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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范府与鉴查院 ...

  •   自从范闲入京以来,众人皆知圣上对他颇为赏识,特别是出使北齐回来,那更是更进一步。

      一等男爵,正二品。可这份荣耀能不能继续下去,范闲也不知,他正低着头挨他老子的训。

      范尚书叹了口气,心想那烫手山芋的江心心该如何安置,没想到范闲做出这等鲁莽不经脑子的事儿,也不知这孩子寻思啥呢,忍着一腔怒意,茶水溅到桌上,问道,“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做?”

      范闲一直知道他父亲,让他远离那些异常复杂的阴谋中去,离那鉴查院是越远越好,少惹事儿做个安安稳稳内库的掌控者。这次是他失控了。

      范闲苦笑不得,他心里确实放不下江心心这个和他一样的同乡。江心心失去记忆,被迫害至此,他做不到见事不管,最起码让江心心知晓这一切。

      范尚书继续道,“安安稳稳守着内库,不好么?非得去招惹那麻烦事儿。”

      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了。范闲低眉顺眼,回禀道,“父亲大人,我做不到。她。何其无辜。”

      范尚书气的不行,怒极反笑道,“可你这种做法,就能救得了她?不过痴心妄想。”他顿了顿,继续讲道,“那姑娘本可以一世安乐无忧。”

      “什么意思?”难不成是陛下改了主意。范闲心头微微一震。

      “如今自求多福吧。”范尚书甩袖离去,独留范闲一人思虑。

      梳妆服侍江心心的是宫里派来的人,江心心摔了她们给自己带来的首饰盒,冷漠道“我不用。你们给我滚。”

      宫人们跪了一地,连声叫饶。范闲刚踏进门,本就心里就乱,紧蹙眉头,越发看不过眼江心心撒泼,他说了一两句。“嘛呢?他们回去就得死,你这么做无疑在逼死他们。”

      “那我想问问你,公道在哪儿?我的爹,我的娘,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合该我们都受着的。”江心心口不择言,刚说完她就悔了,何苦牵连无辜。

      江心心闭上眼,范闲说的对,她心微微一颤,眼眶温热,道:“算了,退下吧。我自己来。”说着,扎了个马尾辫,抽出一发钗,绾住头发。“找我什么事?”

      范闲有点后悔,她心有怨由,本就一股子气没地儿撒,又被他凶到,柔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凶你,我来看看你。”

      江心心微微一笑,道:“要是天下男子都像你一般该多好。”范闲一怔。

      她又忽然问道:“范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鉴查院门口?”

      “不知道。估计要么你人格分裂症犯病了,要么你梦游,这些天你没发现的原因也很简单,咱们的皇帝陛下帮着遮掩,这一次,没来得及。”范闲帮忙分析一下,大多是推理。

      江心心这才想起那日,正与他闹脾气的她,在气头上,没让庆帝进昭和殿。估计那时谁都没想到,范闲的出现,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江心心思及,要么真的是她有病有问题,要么是庆帝故意的。“是王启年向你通风报信?”

      范闲点点头承认。

      江心心又呵呵一笑,问道:“你想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杀他们。”这是范闲最能够想出来的事。长公主是杀江心心父母的罪魁祸首,庆帝毁她人生,想要她性命。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

      “叶轻眉是你娘,他是你爹,他真爱你娘,在他一生中,我不值一提。我又能做些什么?不过等死,最后一程,我想过得开心些。”江心心点出了范闲的身份,杀皇帝她现在办不到,至于长公主,范闲比她江心心更想杀她,谎言充斥她的一生,最后,她想活的开心,潇洒些,活得更长久些,最好能见证他的一切崩塌。

      说真的,范闲很震惊,她知道他的身份。“你为何?”

      江心心继续悠哉悠哉地道出一个秘密,“我还知道神庙在极北之地。”偷听这件事,是庆帝通过她的手,做的。江心心也知道了她爱慕过范闲,所有一切的事,都是那位坐在宫里的圣上布的局,一切尘埃落定,她为妃嫔,他已为人夫,江心心再多不甘心,也无可奈何。不得不说,许是他影响了她,江心心聪慧许多。范闲只有置身事外才能一路顺风而上。

      范闲顿时沉默,房中安静下来。江心心轻笑:“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既然是同乡,托你一件事,会很麻烦,你应该不应?”

      范闲想都没想都应下来,许下承诺:“好。”

      江心心缓缓地摸摸腹中,道:“这孩子生下来,能拜托给陈萍萍养吗?隐姓埋名,作为鉴查院的一枚棋子,也算是全他一心当千古一帝的心愿。”女人狠起心来,直教人发寒。江心心心想也许她已经学会他的凉薄。

      见此情景,江心心是铁了心要将孩子生下,范闲不得心焦。“别太冲动。”况且,范闲深知这件事是不可能的,除非陛下点头。

      江心心看了他一眼,也知道他的意思。“他会同意的。”凭那些天大的秘密,总有她江心心的一席之地,孩子活不活,她不在乎。孩子无辜,然而,他本身存在就是错误,他会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利器,也许,不会。

      范闲知道劝不动她,谎话连篇骗她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关于范闲,他的话,听一听总是没错。“你说呗,对了,范闲,待会儿我出门买些东西。”

      “对了,好消息和坏消息是一个,陛下让你堕胎,这几天他有点疯,差点没下令和北齐再打仗。”范闲这句话半真半假。

      皇帝发疯,江心心轻笑,随口回应:“关我屁事。他不是要杀我吗?一会儿一个主意,随他。”

      “你这没事吧。”范闲觉得江心心像是换了一个人。

      “没什么,能过一天是一天,走了,我采办点东西为我爹娘,立衣冠冢。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庆帝不过装模作样。她不过是他的毒瘾,痛过一段时间,也就痊愈了。

      “我心眼不缺,眼睛不瞎,人生一世,自是活得快活才是。范闲,谢谢你,离我远一点。”江心心留下一句话,警告范闲远离她,转身离开。

      总有人要告诉这南庆之主,怎么说呢,就是,人该生来平等,并无贵贱之分,普通百姓也是人,他们不是泥娃娃。

      范闲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江心心的神态,眉宇间,没有一丝畏惧,只有豁然开朗的冷然。江心心她有秘密,关于她和陛下有很多事情解释不清楚。皇帝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皇帝,他重国家于私情。范闲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直觉告诉他有问题,很大的问题。

      在郊外,一阵风吹来纸钱满天飞舞,江心心孤身只影烧完没有停驻,回头静静端望一阵这她亲手堆砌的一座坟。以后,她或许再也不回来了。

      今天京都的夜晚,特别清净,江心心走在路中央,她停下了脚步,忽然道:“出来吧。”黑暗之处,人走了出来,跪在她面前,是思琴和于敏她们。

      “他说什么?”江心心问道。

      “请德妃娘娘回宫。”她们磕头,异口同声请命。江心心似笑非笑的应和,踏进宫里的车轿。

      这件突发的事件,陈萍萍没有意料到范闲的神来之笔,更没想到远在澹州的江文昌和张丽婉居然会易容两位老人进京来。他倒是低估了张丽婉的能力。在院里,陈萍萍轻轻摩挲着毯子上的毛绒,问道:“还记得约定吗?”

      江文昌害怕地瞥了一眼这位面色苍白的男人,挺了挺胸膛挡在张丽婉的前面,回答:“我们听到消息,说孩子生病了,想来看看她。”

      “有人想杀你们,我保下你们。你们可知我花了多大力气?”陈萍萍面无表情地继续讲述。“很多。你们还想和你们的女儿见面,就给我安安分分,否则,下一次,你们就在地府团聚吧。”

      他们心头一紧,“大人,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张丽婉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被掠来,这不合理啊,鉴查院没有理由。

      他说:“知道越少,越好。”世人都惧怕这陈萍萍,张丽婉总算知道他的可怕之处,就算他是个老跛子,一个眼神,只要陈萍萍他想,他们即刻没命。

      张丽婉她压根就不知道他所图为何。她这一身的本事,还不够鉴查院里的人塞牙缝的,他们只能沉默,等待。

      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为严苛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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