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庶女日常》豆芽要长高

36、息华

　　“息华。”陆巧巧犹豫地望着这一包粉末，像她出生富贵，自小便被教育要保养自己身体，凡是来历不明的药材一律不能碰。

　　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谁知道那里面装的是解毒的良药，还是致病的毒药，就是自己人去拿都有可能中了别人的毒计，更不要说这种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药了。

　　可是真的要说扔掉吧，陆巧巧又不愿意，要是这药真的能让身体快速浮现不孕的脉息，却又不伤身体的药，实在是太难找寻了，而且这药据说只要加上梅花，便可释放香味，扔掉梅花，半个时辰之后香味自然散去，方法很是隐蔽，也好销毁。岂不比自己徒劳无功的搜寻医书好用的多。

　　至于这药是谁送来的，她心中也有猜测，药到底有没有效，还需要找人亲自测验一下！

　　“刚才那个冒失的丫头呢？”陆巧巧问白薇。

　　白薇疑惑的回答：“那丫头说是急着要给各家小姐上茶，差点就要哭了，奴婢怕误了事，放她走了。”她觉得奇怪，先前她们主子不是不打算追究了吗？这怎么还问起来了？“可是有什么不妥的，要不奴婢去把她找回来？”

　　陆巧巧想了想，估摸着这丫头是找不到了，但这也说不定，还是叫白薇去找一下。

　　白薇一脑袋的疑惑，觉得她们主子最近越发的神秘了。

　　白芷向来心细如发，直觉出了事，问道，“主子，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有一点收获，不过现在还做不了准。”陆巧巧暂时不打算跟她说清楚，指了指远处刚开放的红梅，“去给我摘些花瓣来。”

　　白芷从兜中抽出竹剪刀，剪了两支开的正盛的梅花，回来之后说道：“主子，你要这些梅花干什么，这些红梅虽然不错，但是不及咱们家中的好看，若是想要摘花来玩，怎么不剪几支绿萼！”

　　“那绿萼梅活的就不容易，要是每家小姐都要剪两只，树就秃了。”陆巧巧笑着回了她一句，把手中的细粉塞到梅花上，很快有一种非常清雅的香气散发开来。

　　白芷觉得好闻，忍不住多嗅了些，香料向来是白微管着的，白芷知道的不多，见粉末遇梅花散香，还以为是什么奇特的香料，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别闻了，这是种药，使女子不孕的。”陆巧巧闻过香气之后，飞快地扔掉了花枝。

　　白芷连忙冲上去踩了两脚，然后就焦急的拉着陆巧巧到另一边，边走嘴上还不消停，“您可真是的，这种脏东西怎么能戴在身上，差点叫奴婢心都吓掉了，要不要给您开一些解毒的汤药，记得宴上有绿豆糕，听说绿豆能够解毒，您用一些吧！”

　　陆巧巧不喜欢绿豆糕的口感，刚要说不，后来又想着小心无大错，吃两块也无妨。

　　路上的时候，陆巧巧跟白薇说起养在白水巷的那些下人，“有没有得用的，塞两个进来做事，两个在外面接应着。”

　　“听我娘说规矩已经教下去了，买了八个大的，先前就已经在牙婆那边调教过，咱们捡个现成的，若是您想要塞两个进来，等会就叫人到那边说一声就行了，剩下都是小的，还需要在外面养一阵，都是些没留头的小丫头，除了学规矩，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这就很好，反正我也不缺人伺候着，你叫人精心的调教着，说不定等你们嫁出去了，正好能接你们的班呢！”陆巧巧不急，“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谨慎沉得住气的，替我做件事情！”

　　白薇立马很懂得凑过来，主仆俩嘀嘀咕咕密谋的一阵。

　　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阵喧哗声，主仆俩抬头一看，好多姑娘都凑在湖边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突然有人喊“落河了，快来救人呀！”

　　陆巧巧神情一凛，对白芷说，“过去看看！”

　　这宴会是公主举办的，陆巧巧做为陆家小姐，也算是个主人家了，离得这么近还不过去看看总归是说不过去。

　　她记得梅园湖边，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几个婆子守着，其中就有会水性的，结果南北找了一遍，只找到两个，还都不会水性，陆巧巧简直快要气笑，你都不识水，看什么湖呀。

　　这其中要是没什么阴谋算计，她能把头割下来给人当摆饰看。

　　看着两个婆子相继狡辩，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编着话来骗她，陆巧巧根本就不想跟她们多说，只道！“我不想跟你们细细的讨论为什么人不在，你们两个都去找会水性的人过来救人，要是人出了事情，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好过了！”

　　婆子们心中一惊，到底顾惜着自己这条命，飞似的找人去求救了。

　　白芷站花坛上往湖里一看，两个人在里面扑腾着，其中一个穿紫色衣服的情况很糟，开始连扑腾的动静都小了，另一个穿着浅黄色衣服聪明一些，知道抓着芦苇借着力让自己不飘走。

　　这里闹出事，大家都从四面八方赶来，焦急的围在湖边七嘴八舌的，毕竟不能指望着这些贵女亲自下水去救人！

　　陆巧巧一见这么多人围着简直头疼，这万一趁着这股热闹劲，再挤下去几个，这梅花宴就成了笑话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劝这些小姐们离开这，有些小官家的女儿或许被吓一下就走了，其中也有不少地位不下于陆巧巧的，甚至比她更高的，也许是单纯看她不顺眼，非要跟她呛着干，或许有的人干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自家丫头婆子的簇拥下看着热闹。

　　陆巧巧多说几句话，都会被人明理暗里的讽刺，更别提听话了。她们不肯听，陆巧巧也不强求，反正身边有这么多的下人护着，也不怕会被人下黑手推到湖中去。

　　陆巧巧派出去的婆子过来回话，“公主殿下已经知道了，正在往这里赶来，让二小姐把在场的人拦住，不许任何人进出，免得逃过了胆大包天之人！”

　　过来的婆子除了两三个去救人了，还有其他十几个都在这里，陆巧巧有了这些人，自然就能够从容应对，也不管岸边闹成了什么样子，让这十几个人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隔一段距离分散把这里半围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等到公主脸色不好带着众夫人过来的时候，湖里面曹国公孙女曹颖才被捞起来，脸色都开始发白了，呼吸很是微弱，正有一个婆子跪在她身上想要把腹中的水压出来，曹夫人脸色霎时白了，跌跌撞撞地扑到女儿身上，凄声喊着她的名字。

　　“颖儿啊，娘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呀……”

　　另一位吏部给事中嫡花化雨倒是幸运多了，喝了几口水，扑腾了几下，就被她的丫鬟救了出来，吐了两口水，除了浑身湿漉漉的外瞧着倒是没什么大碍了，花夫人形状悲伤地站在她旁边安慰她。

　　两相差距之大，就有人开始嘀嘀咕咕，原来这花夫人是继室，对先头大夫人的女儿能有多少关心。

　　曹夫人苦叫女儿不醒，对在女儿身边侍候的的下人又打又骂，犹不解气，还冲上去打花化雨，狠狠的撕她的头发，“你个贱蹄子，凭什么你还好好活着，要是我女儿……”

　　“好了，曹氏，成何体统！”公主见她在自己的宴会上形状疯癫犹如泼妇，自觉的丢尽了脸面，望着她的眼神跟夹了刀子似的。

　　曹氏却一点都不怕，伏在地上大哭，“公主殿下，你可要还我一个公道呀，我好好的女儿，怎么就是如今这般样子了，老太爷最喜欢我们家颖儿，一日不见都想得慌，你让我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呀！”

　　她说的老太爷也就是曹国公曹成，因战功累计封国公，他们家光生小子不生姑娘，曹家五房只有曹颖一个姑娘，曹成很喜欢这个孙女，格外宠溺，也养成了曹姑娘生性跋扈，做事嚣张的性格。

　　公主不给曹夫人的面子，但她得要给曹国公的面子，没道理人家好好的女儿送进园子里的，反倒是抬着出去的，怎么着都得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放心，本宫一定要把这件事好好彻查！”公主语气放缓，命人把曹夫人扶起来伺候她梳妆，“你也别着急，来的时候带的太医，一会儿就到！”

　　曹夫人也知道自己再哭再闹没什么好结果，勉强算是被劝住了。

　　这一边安稳了，那边却闹起来了，花化雨身边的粉衣丫头着她们主子呜不平来了。

　　“求公主殿下为我家主子做主啊！”说完这一句直接跪趴在地上，似乎有一种只要公主不点头她就绝不起来的坚定。”

　　曹夫人眼睛一瞪，立马站起来，差点都要拿脚踹了。

　　却叫公主一个眼神给止住了，公主脸上没有表情了，淡淡说道：“你倒是个忠仆，说吧，让我听听这个唱的是哪出呀！”

　　陆巧巧浑身一凛，她知道公主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近日里因为咱老爷弹劾曹大人不法，曹姑娘总是找我家姑娘不痛快，今日也同样如此，刚才咱们姑娘在河边摘柳树叶子，明明有这么大的地，曹姑娘非说我家小姐当到她的路，我家小姐想着以和为贵于是主动避让，但是曹姑娘非但不依反而辱骂我家小姐，更是提及了老爷，我家小姐这才忍不了反驳了几句，曹姑娘就做势要打我们家小姐，我家小姐躲避的时候不小心掉河里去了，求公主为我家小姐主持公道！”

　　“她说的是真的吗？”

　　这么大的湖面，众人又分散开来，按理来说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可花化雨平常人缘不错，她提议来河边折些柳树条子编花篮，还真有不少姑娘跟着过来，也就正好目睹了曹颖为难花化雨那一出，知道内情的众人虽然碍于曹夫人不敢出言为其作证，但是眼神中的同情还有对曹家的愤怒显而易见。

　　那就是真的了！

　　喜嬷嬷凑到公主耳边低语几句，公主看着曹夫人的眼神，顿时严厉的起来了，自家的女儿自个明白，曹夫人先前哭那是因为真的愤怒，但是缓过劲来之后就觉得肯定又是自家女儿挑衅在先，可事情都做了，难不成打她一顿不成，本来觉得也没什么人的，不会有人看到的，谁知还有这么多的小蹄子看到，只好暗道失测，不敢看公主的脸，只顾抱着女儿哭嚎。

　　因她这竭斯底里的样子，众人还真不好指责她什么。

　　很快许太医过来，众人纷纷让开条道，陆巧巧想凑上去跟公主说句话，谁知一靠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惊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花化雨。

　　公主眼神扫了一圈，见陆巧巧面露震惊，以为她是被吓着了，皱眉，感觉这丫头胆子太小，轻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到后面去。

　　陆巧巧才不管公主此刻是怎么认为的，顺坡打滚回了后面，她搞不清楚花化雨为什么有息华的香味。

　　难道这也是计划中的一个部分吗？

　　许太医诊完脉之后脸色凝重，众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至今还昏迷的曹颖，曹妇人差点落下泪来，就怕从太医嘴中得出自己女儿不行了的消息，公主也有些在意，曹国公是坚定的保皇派，一直跟公主太后站在一头，如果曹颖真的出了什么无法挽救的伤势，虽然不一定会直接造成什么后果，但一定会使两方关系略有一些紧张。所以她对许太医，“许太医，您向来有一手好脉息，只要能治好曹姑娘，用什么药公主府都能找出来！”

　　许太医这才发现众人似乎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曹姑娘没事，肚中水排出之后，喝一剂汤药就行了，现在接半个小时之后就可以服下，睡一觉就好了！但是这位花小姐，倒是有些……”这是隐秘的病，大咧咧说出来实在是对花小姐的名声不好，于是许太医压低了声音只对花夫人说：“令千金身体阴寒，不调养个十年，估计是不好有孕的。”

　　这其实是含蓄的讲法，像是花小姐这般岁数的，十年之内生不出孩子来，也就没有人相信她能够生的出来了，不过要是直接说人家小姐不能生育，有些残忍。

　　至少花夫人真心觉得很残忍，好不容易等着继女熬到了年岁，终于能嫁出去了，谁知却突然听道不能生育，关键花化雨不能生育就算了，这都是她命贱，可自己的女儿怎么办呀，有这样的姐姐，岂不是得要被人笑话，说不定亲事也会有阻碍。

　　反正她一点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而且她这个继女身体还是很好的，也没听说过有这方面的毛病。

　　“太医，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家女儿好好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不能生育。”花夫人一急，嗓门就格外大，至少在场的人全部听见了，花化雨觉得无地自容，苍白的脸蛋青一阵紫一阵的，很想冲过去把继母的嘴给堵上。

　　“您要是不相信，重新找别的太医诊治还是这话。”许太医向来只伺候像是公主太后这样的贵人，心高气傲惯了，哪里能容得下区区七品小官的夫人对他的指责，“事实就是事实，老夫从业四十多年了，把了这么多的脉相，就没有错过，哎……这姑娘以后还是好好养着吧！”

　　“我不相信，我的女儿身体还是好好的，肯定是被这湖水泡坏了的原因。”花夫人迅速地窜到了公主的身边抱着她的腿求道：“求您了，殿下，我这女儿真的没有隐疾，前些天还请回春坊的老大夫看过了，也不可能诊不出来呀，一定是被凉水泡坏了的，您可要为我女儿做主呀，要不然把她送进皇宫中，有一处安身的地方就行了！”

　　公主退后了几步，喜嬷嬷等几个下人迅速的抓住了花夫人的手，控制她不能靠近公主。

　　公主脸上浮出一层愠怒，“放肆，你当宫中是什么样的地方，你眼中还有没有对皇家的敬畏！”

　　她这次是给皇上选能生的妃子，什么样的废物都能进去吗！

　　花夫人刚才只是一时昏头了，没脑子才说出那些话，自个冷静下来也害怕的很，抱着花化雨哭地很伤心，也不知道是在哭花化雨，还是在哭自己的命苦。

　　陆巧巧在后面看的可真是咋舌，今天可真是够刺激的，一会落水，一会儿不孕的，也不知道谁计这么狠，直接把公主的脸面都打落了，估计这个背后的人身份也不低，要不然怎么敢用这种近乎于直接挑衅的方式。

　　还有自己手中的那包药，现在看来是有用的。