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半龙降生》格瑞莫

74、第？章 莉斯缇亚的记忆

　　“这是第二份记忆。”莉斯缇亚说着把一个手掌大小的瓷瓶放在了邓布利多的桌子上，德高望重的巫师放下手边的文件看向莉斯缇亚，他问到：“要一起来观看吗？”
　　“算了……我暂时不想回顾。”女孩说着从一旁的福克斯身上拔下了一支尾羽，然后退出了校长室。
　　邓布利多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莉斯缇亚离开的背影，他感到她离开的行为非常的反常，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习惯。
　　男巫站起身，从柜子中拿出了那个铭刻着各式魔纹的冥想盆，他把银白色的记忆倒入，然后开始观看。
　　这一次的记忆与上一次送来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依旧是那个孤独的小女孩被抛弃了的故事，但是不知为何，邓布利多总感觉整个回忆都充满了一种异常的诡异。
　　他知道那是虚假的存在，但是那份诡异却在不停地暗示他背后确实隐藏着些什么。
　　他将冥想盆转了一圈，然后直接从上方跳入，经过了一个光亮的通道后，邓布利多来到了那个宽广的古堡之中，他在那里看完了重复的故事，但是本应停止的记忆却在结束后再次运转。
　　那个银发的女童四周看了一眼，然后选了一个方向对着空气说到：“请跟我来，邓布利多先生……”
　　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然后向前走去，邓布利多跟在女童的身后，他们经过了光与暗的轮回，莉斯缇亚在一扇铁锈的门前停下，她回过身说到：“真实就在这里。”
　　她面朝着邓布利多，但是邓布利多从她双眼的焦点明白，她并没有在看自己，她只是在记忆中对一个可能跟她来到这里的人说话。
　　莉斯缇亚推开门直接跃下，邓布利多跟着她一同扑入了光影的包围。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记忆。
　　他看到了哭泣的女童，年幼的莉斯缇亚眼中噙满了泪水缩在古堡的角落之中，她害怕地看向那群微笑的成年人，“不要……莉亚不要，莉亚怕疼。”
　　她想找到一个方向逃离那里，但是没跑出几步她便一个不慎摔倒在地。
　　带着虚假关怀面具的人来到她的面前，他轻轻地为莉斯缇亚打掉身上的泥土，说到：“莉亚乖，身为科迪利亚家的女主人，你应该懂得为家族的利益献身。”，他笑道：“这也是你的宿命啊……”
　　他在笑，他身后每一个人都在笑，他们发自内心地在笑……
　　邓布利多身边的那个莉斯缇亚冷冷地说到：“这些该死的蛆虫，他们只会吸干科迪利亚家女主人身上的每一滴血……如果母亲能多活几年，一切也许都会不一样了。”
　　她黯然地低下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些醒来，也许也是来得及的，我甚至没有真正和她见过面。”
　　接下来的画面，即使是邓布利多这种见多识广的巫师也感到是十分的心惊，他看到一个个残忍的试验被加诸在痛哭的女孩身上。在它们当中，不管任何一项被暴露，执行实验的人都将会面临无尽的牢狱之灾。
　　然而每一项试验却好像都是失败了，那个曾经温柔地为莉斯缇亚弹掉发端灰土的男人露出了他暴躁的本性，他狠狠地踢向遍体鳞伤的少女，嘴中痛骂着：“为什么会失败，一切的理论明明都是正确的，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听话。”
　　他抓住莉斯缇亚的长发将她拽起，看着那双了无生机的双眼说到：“莉亚，我说过，要乖乖听话，身为科迪利亚家的女主人……你要懂得为这个家族献身。”
　　“对……对不起，是莉亚没用。”女孩无力地说到。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邓布利多头上的青筋条条鼓起，他的脸色因为愤怒变得非常可怕。
　　另一个莉斯缇亚等待着又是一次试验的结束后才说到：“我想，你一定很好奇，他们想要得到什么？”，她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邪神降临的召唤仪式…，但是这群小丑，根本沟通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而且，即使他们真的误打误撞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他们也只会在邪神降临的一瞬被撕扯成碎片。”
　　“对于那群岁月悠久的怪物来言，所谓的被时空所封印不过是一场短暂的睡眠，他们并不会感激将它们释放的人类，因为它们根本不在乎，他们也更不会需要凭依人类的躯体……不朽的存在根本无意关注夏日之蝉。”
　　“对了，似乎换个形象说话更为合适。”莉斯缇亚笑了笑，她的身形从那个幼稚的女童开始了飞速的成长，然后慢慢变成了斯内普曾见过的那个少女，她伸出右臂在虚空之中拨动了几下，刚才停下的画面开始了快速的切转，她一边调整着记忆的进程一边说到：“快到了，快到我醒来的那一刻了。”
　　她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又是一次试验结束后，女童没有再次哭泣，她从试验台上坐起，低下头看着周围的一切，嘴里喃喃道：“这里是？我在哪里？”
　　在那个高大的男子准备离开之际，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摆。
　　“科迪利亚家的人应该懂得为这个家族而牺牲是吗？”女童问到，是一种极致的冰冷。
　　“个人应当懂得为集体的利益而牺牲，你终于明白了吗？”他不耐烦地训斥道。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疯狂的笑声，女童右手捂住额头坐在那里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大笑，她的笑声中有一种情感在慢慢膨胀，名为愤怒。
　　一团炽热的火焰自她口中喷出，她从指缝中看向那个被烧焦的人影，冷冷地说到：“你错了，是科迪利亚家的人要懂得为他们的女主人牺牲，而不是反过来！”
　　女童跳下试验台，捋起袖子，她看着手臂上道道伤痕，脸上凶光毕露：“这群令人恶心的家伙，该偿还了！”
　　她在那里将右手高高举起，命令道：“艾露恩！”，一个浑身伤痕的家养小精灵跪倒在了女童身前，她激动地说到：“女主人，能再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
　　“为我更衣！”她说，艾露恩迟疑地抬起头，茫然地看向莉斯缇亚：“更什么衣？”
　　莉斯缇亚在一边捂住了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那个，现在看回来有些羞耻……那时刚醒，脑子还是有些混乱，而且有些二。”，她无奈地笑了笑，脸上尽是尴尬的神情。
　　最终艾露恩为年幼的莉斯缇亚换上了一身洁白的长袍，她跟在那个给人感觉完全不同的女主人身后，一路走出了刑场一般的实验室。
　　“阳光啊……”年幼的莉斯缇亚伸出手触向那片温暖，她张开双手，尽情迎接着太阳慷慨的赠予，她的贪恋却又很快结束，第二个命令随之而来，“找到阿姆，带她逃离这里。夕阳之后，这里的一切……”
　　她暴怒着化为一条白龙，嘴中咆哮着：“都将被我埋葬！”，那是与往常莉斯缇亚所化身的白龙不同的存在，她身上的气息更为浓厚和肃杀……
　　“唔，最关键的一点来了。”莉斯缇亚轻轻地说到。
　　邓布利多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点了点头，他明白了一件事，那些杀戮的原罪都是来源于身边的女孩，而不是她记忆中那个父亲。
　　莉斯缇亚在那里忏悔一般合起了双手，“我杀死了所有的人，那些有罪的，那些无罪的，甚至是不小心被卷入风暴中心的路人。”，她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应该成为她的噩梦。”
　　她和邓布利多一起站在那里看着那群面临地狱之人的痛哭，莉斯缇亚继续说到：“我是将古老神秘推演至极致的产物，天生拥有强大的能力。当一个人拥有远远凌驾于他人的能力时，他确实会失去一些东西，比如人性……”，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他们会自认为自己超脱了人这个概念，一旦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那个时候，其他人类的生死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就像那时候的我和当年的格林德沃先生一样……”
　　审判已近尾声，那条疲惫的白龙落回城堡，她俯在地上久久不愿行动。
　　月升之刻，她终于慢慢化归人类的模样。
　　她抬起头看着满目的残垣断壁和一具具焦黑的尸体，痛苦地抱住双肩大叫道：“我……究竟都做了什么？”
　　“啊~！”天地之间，所回荡的是女童悲痛的恸哭。
　　“其实，我也不清楚这时候的人格究竟是我还是她…”莉斯缇亚摇了摇头，时间仍在继续……
　　女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月落然后日出，之后是一片乌云飘来，天空中开始慢慢落下雨滴。
　　她在那里站了三天三夜，她身后不远处，一个幽灵和家养小精灵守在那里看了她三天三夜，彼此之间都没有任何动作或是声音。
　　第四天，邓布利多看到了那条姗姗来迟的东方巨龙，他说着与邓布利多在最初记忆中相反的话语。
　　他说，“我的女儿，原谅我的迟到。现在，跟我一起走，跟我一起离开这个罪恶的地方吧。”
　　“我拒绝了他。”莉斯缇亚说。
　　女童抬起头，她对着那条龙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属于这里，我会活下去的，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要完成……”
　　时光在这一刻诡异地跳动了一下，邓布利多再次看去时，已变成巨龙无奈飞离的景象，女童转过身，她对幽灵和家养小精灵说到：“这是一个禁制，你们永远无法说出你们看到的这一幕，即使是当我重新问起之时……”
　　她慢慢踏出古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接下来是一周后。”莉斯缇亚拍了拍手，“剩下的故事和我无关了就，其实我那时就应该注意到……”，她笑了笑没有说完注意到什么。
　　又是一个雨天，银发的女童浑身泥泞地走回古堡，她抬头看着铁门后的幽灵，开口说到：“阿姆，我回来了……”，她的眼中抛却了往昔的天真，只留下淡淡的哀伤与冰冷。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运转，莉斯缇亚慢慢飘向空中，她轻轻说到：“我们有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那件事情，我们也必须得有一个人不知道才能进行，所以我不能让她或者另外的人有任何别的可能性知道那件事。”
　　“你们只能活下来一个人吗？你打算把她作为祭品吗？”邓布利多问到。
　　莉斯缇亚继续说到：“无论如何，我们之间至少有一个人要死去，那是必要的前提。”
　　她原地转了一圈，飞得更高了一些，“决定权在我这里，但是我确实不愿掷出色子，在最终的抉择之前，请让我再逃避几年吧……”，她点了点头，身体开始化为万千光点慢慢消散：“我修改了她的记忆和潜意识，这件事情的探寻就到此为止吧…”
　　莉斯缇亚说着消失在那一片无垠之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不可知、不可探、不可求……”
　　“不可追寻……”
　　邓布利多从冥想盆中跳出，那片银色的记忆汇成了莉斯缇亚的身影，她微笑着向邓布利多招了招手，然后一个鞠躬落回了盆中。
　　自此，邓布利多再也无法看到他那天所看到的——记忆的另一面。
　　或许，他只是在那时午睡了一下。
　　只是，莉斯缇亚也再也没有因为记忆之事来拜访过邓布利多……
　　那片空旷的草原之中，少女坐在斜坡之上，嘴里轻声唱着古老的歌谣。
　　那只她曾送出的蝴蝶再次飞回，然后落入地面，慢慢变成一朵花的模样。
　　少女微笑着看向瓣瓣张开的鲜花，她说：“你来了啊……”
　　他有些生气：“这是你的选择吗？”
　　“不是还没开始选择吗？”
　　“这个世界有可能因为你的任性而再也得不到救赎……”
　　“我觉得吧……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沦落到了只能依靠一个人才能拯救的地步。”她摇了摇头，摘下一片草叶叼在嘴前，“这样的世界，不如毁灭算了。无论如何，用所谓大义去绑架一个人的自由，那和当时那群口口声声说着为了集体利益要牺牲个人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这个世界真要因此沦为地狱，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君临地狱的顶点吧。”
　　她站起身，将头上的草帽旋向远方，她抬头看着永不落的烈日，道：“你说对吧，朋友……而且我也知道，你才不会关心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只是你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来劝说我。”，她看向那个站立于神秘传承顶点的男人，“我观察了她七年，她会欢笑，也会哭泣，她懂得哀伤与愤怒，她不是一个被制造的傀儡。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我更接近人类这个概念。所以就这样继续看下去吧，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关心与担忧，但……”
　　足够了，谢谢了。
　　我手上的鲜血已经够多了，我也已经对她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情了。
　　未尽的事情需要完成，我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只是因为我一开始便知道，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把她作为被舍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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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里人格不是邪神，但她确实把自己看作是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