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太黏人怎么办》染十柒

2、第 2 章

　　柳玄雪似料到如此，腾空而起，顷刻间，木剑于空中画阵，一个巨大的简易阵法铺天而下，将蝎人蛇人悉数封于结界内。

　　“我就说打不过吧！她能灭了鲛人，也能灭了我们！”蝎人王冲蛇人王怒道。

　　被封于结界内的蝎人和蛇人乱作一团。

　　“你们可以打洞出去啊。都是沙地，这不是你们最擅长的吗？”蜥蜴娃娃趴在柳玄雪身上，冲下面喊道。

　　“大家先不要激动，我并不是寻仇而来，鲛人也并不是我杀的。”柳玄雪坐于结界上，仿佛腾空而坐。

　　“洞，打洞，快打。”众蛇人和蝎人全然忽略了柳玄雪的话，打起洞来。

　　“你站哪边的。”柳玄雪白了一眼蜥蜴。不得已又用画了个阵，将地下的路也封住，将蝎人蛇人完完全全包入阵中。

　　“你这边啊。你想想，你的结界能维持多久，到时候你掉下去不就被他们生吃活剥吗？”

　　“闭嘴！”柳玄雪此刻十分想打蜥蜴，奈何刚才片刻间空中画的阵法粗陋，维持这么大的简易结界并不是易事，腾不出手来教训蜥蜴。

　　“各位，听我说。我知道，琉国是个岛屿小国，自与璃国并为琉璃国后，八百年间，大家过的并不好。”

　　“先是海水上涨，淹没岛屿，不肯离开故土的人，变成了鲛人，才得以存活在海水中。”

　　“而十七年前，一夜间，地动山摇，大海变沙漠。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有的鲛人适应极快，变为蝎人，蛇人。而另一些鲛人死守最后尚未干涸的泥潭，是你们的故交。”

　　柳玄雪声声恳切，乱作一团的蝎人蛇人渐渐安静下来，听柳玄雪讲话。

　　“这么多年来，你们受苦了。”柳玄雪目含泪光，忍住啜泣。这声迟来的道歉，如刀刻在柳玄雪的心上。

　　她看着一众躲在沙漠洞穴，她的子民们，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

　　八百年，他们遭受的这些罪，都是她一手造成。

　　只因她轻信一个人。

　　一个许她一世幸福，来世相遇的男人。

　　一个说好并肩同行，却向她背后狠狠捅刀的男人。

　　泪水从柳玄雪眼角滑过，柳玄雪昂起头，看着洞顶，不让泪珠继续滚落。

　　蜥蜴娃娃此刻攀上了柳玄雪的头发，偷偷拿它光滑的小爪子擦拭她的泪水。

　　“你这眼睛怎么老进沙子。”蜥蜴说道。

　　“那是自然，我们这洞穴在沙丘之下，经常有沙子掉落……”蝎人大哥开口说道，又被蝎人王一眼瞪了回去。

　　“我知道，琉国早在变为汪洋时，就已被琉璃国抛弃。而你们因为不舍故土，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又因为模样非同常人，受尽欺辱。”

　　“我敬佩你们。”柳玄雪起身，深深的向蝎人蛇人行礼。

　　“如今，我可以给你们一片乐土，让你们重归田园；可以给你们书册，让你们重拾知识；可以教你们练武，让你们抵御外敌；可以将你们化形，变为正常人生活，你们愿吗？”

　　柳玄雪说完这通话，蝎人鲛人鸦雀无声。

　　大家面面相觑，田园生活，似乎是他们祖先，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只存在于遥远的故事中。而多年来的疲于奔命，他们早已习以为常，那种田园安稳生活，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不愿意。”

　　蝎人王大着胆子说道。

　　“对，不愿意！”蛇人王也附和道。

　　“若是因为鲛人的事。”柳玄雪垂下头来，“我很抱歉，因为我的自大，没能救下他们。他们不是我杀的。”

　　她太天真了。

　　她以为八百年的光阴，霖无寒就能悔过当初，就还是她敬仰的师兄，上仙重阳君吗？

　　当她再一次选择相信霖无寒时，霖无寒再一次让她失望了。

　　从地狱焰火走出的魔尊大人，不带丝毫犹豫的，杀死了她拼命保护的，鲛人。

　　她心中还在期冀什么呢？

　　因为他从仙堕魔，复活了她？

　　古书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那只是追求修炼，顺手为之罢了。

　　因为他来找她？说她拿了他的心，让她还他？

　　一如十七岁时，那个冷峻如冰，只在她面前，调皮玩闹的修仙少年。

　　不，不是，他只是要她记得，她的命，是他给的。他说的话，她都必须要听。他想要的东西，她都必须要给。

　　一如十八岁时，他要的琉国，她必须要给。

　　那么现在，为什么连说出他是杀了鲛人的凶手都会犹豫？

　　柳玄雪一想到霖无寒，神情就有些恍惚，气息有些乱了。

　　“谁杀的？”蛇人王咬牙切齿，尾巴“噼啪”甩地响亮。

　　“地狱魔尊，霖无寒。”蜥蜴娃娃突然大声说道。柳玄雪被这声音下了一跳，缓过神来，赶紧调整气息，稳固结界。

　　“杀了他！”蛇王带头喊道，蝎人蛇人一起响应，振聋发聩。

　　“杀了他！杀了他！”

　　“就凭你们？”蜥蜴娃娃在柳玄雪肩侧一甩尾巴，不屑道。

　　“我们怎么了？瞧不起我们吗？瞧不起我们的人，可是都死了！被我们吃进了肚子！”蝎子大哥说道。

　　“你们知道地狱魔尊是什么人吗？”白色蜥蜴轻笑道。

　　“地狱？魔尊？”蝎人蛇人和琉璃国的子民一样，不知神魔。

　　“天地有三界：天界、魔界、还有你们人界。地狱魔尊，便是一统妖、鬼两势的魔界尊主。”

　　“打比方来说，我和你们，都是十七年前灾祸造成的半妖。我们几乎是没有妖力的。当然，吃多了人肉的蛇人王妖力会大些。但这些在魔界尊主面前都形同儿戏。”

　　“这个人类小姑娘嘛，或许能勉强一战，但三招内必败无疑。”白色蜥蜴说着想要抚摸柳玄雪的脸颊，终是没下去手，转而摸了摸柳玄雪耳后的乌发。

　　“所以我们要多吃人肉？”蝎人王拿钳子一边缕胡须，一边思索总结道。

　　“话可以这么说。”

　　“话不能这么说。”

　　蜥蜴娃娃和柳玄雪同时答道。

　　“如何不能？把坏人吃掉不可以吗？”蜥蜴娃娃道。

　　“好坏谁来定义？存在即合理。从来没有绝对的公正，只是立场不同罢了。但无论如何，不可以一己私欲，存害人之心。”

　　“即使是他损你害你，你都不能反击？即使是他找上门来，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你仍一躲再躲，一退再退？”

　　“你……”柳玄雪侧头望向趴在她肩上的白色蜥蜴，小家伙正也昂着脑袋，黑漆漆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闭嘴。”柳玄雪道。这小家伙知道的太多了。她不该跟它讲那么多霖无寒的事情。

　　“要是我，遇到欺负到我头上来的人，我就跟他打一架。”蜥蜴不依不饶。

　　“这世上许多事情，比恨重要的多。”

　　听完这话，蜥蜴在柳玄雪的肩头跺了跺小爪子，焦躁地转了个圈，不再说话。

　　“那你们，愿意吗？”柳玄雪问到。

　　“愿意我为你们建设家园，安稳生活下去吗？”

　　“你有什么好处？”蝎人王狐疑地看着柳玄雪。这一会儿，钳子都快把他下巴上的胡子捋秃了。

　　“我是一个散仙，此法可助我修仙得道。”柳玄雪道。

　　“屁勒。”蜥蜴尾巴一甩，柳玄雪就伸手按住它的脑袋没让他说出声。

　　接着柳玄雪就掉了下去。

　　柳玄雪因为不留神，分出手来捂蜥蜴的嘴巴，导致粗略画的简易结界崩塌，她和蜥蜴直直的掉了下去。

　　哗啦，蝎群和蛇群退开一个大圈。

　　“起！”柳玄雪轻喝，用木剑点地，在空中翻了个身，轻轻落下。蜥蜴则啪唧掉在了地上。

　　“好你个柳玄雪，不接住我。”蜥蜴趴在地上嚷嚷道。

　　“我腿摔断了，起不来了，你要养我一辈子！”

　　“我可以养你…”一条蛇人小心翼翼地凑向蜥蜴，向它伸出尾巴，要扶它起来。

　　蜥蜴见状，咻地一转身，四个小爪子并用，咕噜咕噜飞快的爬上柳玄雪的衣角，攀上她的左肩，在老位置卧好。

　　“不愿意。”蛇人王停住噼啪晃动的尾巴，盯着柳玄雪道。“我们不愿意回到过去，过人类的生活。”

　　“说的好！”蜥蜴点点头，在柳玄雪肩上换了个舒服姿势。

　　“不如吃了你，直接复仇的好。”

　　蛇人王尾巴噼啪大响。

　　魔音贯耳，扰人清智。

　　四方蝎人、蛇人一瞬间全部面目狰狞，獠牙森森，流出毒液，尾部毒刺高高举起，冲向柳玄雪。

　　柳玄雪“噌”地把蜥蜴从她肩上拽下来，双手捂住它的耳朵。

　　“傻瓜，捂你自己耳朵，我不需要。”蜥蜴挣扎道。

　　“别乱动，再动，我把你扔过去献身。我好歹一个散仙，绰绰有余。”柳玄雪胸有成竹道。

　　然而，柳玄雪腾不出双手接招，只得在洞穴内绕着墙壁，跳来跳去，躲避攻击。

　　“你老实呆着！”柳玄雪情急之下，把蜥蜴塞入怀中，以衣布隔魔音。

　　她舞起木剑，一脚点壁，轻轻跃起，直冲蛇人王而去。

　　众蝎人和蛇人皆受魔音所控。攻击并非其本愿，不必多做纠缠。只需攻蛇人王即可。

　　蛇人王一下看出了柳玄雪的目的。大笑一声：“你有命近我身？”

　　众蛇人蝎人群起跃之，向柳玄雪扑去。

　　柳玄雪木剑挥舞，竟挥出剑意，扫晕一群。

　　但还有一群。

　　数量太多了。

　　眼看蛇人王近在咫尺，她却在空中落下，迫不得已转向，脚点墙壁，缓解下落之势。而蛇人王此时早逃之夭夭，又离她远去。

　　如此挥剑会减短她在空中停留的时间。这样耗下去，她早晚会体力不支，掉下去成为他们腹中餐。

　　“你且冲他去，剩下的我来！”

　　只见白色蜥蜴抬起头，从柳玄雪胸前衣褶钻出来。

　　在起伏波动的曲线面前，四只小爪子不知踩哪儿，死死抓着胸前衣布。白皙光滑的小小脑袋上，多了两朵红晕，甚是好看。

　　“不行，你太小了！”柳玄雪一把将白色蜥蜴又塞回去。

　　蛇人王远看柳玄雪在墙壁上飞来飞去，无从下脚，大笑道：“白费力气！早晚你都得掉下来，成我的腹中餐。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还没尝过呢！一定更滋补！”

　　“等不了吗笙尾大王？”柳玄雪脚点墙壁，似乎把洞穴绕了个遍。

　　“我现在就下去找你！”只听话音落下，“砰！”的一声巨响，壁上一圈同时窜起火光，直烧洞顶而去，照的洞内通明。但仅昙花一现，就立刻熄灭，洞内漆黑一片。

---

作者有话要说：　　蜥蜴：我比你大好多好多，怕吓到你才变成这样，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