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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嫁衣难舍新人梦2 ...

  •   曾华丽:“爸!”
      看着村民一个个的漠然离开,一直埋头在自己母亲肩头的曾华丽突然止住哭声,声嘶力竭的唤了他爸一声。
      可也许是因为心有愧疚,他的爸爸也就是村长嘴里的老曾只是低着头,不去看自己的女儿。半晌,见这对父母一直僵持不下,一旁的村长才打着哈哈替老曾说了一句“华丽呀,你要体谅你爸,他也是为了咱们村嘛,你就牺牲一下嘛”。
      这话村长说的轻巧,可听在华丽耳朵里却犹如当场宣布了她的死刑。一瞬间,万千情绪涌上她的心头,有绝望、有愤怒、有失望,她恨不得现在先把他面前说着这些风凉话的村长痛打一顿,可转头一想,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阿玊站在正在逐渐减少的人群中悄悄观察着曾家门前几人的言行,她当然听到了村长那句说者不痛不痒听者大风大浪的话,她当然也注意到了曾华丽眼中那万般情绪交叠激荡最终化为一抹苍白无力的眼神。
      有一刻,她甚至都想上前去询问一二,为他们解决这看似恐怖的注定命运。但她并没有动,她知道,在这种固步自封、顽固不化的偏远村庄里,在这种禁忌万分的事情面前,这些掌控者一般都十分忌惮外人插手其中。
      考虑到这些,阿玊觉得此事十分棘手。且不说帮不帮助曾华丽一家,就说那件诡异万分的红嫁衣,想要接触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在脑中琢磨着此事后续该如何插手,诛曦突然拽了一把阿玊。
      诛曦:“你不走吗?”
      经诛曦这么一提醒,阿玊才察觉身边原本拥挤的人群已经走得只剩下七八个人了。见此情形,阿玊遂转身随诛曦一同离去。
      在路上诛曦一直玩着手机,像是在同什么人聊天。阿玊看他那没心没肺、兴高采烈的模样心里莫名升上来一股子无名火。
      阿玊:“就知道玩。你那梦寐以求的灵器就摆在你面前,你这会就不想要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满口瞎话的把我给骗过来的。”
      听到阿玊这么说,诛曦那张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眼中莫名竟带了几分高深莫测。
      看他这幅模样,阿玊心上的无名火顿时一消。不过这火气并不是被诛曦自认为美貌的颜值给消下去的,而是被他眼中满满得意背后的“安排”给消除的。
      阿玊:“难道,你已经想好该怎么办了?”
      诛曦:“哼!早就安排好了。”
      诛曦说着,两眼一勾,整个人犹如一个正在行走的词汇——“嘚瑟”。
      阿玊:“说来听听。”
      诛曦:“我联系了一个小姑娘,让她向曾华丽转答我们可以帮助她的消息。刚才她给了我回复,说是曾华丽已经同意了,让我们凌晨一点钟去他们家。”
      诛曦:“怎么样,我这个安排还不错吧。”
      诛曦说完,向阿玊抛了两个大大的媚眼,然后一脸期待的等着阿玊夸奖他。
      可阿玊却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反而自顾自的分析起了诛曦的这个安排。
      阿玊:“以曾华丽为突破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她现在是孤立无援,想要逃离,但顾忌到家人又不能离开,可不走的话,自己又会被无情的充当成祭品。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人向她伸出手,她便一定会毫无顾忌的抓住。再说她父母,她母亲一个农村妇女虽然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可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只能听从一家之主的丈夫做出的决定。而他丈夫做出的这个决定我想应该也不是自愿的。所以如果我们能够给他一个他所能接受的条件,那么从他们手中拿到那件衣服就简单多了。“
      仔仔细细的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清楚以后,阿玊在心中对诛曦的这个安排竖了个大拇指。不过,虽然心里对诛曦很是肯定,可面上阿玊却一副“还行吧”的模样,闹得诛曦还老大不高兴。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凌晨一点。阿玊与诛曦在约定时间来到曾家,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村里的人,坏了他们的计划。不过还好,一切顺利。
      进了曾家大门,阿玊与诛曦先是见到了曾华丽,然后才看到一副做贼心虚模样的曾妈妈。看到曾妈妈那副心虚的模样,阿玊猜测她们应该是避过曾爸爸答应他们的。
      阿玊:“我能看看那件衣服吗?”
      转头看着曾华丽那张失神的脸,阿玊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
      曾华丽:“嗯,衣服在房间里。”
      点了点头,曾华丽转身向房间里走去。
      曾华丽家的院子布局跟一般人家的布局相同,主屋坐北朝南,主屋右边的偏房作为厨房,左边的偏房则是卫生间及杂物室。
      曾华丽说那件衣服在房间里,可实际上那件衣服其实是被丢在了杂物室。好在,他们家的杂物室收拾的干净整洁,只是因为房间朝向问题略显阴暗而已。
      阿玊:“你不介意我碰它吧!”
      站在杂物室里那张被废弃的木质单人床便,阿玊自上而下打量着被丢的乱作一团的嫁衣。
      曾华丽:“只要你不嫌它晦气,我倒是不介意。”
      获得了曾华丽的允许,阿玊便动手翻看起了这身红嫁衣。从形制上来看这嫁衣的风格有些像明朝服饰的样子,它分为上襦下裙。衣服所用的布料是上好的暗纹丝绸,上面用金线绣着各式花纹。从这些小细节,可以判断这件衣服的主人,其家中的地位一定不低。
      不过,这些对于判断这件衣服是否为灵器却并无帮助。阿玊要看的是这件衣服上是否附有怨念,是否藏有记忆,是否被某些东西所操控。
      翻开衣服的上襦的两片前衣襟,阿玊仔细将这上衣后衣襟的内里摸了一遍。
      很奇怪,这衣服的内里竟然什么都没有。一般来说,如果某样物品能够自主行动,都是因为有人在那样东西内藏了符咒,通过符咒以及自己的法力来控制那样东西的行动。换句话说也就是,如果没有事先准备符咒,那么那样东西一般来说是不可能会自己动的。
      既然没有在衣服上发现蛛丝马迹,那么阿玊便能够将操控这一说法排除。
      然而剩下的两个选项却不是能够用手或眼睛便能发现的。所以,考虑到这种情况的出现,阿玊视线准备了一道灵符,用来鉴别。
      只见,阿玊从上衣口袋里取出灵符,将灵符平整的放在衣服上面,然后划破自己的手指,往那灵符上吝啬的滴了一滴血。
      做完这些,阿玊拉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等待接下来灵符的变化。
      在这过程中,曾华丽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眼中的神色是掺着各种情绪的期待。她当然不懂阿玊这些行为背后的目的,但她也不敢贸然询问,她怕自己会听到令她失望的答案。
      诛曦从一开始就没有跟着她们进杂物间,此时他正站在院子里跟曾妈妈聊天,透过杂物间那扇开启的窗户,阿玊能看到曾妈妈原本心事重重、胆战心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重新将视线收回到那身衣服上,阿玊望着那张纹丝不动的灵符,心中莫名感到诧异。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那是因为那张没有任何动静的灵符给出了答案——衣服上即没有附着什么怨气也没有留下什么记忆。
      一般来说这种灵符在与这些沾染有异物的东西接触后便会燃烧。而阿玊的这张灵符一旦遇到怨气便会燃起蓝色火焰,一旦遇到记忆便会燃起黄色火焰,如果灵符毫无动静,那么便证明这件东西没有沾染任何东西。
      在一旁看了半晌一直见阿玊只是盯着那衣服看,曾华丽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起了阿玊。
      曾华丽:“怎么样?”
      阿玊:“我原本以为这衣服一定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出来作祟,可现在看来,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阿玊的这种说法曾华丽听得不太明白,可她还是听出了其中对她来说不太好的意思。
      曾华丽:“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办法,是吗!”
      说完这句话,曾华丽又止不住的哭了起来。这个情况阿玊可没料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是心中猜测着,或许她是因为曲解了自己那句话的意思而被吓的了。
      人就是这样,在毫无退路的情况下可以毫无恐惧的接受一些自己无法面对的事情。可当有人伸出手来给予帮助却又表示无能为力以后,那种原本独自撑起来的强大便会悄悄在心中枯萎。现在的曾华丽便是那个已经失去一切战斗能力的人。
      阿玊:“别哭,我觉得你应该是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阿玊:“我的意思是说,这件衣服没有任何问题。你穿上它不会发生任何事。”
      听到阿玊这么说,曾华丽先是一愣,随即止住哭泣,默默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正在此时,诛曦与曾妈妈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曾华丽的哭声,双双都走了进来。
      一进门,诛曦便看到了那红色嫁衣上仍然安然无恙的灵符。
      诛曦:“这,难道是……”
      诛曦说话拖了个大大的长音,显然是不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不过他虽然这么说,脸上的表情确是一喜。
      诛曦:“阿姨,你看我就说没问题的吧。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诛曦这话说的好听,可曾妈妈却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懂他说这话的依据何在。
      曾妈妈:“小曦呀,我不太懂,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显然曾妈妈还是不太信任诛曦,觉得他可能是在骗人。
      诛曦:“哦,是这样的,刚才她用灵符测了测那件衣服。灵符测试的结果反映它就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不会伤人性命,所以你们可以放心了。”
      诛曦说着,一会儿用手指指阿玊,一会儿又用手指指衣服以及衣服上的灵符。等说完这些,他又不慌不忙的示意阿玊可以去掉那衣服上的符纸了,好像阿玊原本就是为了配合他的解说专门来这里进行表演的一样。
      曾妈妈:“呃,小曦呀!我想有件事情你误会了。”
      慢慢走到曾华丽身边,曾妈妈吞吞吐吐的唤了诛曦一声。
      诛曦:“我误会了……”
      听了曾妈妈这话诛曦一脸问号,就连正在将那灵符往口袋里收的阿玊都愣了愣。
      曾妈妈:“对!可能没有人告诉你们。其实我们也知道穿上这衣服不会死人。”
      “what!”听到这句阿玊跟诛曦几乎同步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似乎是察觉到了阿玊跟诛曦微妙的表情变化,曾华丽接着自己母亲的话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村里规矩,这身红嫁衣放到了谁家的门前谁家就必须在三天后让自家女儿穿着那衣服去老宅子里呆一夜。这一夜并不会出现你们想的那些人被这衣服怎样的事情,只是,这天以后,这个从老宅子里出来的姑娘便不能再嫁人了。”
      说到这里,曾华丽眼中慢慢渗出泪水,似乎是在为自己不幸的命运而哭泣。
      诛曦:“你的意思是,其实你是想拜托我们帮你解决不能嫁人这件事!”
      脑子里突然回忆起白天村民说到曾华丽订婚的事情,结合曾华丽刚才的说辞,阿玊终于明白了她们心里最期盼的愿望。可这个情况却跟他们事先所做的计划大相径庭。
      一巴掌糊上自己脑门,诛曦毫不避讳的把阿玊拉到一边,悄悄道:“这tm,这个展开不太对呀。白天的时候还哭爹喊娘的神像是要遭遇死刑了,这天一黑,却说自己就是不想当老姑娘,所以才哭的那么伤心的。这不是玩咱们吗!”
      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诛曦简直被这母女俩气得不轻。还好,阿玊虽然也被这个神展开弄得吃惊不小,但面上还是非常淡定的。
      阿玊:“你一个大老爷们当然不懂人家小姑娘的心情了。一个普通女人肯定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永结连理、白头偕老呀,尤其是曾华丽原本就定的这两天订婚,突然祸从天降,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她当然会伤心了。更何况,在他们这种偏远小村里,一个独身女人得受多少背后人的议论与白眼你知道吗!所以,赶紧把你那副愤慨的表情给我收收,虽然她们的性命无忧但毕竟她们也是受害者。“
      随便调动脑细胞为诛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解释了这么许多,阿玊突然觉得由她这个万年单身汉来解释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诛曦:“好好,算你说的对。可这事情跟咱们的预计出入那么大,你现在准备怎么做呢?”
      叹了口气,诛曦毫无目的的翻了个白眼,整个人犹如一个泄气的皮球一样,随意的摊在了凳子里。
      阿玊:“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你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吧!”
      转脸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诛曦,阿玊转身面相曾家母女俩道:“真是抱歉,让你们见笑了。不过,既然这件事情是这个样子,那我们俩还真的是爱莫能助。”
      说完这句,阿玊在曾家母女俩诧异的神情中一把拽起摊在椅子里的诛曦就准备出门。这时,曾华丽突然拦在阿玊面前,眼泪汪汪的道:“你不帮我了吗?”
      被曾华丽这句话一惊,阿玊顿了顿,面露难色,呆了好长时间,她才道:“我只能对付得了魑魅魍魉,对于人以及人所制定的规矩我无能为力。”
      阿玊这话明摆着是在说,那些个穿着红嫁衣从老宅子里出来从此不能结婚的这条规矩是村里的愚民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而定下来的。对于这些东西,阿玊不打算插手。因为这并不是她能插手干预的事情。
      默了默,阿玊抬头对曾华丽道:“其实,要想不被这村子里的那些东西束缚,离开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
      说完这些阿玊与诛曦便不再停留,径自离开了曾家。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不久,那个一直假装睡觉的曾爸爸突然从客厅里走了出来,眼中流露的是对他妻子、女儿的审视与威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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