬起头看过来了。一个长的像是村长,一个长的像是村长媳妇儿。两个都是瘦巴巴的,脸上几乎就只剩下五官了,没一点儿的肉。
“我会做糖糕,但是,你们知道哪儿有糖吗?”夏书笑着问道,那个稍微大点儿的,十一二的小姑娘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偷糖,会被打死的。”
另一个扯她衣袖:“反正不是我们偷的,她自己要做给我们吃的。”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你们想吃糖糕,得和我说说你们家里的事儿,陈春生是怎么死的?陈桂花的亲妈妈是谁?”夏书看一眼那个小点儿的,又转头问大的:“刘书才是你们的亲哥哥吧?为什么人家都说他是傻子?还有,你们家有没有别的什么古怪的事情?”
“你先做糖糕。”那个大点儿的小姑娘盯着夏书看了一会儿,露出个古怪的笑容来:“等你做完了,说不定你就不用问我们了。”
不用问她们,那要去问谁?
夏书正疑惑,就听见背后传来吱吱呱呱的声音。她背后,是那个黑色的棺材,村长在将村长媳妇儿的尸体放进去之后,就直接盖上了棺材板儿。
她有些不想回头,但是,面前的两个小姑娘,已经直勾勾的盯着她后面看了。不回头,好像更危险。
夏书顺手将旁边烧纸的盆子给拎起来了,里面的纸钱还没烧完,剩了点点儿火星。她头也不回,猛地将盆子往后砸去,听到的是一声闷响,盆子不像是砸在了木板上,倒像是砸在了什么肉上。
“快走!”她立马起身往门外冲去,顺手拽了那两个小姑娘,不看不看,坚决不看,看不见就不会害怕后面是个鬼了。冲到院门口,夏书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儿,村长说了,晚上别出门,村子里不安生。
后面,是沉重的脚步声,像是快要追到跟前了。怎么办,出去还是不出去?村长的话,能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